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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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 扶蘇嘴角微抽。 酷吏? 大秦哪有什么酷吏? 不過他也大致聽明白了,各大鹽商鐵商的主事人多半早就串通好了,并不容易套出話來,但其他在族中有一定實權(quán)的可未必。 一旦朝廷將架勢擺開,再稍一威逼,恐真能問出一些東西。 就算口風(fēng)嚴(yán)實,也會被嚇得夠嗆。 畢竟是酷吏! 而這同樣是在嚇唬各大商賈。 考驗的是人性。 嵇恒吹著氣,淡淡道:“朝廷的一切作為,都只是在貫徹一件事,就是不顧民生,只注重查清沉船案,在不斷的高壓之下,一步步逼迫這些商人,不得不主動往民生方面轉(zhuǎn),以減輕承受的壓力,同時讓民眾向朝廷施壓?!?/br> “只要商人轉(zhuǎn)向了民生?!?/br> “就意味著從暗處走向了明處,那就是商賈先沉不住氣。” “一旦商賈沒沉住氣,目的就會顯露出來?!?/br> “而這就是朝廷想要的?!?/br> 扶蘇點點頭。 他已聽明白了嵇恒的想法。 朝廷不能跟著商賈的思路走,必須要從中跳出來,而商賈的想法,恐是想借民意逼迫朝廷做一些利益割舍,所以朝廷直接不顧民意,只盯著商賈窮追猛打,逼得商賈不得不犯錯,或者只能主動的去引導(dǎo)民意,以減輕自身承受的壓力。 這一切的一切。 并不在世人認(rèn)為的安民跟查案上。 而在商人身上。 所以無論商賈是不是有意的,商賈都不能從中脫身,就算真是偶然的,沒有商賈從中作梗,朝廷想處理起來,也會容易很多。 若真是商賈謀劃的。 朝廷越是針對商賈,他們就越是惶恐不安。 而且就算商賈中有人能沉得住氣。 但所有人都能沉住氣? 主事者能沉住氣,他們族中其他人呢? 一旦有人沒沉住氣。 那就意味著商賈的計劃出現(xiàn)了破綻。 而且朝廷一直盯著,他們就算有人意識到了,也不敢私下去串聯(lián),這種只能靠自身意志力去強撐,又有多少人能撐住? 扶蘇躬身道:“扶蘇受教了?!?/br> “治事先治人?!?/br> 嵇恒淡淡道:“這主要打的就是時間差,商賈敢這么做,多半跟不少官吏有串通,所以朝廷知曉此事時,他們多半也聽聞了,所以繼續(xù)這么按部就班,只會落到商賈的算計,因而要將商賈從暗處逼到明面上來。” “光天化日之下,黑暗蕩然無存?!?/br> 扶蘇道:“先生說的極是?!?/br> “我這就去傳話。” 嵇恒點點頭。 扶蘇頓了一下,想了一會,神色微異道:“魏勝,你現(xiàn)在去通知少府、廷尉府的官員,鹽鐵缺失之事不用再管了,這是商賈導(dǎo)致的,朝廷要做的,就是將此案查清楚查明白,給天下一個交代?!?/br> 扶蘇隨即繼續(xù)道:“同時,你去通知杜赫少府,讓他立即停下一切舉動,只派相關(guān)人員去懷縣,徹查鹽鐵情況?!?/br> “通知蒙毅廷尉,嚴(yán)查這次沉船案件,另外給蒙毅說明我的意見,我個人建議尋幾個面相兇神惡煞、名聲在外的官吏來處理,等一段時間,派幾名官吏去各大商賈家走一趟,將各大鹽鐵商人的左膀右臂給抓到官府?!?/br> “另外,讓蒙毅廷尉再派一些小吏,時刻盯著各大商賈家宅?!?/br> “光明正大的盯著。” “至于鹽鐵缺少之事,讓民眾自行解決?!?/br> “朝廷無暇顧及?!?/br> 說完。 扶蘇回到了室內(nèi)。 隨著屋門重新閉合,扶蘇苦笑一聲,道:“嵇先生,我這番話若是傳出去,不知會驚住多少人?!?/br> 嵇恒平靜道:“你還在乎名聲?” “自古以來,評價一個為政者,幾人會看一己私德?