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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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shí)在不敢置信,這是六國貴族的回復(fù)。 小吏苦笑著點(diǎn)頭道:“下屬跟長吏多年,豈敢在這種事情上欺瞞?” “下屬這幾日還特意去勸說過幾次,只是都被攔下了,那項(xiàng)梁之侄,項(xiàng)羽還多次口出不遜,認(rèn)為我在動搖人心,若非項(xiàng)伯勸阻,下屬恐免不了還要遭一頓毒打?!?/br> “除了項(xiàng)氏,原楚國的宋氏、唐氏等貴族,也都不愿撤離?!?/br> “他們同樣是振振有詞。” “有人念及在會稽擁有大量田宅,不愿輕易舍棄,有說秦軍只是徒有其表,根本就拿他們沒辦法,長吏是自己嚇自己,還有直接就談自己的損失,想讓官府給補(bǔ)償?!?/br> 聞言。 殷通臉色黢黑。 他也是徹底怒了,猛地拍案怒喝道:“真是豈有此理,他們還真以為是我殷通在求著他們離開?我讓他們離開也是為他們好,他們似已經(jīng)忘了,這些年是誰在暗地幫他們,若非我殷通相助,他們這些六國余孽豈能活得這般自在滋潤?” “好啊?!?/br> “他們現(xiàn)在看來是全忘了!” 小吏道:“下屬也是這般勸說的?!?/br> “只是……” “那宋義說秦軍這次并非針對他們而言,所以并不打算輕易變動,而且時間上也來不及了,始皇的巡行隊(duì)伍就在不遠(yuǎn)處,一旦大動,定會為人發(fā)掘,到時反會出事,加之,他們借口自己族人成百上千,一下子遷移,實(shí)在沒有這個能力,所以就是不愿搬移。” “另外,宋義還說……” 小吏抬起頭看了眼黑臉的殷通,有些猶豫這句話該不該說,但在沉思了一下后,還是決定全部道出,他繼續(xù)道:“說若是長吏有難,可向他們求助,他們愿舍身相助,也愿意跟長吏共謀大事?!?/br> 聽到最后一句,殷通徹底繃不住,怒罵道: “我就知道,這些六國貴族是一群為喂不熟的白眼狼,枉我平日對他們那么敬重,結(jié)果他們這分明沒有把我殷通放在眼里,還真以為自己還是楚國高高在上的貴族?” 殷通也是徹底怒了。 六國貴族打的是什么心思,他又豈會不知? 想把自己徹底拖下水罷了。 過去他們是相互利用,他要借助這些楚國貴族在楚地參與的威望,幫助其治理會稽郡,而楚國貴族則借他躲避官府追查,雙方其實(shí)都沒有完全相信對方,也一直都是利用關(guān)系。 只不過雙方都有著自己的底線。 然而這次始皇隨軍南下,各地郡尉縣尉都是老秦人。 他們拿什么反秦? 最終,多半淪為項(xiàng)氏、宋氏這樣的下場,為朝廷通緝,東躲西藏,而這又豈是殷通想見到的? 至于宋義說的什么時間不夠。 完全是一派胡言。 始皇在云夢動手的時候,他就已暗中吩咐項(xiàng)氏、宋氏轉(zhuǎn)移了,結(jié)果他們可曾真的聽進(jìn)去?這些人就是打定主意不想離開罷了。 那些都是借口。 甚至。 這些六國貴族還把這次始皇發(fā)難,當(dāng)成了壯大自身勢力的機(jī)會。 試圖將原本搖擺不定的官員徹底拉過去。 畢竟,只要始皇在會稽郡一天,自己這些官員就要提心吊膽一天,亦或者只要這些六國貴族背地弄出一些動靜,惹得始皇不滿,最終都很可能會查到他們頭上,到時他們別無選擇,不想被朝廷懲治,就只能投靠六國貴族。 而在他們的庇護(hù)下,或許便能逃過一劫。 不過殷通心中可是清楚,一旦轉(zhuǎn)投了六國貴族,那可就再無回頭路了,而且也會受到六國貴族的擺布,等天下真的局勢有變,他還有多少價值可就另說了。 何況六國貴族能否保住自己尚且兩說。 他對六國貴族的實(shí)力,可是沒有半點(diǎn)信心,若是六國貴族不愿保,那他豈不是只能等死? 而且一旦保不住。 自己不僅會丟掉會稽郡郡守之職,還要為朝廷通緝,從高高在上的官員,一下淪為朝廷罪犯,日后只能東躲西藏,完全仰仗項(xiàng)氏等大族鼻息,其中落差太大,這是殷通絕不能接受的。 殷通目光流轉(zhuǎn),眼中露出一抹狠意。 他沉聲道:“你現(xiàn)在立即派人去通知這些貴族,告訴他們,他們打的什么主意,我殷通心知肚明,但我也告訴他們,不要把我逼急了,若是因他們露出馬腳,害得我被朝廷調(diào)查,到時我殷通可不保證不會將他們供出來。” “我殷通說到做到!” 小吏心神一凜,連忙拱手道:“下屬這就去傳話。” “下去吧。”