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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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跟嵇恒都是權(quán)謀大家,兩人若暗中謀劃,常人根本無法提防,也沒有辦法提防住,陛下身處深宮,日常所為大多會落到朝臣眼中,因而只要陛下沒有太大的動作,朝臣基本不會猜到陛下頭上。 而嵇恒一個(gè)死人。 若非長公子告知,他也根本沒法猜到。 一個(gè)不該存在的人,在算計(jì)朝堂,這要是說出去,恐誰也不信。 但這一切是真的。 只是普天下沒幾人能知道。 張蒼深吸口氣,身子微微顫抖,他感覺自己似洞悉了一個(gè)要命的事情,這若是說出去,只怕自己當(dāng)即就會人頭落地。 他縮了縮脖子,神色變得緊張。 小心翼翼回了座位。 他看了看門窗,低聲道:“若真是這樣的話,很多事都說得通了?!?/br> “嵇恒就是陛下暗處的影子,長公子是陛下引動朝廷的工具,從官府對外推行‘官山?!_始,陛下就在有意謀劃,整頓朝堂?!?/br>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針對一條制度。” “就是立國時(shí)特批的‘諸功臣子弟,擇其能者,亦可先假郡守縣令,待其政績彰顯,再行拜官’的制度,當(dāng)時(shí)因防范天下,在數(shù)年后,朝廷并未真的去審核這些人的政績,而是直接任用了這些功臣子弟為官。” “陛下此舉為的就是對這條制度進(jìn)行修補(bǔ)?!?/br> “避免功臣子弟尾大不掉?!?/br> “如此看來……” “商賈鬧事其實(shí)是必然的。” “就算這次商賈沒有選擇鋌而走險(xiǎn),早晚有一日,也會受不了朝廷的盤剝,最終選擇發(fā)難,只是鬧出的動靜大與小罷了。” “無論大與小,最終都會落到所謂的《商律》《工律》上,繼而將矛頭指向廷尉府,這次之所以能這么順利,主要是商賈將事情捅到太大,因而不用再等商賈鬧出三四件事后,一并捅上去。” “廷尉府被問罪是既定的!” “只要陛下沒改變主意,只要商賈依舊利益熏心,最終結(jié)果并不會有任何改變,只是時(shí)間早晚罷了?!?/br> “這是陛下跟嵇恒兩人的合謀?!?/br> “長公子從始至終都身在局中,對此洞悉的很淺,也一直在為嵇恒掌控,不過的確借此有了不小長進(jìn),但相對這兩個(gè)布局的人,卻是顯得過于稚嫩,也過于不諳世事了?!?/br> 隨即。 張蒼又眉頭一皺。 因?yàn)楸菹乱恢鄙罹訉m中。 這兩年基本不出宮,如何跟嵇恒聯(lián)系的? 就算早前有約定,但一人在朝一人在野,對形勢判斷也不一樣,為何就能這么恰到好處的‘合作’? 張蒼感覺頗為神奇。 他想了想,又覺得自己似多想了。 陛下或許對此并不知情,只是憑借對朝堂的控制以對事情的判斷,繼而做出了最有利的判斷,從而將此事為自己所用。 無論最終真相如何。 嵇恒跟陛下恐都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只是這種場面過于高深,遠(yuǎn)不是他能夠洞悉的。 他也沒辦法預(yù)料,嵇恒接下來會做什么,嵇恒仿佛什么都可以做,又仿佛什么都敢碰。 張蒼搖搖頭。 他嘆息一聲,無奈道:“分明是他們在算計(jì),為何鼻青臉腫的是我?我張蒼招誰惹誰了?我怎么就這么命苦啊?!?/br> “收拾收拾東西,回家避難幾天。” “唉!” 張蒼將蜜罐放進(jìn)自己背包里。 惹不起就躲。 他現(xiàn)在是看明白了,朝堂的水很渾。 渾到讓人溺亡。 現(xiàn)在朝堂的人,除了自己,恐沒幾人能看清這些,也都還以為是長公子在沒事找事,但殊不知,他們?nèi)悸湓诹吮菹碌乃阌?jì)之中。 陛下跟嵇恒一上一下。 一個(gè)謀朝堂。 一個(gè)謀鄉(xiāng)野。 將天下算計(jì)的明明白白。 看似沒有什么交集,實(shí)則通過長公子悄然聯(lián)系在了一起,只是連身處其中的長公子尚且都沒有意識,又何況其他人了。 放眼天下,皆是局中! 張蒼背著背包,離開了官署。 他已打定了主意,這次朝廷動作不結(jié)束,絕對不會輕易回去。 