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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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始皇將儒家驅逐出了朝堂,但儒家繼承發(fā)揚下來的君權天授、天人感應這套學說,一直在天下風行,也一直在影響著大秦。 甚至于這套理論,是統(tǒng)治者主動接納的。 因為在古代自然災難往往決定了百姓的生死存亡,也即是說,一旦將君權跟神權綁定在一起,很容易就影響到底層百姓,并于此同時很容易為底層百姓接受,如果他們不維護王權的統(tǒng)治,就會出現(xiàn)諸多災難,致使天下無糧,民不聊生。 這也是為何這套理論一出現(xiàn)就經(jīng)久不衰。 即便是秦國,這樣一個相對務實的國度,也受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一切都是為了更好地統(tǒng)治馭民。 即便儒家被驅逐出了朝堂,但儒家傳承下來的一些東西,實則依舊在秦廷內(nèi)部存在,只是從所謂的儒生,變成了方士、巫覡、星象師等稱謂,而這也是他之前在獄中說過的,天下士人何人不通儒? 法是儒。 其他的同樣也是‘儒’! 只是表里區(qū)別。 雖然秦從商鞅開始,便對神鬼一說進行了打壓,但神鬼之說,畢竟流傳了數(shù)千年,各地的yin祀層出不窮,最終秦國還是對此做出了妥協(xié),默許了一些神鬼存在,不過要得到官方認可,也正因為此,卜筮等相關書籍,在天下一直淵源流傳,也不止是秦國,天下其他諸侯國同樣是這樣,甚至于天下各國后續(xù)都編有各自的《日書》。 各國都有一批專門從事這方面服務的‘日者’。 對于這種情況,嵇恒最初幾世,其實是對此嗤之以鼻的,只是在幾世輪回之后,卻也漸漸明白了原因,與其說是‘封建迷信’,其實未嘗不是當時社會現(xiàn)實的映射,生產(chǎn)力和生活水平的低下,長期戰(zhàn)亂導致的民不聊生,才是人民信奉禁忌的根本原因。 比如生個孩子,剛生下就死了,得一場大病,人就沒了,出個遠門,就被人殺了,好端端在家待著,也可能禍從天降,人們不了解其中的根本原因,也沒法逃避這些天災人禍,只能把一切苦難的根源,算到超自然的神秘力量頭上,在現(xiàn)實之外尋求一種另類的寄托。 這種情況下神鬼之說自是大行其道。 說到底。 終究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自欺欺人。 而今天下底層人迷信,統(tǒng)治者同樣對此深信不疑。 不問蒼生問鬼神。 這才是華夏數(shù)千年來的常態(tài)。 在九世輪回中,嵇恒其實試圖做過改變,只是結果都很慘,遭到了天下群起而攻之,不僅引得朝臣口誅筆伐,更是受到了底層民眾的攻訐,最終全都草草收場,甚至是直接不了了之,根本就改變不了分毫。 但秦朝或許會是個例外。 因為秦是法! 秦相較于其他國家,更為務實,也相對唯物,對于神鬼一說,雖然同樣也迷信,卻還沒到其他朝代那樣不容置疑。 想到這。 嵇恒眼眸微微閃動。 不過很快這抹異樣就被隱藏了。 嵇恒淡淡道:“你方才聽了我是如何講解的嗎?” “這是星辰是自然變動?!?/br> 見胡亥沒有反應,嵇恒揉了揉額頭,他也知道在這個‘神鬼數(shù)術’的時代,讓胡亥接受這是天體的自然運轉,其實是有些強人所難,因而他并沒有就此多說,只是道:“熒惑守心,天降災禍,這個說法其實在我看來,并不是很重要?!?/br> “重要的是始皇信不信。” 聞言。 胡亥一個激靈。 他臉上變得嚴肅起來,神色卻有些不確定,略帶遲疑的問道:“你認為陛下會不會信?” “會!”嵇恒斬釘截鐵的開口。 胡亥嘴角一抽。 他還以為嵇恒會說出其他說法。 這不是跟現(xiàn)在一樣嗎? 嵇恒沒有理會胡亥的白眼。 他很肯定。 始皇歷史上的信了。 而且在熒惑守心之后,天下還傳出了兩件異事,一件是隕石刻字,另一件是楚水中撈出一塊玉壁。 歷史上,在這兩件事之后,始皇明顯感到了極大的壓力,在隕石刻字一事后,直接下令殺了周圍十里之民,伐木焚山,這已足見始皇對這些讖語的忌憚,甚至是不惜痛下殺手,也要降低此事的影響力。 