多看的是大政得失,只要最終結(jié)果得逞,虧損一些虛名又何妨?” “名聲對為政者本就是累贅?!?/br> “惜名望而顧身者,又豈能成一番功業(yè)?” 聞言。 扶蘇若有所思。 嵇恒繼續(xù)道:“你其實太高看商賈了,商賈大多是一群色厲內(nèi)荏之徒,當(dāng)他們聽到官府不顧民生,只查沉船事件時,他們的舉動會比你想象的要強烈,商人大多是短視的?!?/br> “你眼下可靜下心來品品茶?!?/br> “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聽到商賈的消息了?!?/br> 說完。 嵇恒重新給扶蘇沏了一杯茶。 扶蘇看向茶碗中清亮的茶水,也不禁笑了笑,心平氣和的將茶碗端起,輕微的抿了一口,喝完,眼睛卻陡然一亮。 “這茶甜了!” 第141章 疑罪從有! 扶蘇正坐席上。 他的心緒已徹底平靜下來。 只是依舊有不解。 他端起茶碗,輕輕抿了一口,將茶碗捧在手心,開口道:“嵇先生前面所說,讓我有了一些頭緒,只是暫時還未徹底理清,嵇先生,可否再細(xì)致的講解一二?!?/br> 嵇恒將茶碗放下,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就這么倚躺下去。 他開口道:“對于這次的沉船之事,我前面就已經(jīng)講過了,當(dāng)看做三起事件?!?/br> “而你的觀點中,實則就兩起事?!?/br> “將目光放的更寬闊一點,這類事情其實是處理問題跟解決問題的事?!?/br> “只是尋常都一體解決?!?/br> “世人可以這般簡略認(rèn)為,但官府不能這么籠統(tǒng)?!?/br> “沉船是沉船?!?/br> “鹽鐵歸鹽鐵?!?/br> “兩者實則是兩件事。” “我之前對你說的,只針對的案件處理?!?/br> “案件的處理,其中最為關(guān)鍵的,是不能跟著別人思路走,要主動的跳出常規(guī),以更為大膽、更為開闊的視野,去看待這些事,繼而為案件處理,尋求到些尋常難以察覺的線索?!?/br> “你是長公子,并未擔(dān)任過獄掾,因而對這一套不熟?!?/br> “你可以不熟,但身為廷尉的蒙毅,卻對此也沒有意識,這或許會是個問題?!?/br> 扶蘇面色微異。 他自是明白嵇恒的話中音。 蒙毅因為家世緣故,從一出仕,便為始皇之郎官,而后年齡稍微足夠,便直接進(jìn)到了廷尉府任職,誠然,蒙毅的才干是足夠的,但卻缺少了相關(guān)的基層歷練,也少了相應(yīng)的職能素養(yǎng),如此主官領(lǐng)馭廷尉府,多少會顯得有些虛浮。 只是這種情況朝中很普遍。 嵇恒并未理會扶蘇的神色,繼續(xù)道:“我前面說提出的第三起?!?/br> “實則是收尾?!?/br> “處理案件,難也不難?!?/br> “難的是線索查找,難的是找到證據(jù)?!?/br> “一旦尋求到突破口,很容易順藤摸瓜找到其他證據(jù),繼而對這次的案件直接定性。” “處理的關(guān)鍵難點在商賈。” “商賈謀劃多時,想撬開商賈的嘴,并不會容易,而且首要的并不是查,而是判斷商賈有罪與否。” “我讓你判斷商賈有罪與否?!?/br> “便在于此?!?/br> “你的回答是‘疑罪從有’?!?/br> “如果商賈并未參與,一切就只是個意外?!?/br> “案件也就由此結(jié)束。” “若是商賈真有參與,那就要進(jìn)一步分析,對商賈行為進(jìn)行判斷,商賈究竟意欲何為。” “謀財?報復(fù)?” “若是謀財,謀的是哪些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