殷通揮揮手,眼中有些疲倦,最終還是補(bǔ)了一句,道:“他們既不愿走,那就留在會稽,不過在始皇巡行的這段時間,決不能出任何岔子,不然,我殷通絕不留情。” 等小吏走遠(yuǎn)。 殷通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 他只感覺被戲耍了。 過去他跟項(xiàng)梁等六國貴族相談甚歡,推杯助盞,更是以兄弟相稱,結(jié)果到了關(guān)鍵時候,這些人卻只想著背地算計自己,根本沒把自己死活放在心里。 殷通怒罵道:“項(xiàng)梁,我殷通自認(rèn)平日待你們不薄,為何事關(guān)我殷通生死之事,你們甚至都不愿委屈一下自己?” “你們真認(rèn)為我殷通懦弱可欺?” “泥人尚有三分火?!?/br> “你們不就是依仗著我跟你們走動親密,不敢揭發(fā)你們嗎,但若我殷通真走到了絕路,我殷通倒也不怕將你們也全部拖下來。” “要死大家一起死?。?!” 殷通也是徹底來了脾氣。 既然六國貴族不仁,也就休怪他不義了。 只是潛意識里,殷通還是有些遲疑,因?yàn)榘辞芈桑唇Y(jié)復(fù)辟余孽,罪行足以當(dāng)斬,但若是真的投靠了六國貴族,未嘗沒有一條活路,只是他實(shí)在低不下這個頭。 而這同樣是六國貴族算計的地方。 就是認(rèn)準(zhǔn)他們怕死。 …… 日上三竿。 殷通根本無心處理政事。 他已將自己身邊親近的官吏全部派遣了出去,去暗中跟隨始皇的行跡,同時調(diào)查隨行官吏中廷尉府跟御史府官員的行蹤,確保自己能第一時間掌握有效信息。 也就在這時。 郡丞李默卻是到了他的官邸。 見李默到來,殷通眉頭微皺,有些不解,李默的來意。 李默并無開口,而是直接將門窗關(guān)好,這才面露凝重道:“郡守,出事了,我剛才打聽到消息,朝廷其實(shí)在一個月前就已派人到我們郡調(diào)查情況了,只怕這一個月已調(diào)查出不少事情了。” 聞言。 殷通心中微驚,但面色依舊平穩(wěn),淡淡道:“郡丞,何出此言?你又是從何處得知的這個消息?” 李默嘆氣一聲,道:“實(shí)不相瞞,御史府中有一名官吏,是我年幼時的好友,眼下正隨陛下巡行,也是他私下傳信給我的,而且朝廷調(diào)查的事情正是地方官員跟六國余孽勾連之事?!?/br> 聽到李默的話,殷通臉色陡變。 他凝神道:“你此言當(dāng)真?” “事關(guān)我自己的身家性命,豈敢說假?”李默焦急道。 殷通面露狐疑。 如此緊要的事,李默為何會找上自己? 他跟李默交情并不算深。 而且郡守跟郡丞私下一直都有爭權(quán)。 他們兩也同樣。 只是面上倒是一片和氣,然私底下沒少互相針對。 見狀。 李默開門見山道:“郡守你是會稽郡人,我李默乃魏人,只是后面魏國覆滅,轉(zhuǎn)投了楚國,后楚國覆滅,直接搖身一變成了秦吏,但會稽郡的情況,郡守知曉,我李默同樣知情。” “郡縣大大小小官吏,幾乎都跟六國貴族有聯(lián)系。” “若是朝廷真的追究下來,會稽郡大多數(shù)人都經(jīng)不起查的,而且我等郡縣官吏,多半還會慘遭屠戮,而且郡守可知這次奉命調(diào)查的官員是何人?” “何人?”殷通問道。 “陶舍!”李默一臉驚懼的道。 “陶舍?”殷通聽到這個名字,也不由面色微變。 他自是知曉殷通,這是始皇這次所帶的巡行御史之一。 此人真正揚(yáng)名其實(shí)是出自滅楚之戰(zhàn),在滅楚之戰(zhàn)中,此人立下不小戰(zhàn)功,后借此晉升到了少府治下銅官,在前不久剛被提拔為御史。 正因?yàn)榇恕?/br> 才讓殷通不由一驚。 因?yàn)樘丈岣刭F族是有血仇在身的。 其他人或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陶舍不會,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能晉升到這個位置是靠的什么,也很清楚的知曉,一旦讓六國余孽做大,自己會面臨怎樣的清算,因而在清剿楚地貴族時,此人定會無比的出力。 此人又為御史。 若真落到此人手中,多半會難逃一死。 殷通當(dāng)下也是瞬間明白,為何李默會來找自己了。 他也怕死。 一旦真讓陶舍查出點(diǎn)什么,他們誰都逃不掉,這人是真會要他們命的。 殷通臉色陰沉下來。 他也感覺事情不妙,始皇這分明是在趕盡殺絕,把他們往死路上逼啊,而且他們現(xiàn)在實(shí)在沒有太多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