大不了一直抱病告休。 反正他身體胖,主職的政事也不算多,就算一直抱病,也沒多少人在意,反倒能逃離朝廷的大漩渦。 晌午。 咸陽城中再度熱鬧起來。 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風(fēng)聲,將朝會的內(nèi)容傳了出來,不過語焉不詳,只是說這次官府動作很大,朝堂也會因此大動,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卻無人能說明。 但這也讓很多人對此充滿了好奇。 對今日將張貼的告示,也平添了幾分好奇之心。 邸店。 張良也聽聞了這個(gè)傳聞。 他不覺得是空xue來風(fēng),反倒認(rèn)為是確有其事。 他今天一上午都坐在邸店大堂,聽著四方來客的交談,他在外行走多年,對一些情況還是有所了解,像酒舍、食舍、邸店這些地方,消息最為靈通,也最為迅疾。 他也很喜歡聽人交談,可以從中聽到很多信息,以及各種異聞瑣事。 不過這些消息經(jīng)幾手傳播,恐早已滿目全非,因而還需自己去斟酌、去提取有用信息,但從這些信息中,多少還是能了解一些情況。 相對張良的坐得住,何瑊顯然坐不住。 在邸店坐了一會,就耐不住性子,自己出門打聽去了。 張良手扶著陶碗,聽著四周黔首煞有其事的議論,嘴角露出一抹輕笑,只是眉宇間不時(shí)浮現(xiàn)一抹愁思。 秦廷究竟在謀算什么? 時(shí)間飛逝。 很快就到了下午。 世人期待已久的告示終于張貼出來。 邸店的舍人單手撐著案臺,店內(nèi)眾人并不焦急,也都安靜的等在店內(nèi),經(jīng)過三日前的情況,他們早已知曉,舍人只怕早就派人去看告示了。 因而靜等消息即可。 果不其然。 不到半刻鐘時(shí)間,那名干瘦青年就回來了。 他高聲道:“大事情,天大的事情,告示上說,廷尉蒙毅被去職,其余廷尉府官員要么被降職,要么被降爵,整個(gè)廷尉府基本都受了罰,還有少府治下的鐵官鹽官,也都被免職了?!?/br> “官府這次動靜太大了!” 一語落下。 全場的人都驚住了。 就算原本對此興趣不大的人,聽到青年的這消息,也是當(dāng)即有些坐不住了,猛的起身湊到了近前,問道:“瘦猴子,你沒聽錯?你說官府把整個(gè)廷尉府的人都處罰了?” 干瘦青年一臉肯定道:“我聽得真真的,沒有半句假話,這是張貼告示的官吏親口說的,不信你們等會可以去問其他人,絕對也是這個(gè)說法?!?/br> “官府真就把整個(gè)廷尉府都處置了!” 聽到干瘦青年不斷肯定,眾人依舊有些驚魂未定。 整個(gè)人都有些站不穩(wěn)。 這真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了。 整個(gè)廷尉府啊。 上百號官員就這么都罰了? 這種事情,他們過往想都不敢想,聽到這個(gè)消息,也只感覺如夢如幻,充滿了不真實(shí)的感覺。 張良面色微沉,問道:“張貼告示的官吏,可曾說官府處置的緣由?” 干瘦青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官府這肯定說了?!?/br> “懷縣死這么多人,跟廷尉府的官員玩忽職守,松懈怠政有脫不開的干系,上次官府頒布政令后,已明令通告商賈地位跟常人無異,而廷尉府未就此制定相應(yīng)規(guī)章律法,從而造成這次關(guān)中大動蕩,所以整個(gè)廷尉府都因此被降罪。” “這都是直接在告示上張貼出來的?!?/br> “除了廷尉府,還有少府治下的鹽官鐵官,全都被免職了,這一下子可是將上百名大官給定罪了,官府這次可真是下了狠手。” “這長公子聽別人說性情溫和,這么下起手來這么狠啊。” 干瘦青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舍人當(dāng)即呵斥道:“休得妄議,長公子此舉明顯是合乎律令的,這次可是淹死了上百口人啊,這么大的案子,官府豈能逃的了責(zé)?秦律本就有規(guī)定,凡是治下出了問題,其令、丞坐之。” “這次是律法缺失,自是整個(gè)廷尉府受罪。” “這哪有半點(diǎn)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