只是效果并不佳。 大秦十月為歲首,眼下已是十一月末。 即已步入了始皇三十六年。 距離歷史上始皇病逝只有一年了,而嵇恒若是沒有記錯,他記憶中的這幾件事,都是在這一年出現(xiàn)的,也正是因為天下冒出這么多讖語跟預言,讓始皇深感不安,最終就算拖著病體,也要開啟第五次天下巡游,為的便是想像過去一樣繼續(xù)鎮(zhèn)撫天下。 可惜隨著命殞沙丘,最終一切都結束了。 而且始皇對君權神授這套,其實暗地一直是認同的,不然也不會在開國時,征召大量儒生博士,并在制定典章時弄出國運、國色這些東西,還弄出什么白帝、青帝,五行之說。 然正如王冠一樣。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想要享受君權神授的好處,自然也要承受上天的‘怒火’。 胡亥道:“難道真就沒有兩全之法?” “連你都對此無計可施?” 胡亥有些不信。 嵇恒大笑道:“我也只是rou眼凡胎,又豈能跟上天抗衡?” “而且這神鬼之事,有時也不好說,歸根結底,最終會演變成何樣,決定權在始皇手中?!?/br> “始皇若是不信,所謂的熒惑守心,又能對天下造成多少影響?不過多了一些流言蜚語罷了,最終還是會歸于平靜,然若是始皇信了,自有信的解決之策,此等星象之說,解釋權不是一直都在上層嗎?” “你其實不用這么擔心?!?/br> “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br> “船到橋頭自然直?!?/br> “此事就算天下鬧得再沸沸揚揚,最終還是會找到解決之策的,只是這所謂的災難,會變成真的天災,還是人禍,就要看朝堂的處置之法了?!?/br> “這與我干系不大?!?/br> 說完。 嵇恒伸了個懶腰,直接去到了后廚。 他要準備自己的早飯了。 胡亥雙眼狐疑的看著嵇恒,他感覺嵇恒沒有說真話,嵇恒很可能是想到解決之策了,只是不想告訴自己,他在屋里來回踱步良久,最終也是揮了揮袖,沒有再去深問。 胡亥離開不久。 公子高等人也相繼來了。 都是想向嵇恒尋求異象的解決之法。 對此。 嵇恒也是一視同仁。 只道解決的關鍵在始皇身上。 在將諸公子相繼送走之后,嵇恒的小院才得以安靜。 他閑適的坐在躺椅上,給身子披上一層厚厚的毛皮,他此時對曹cao的長歌行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輕輕的哼唱著。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br> “這幾句何嘗不是現(xiàn)實的真實寫照?” “只是始皇啊。” “你終究還是來到了命運的十字路口。” “而這一次你又會如何選?” “如過去一般,還是揮劍決浮云……” 第257章 嬴政的不安! 咸陽宮。 嬴政面色陰沉似水。 殿內(nèi)站有兩人,一為御史大夫頓弱,二為丞相李斯。 嬴政看著手中的竹簡,冷聲道:“朕這次將你們兩人召見過來所為何事,你們心中應該都有數(shù)吧?!?/br> 頓弱跟李斯對視一眼,神色嚴肅道:“臣知曉?!?/br> 嬴政看向頓弱,漠然道:“在十月深秋,中原東郡,據(jù)說降落下一顆流星,抵達地面時化作了一塊形狀奇異的巨石,隕石至地,在周代時其實屢見不鮮,世人也鮮少會因隕石降落就視為神異?!?/br> “然這次隕石降落跟過往的不同?!?/br> “據(jù)東郡官員稟告上來的奏疏上看,這隕石降落之時,上面分明干干凈凈空無一字,然過了一夜,隕石上竟赫然刻出了七個大字。” “始皇帝死而地分?。?!” 聞言。 頓弱跟李斯面露驚恐,只覺膝蓋一軟,直接癱跪在地,大氣不敢多喘。 嬴政淡漠的掃了一眼下方兩人,把目光移向頓弱,冷聲道:“現(xiàn)在距離這隕石降落已有一月時間,這段時間,頓弱你又給朕查清了什么?都給朕詳細說說吧?!?/br> 頓弱低垂著頭,根本不敢抬頭,顫巍道:“回陛下,臣在得知此事后,立即派出一班御史奔赴東郡查勘,可查勘訊問多日,周圍所居住的民戶竟全都說一無所見,也未曾見有人靠近過隕石,那刻字之人仿佛憑空出現(xiàn),又憑空消失,沒有線索可查?!?/br> “臣失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