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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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已是痛哭流涕。 他神色悲愴道:“胡亥知道自己不肖,陛下身體染疾,我身為兒臣,未第一時間在身邊服侍,而今父皇堪堪醒來,胡亥就又讓陛下神傷,實是不忠不孝,但趙高跟胡亥師生多年,更是看著胡亥長大的,過去也曾幫助胡亥良多,若是因此喪命,胡亥恐會抱憾終身。” “胡亥內(nèi)心同樣備受煎熬?!?/br> “一邊為父皇,一邊為良師,心中實在恐慌?!?/br> “只是若胡亥不為趙高求情,如此無情無義之人,又談何為父皇盡孝?” “胡亥自知愚昧,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生養(yǎng)之恩、教育之恩不能忘,這是為人之基本準則,胡亥的確不才,也從來都很頑劣,幸得父皇寵信,才能這般自如享樂,只是這般天地道理,卻是時刻銘記在心,一刻都不敢相忘。” “胡亥深知趙高罪孽深重、惡跡斑斑。” “也實無顏替其求情。” “然十幾年的教育之恩,又豈能這么冷漠對待?” “縱然心中驚惶,唯恐為父皇厭惡,卻也不得不前來,因胡亥不愿做那趨利避害之人,更愿守護自己的良知cao守?!?/br> “兒臣不敢奢望父皇同意,唯愿盡自己的應(yīng)盡之力?!?/br> “胡亥叩恩。” 胡亥再度叩首,額頭叩出了血。 一旁宦官也是動容。 只是當回頭看了眼大殿,又重新變得肅然起來。 但也沒有再勸。 依舊如之前一般靜候在一旁。 裝作沒見到胡亥。 入夜。 胡亥終于扛不住,昏死了過去。 這名宦官也是連忙揮了揮手,示意四周的侍從,將胡亥公子給抬回去,并再三叮囑,一定要讓太醫(yī)好好的檢查一番,切莫讓胡亥公子身體出現(xiàn)狀況,而后才進殿稟告。 聞言。 嬴政一臉冷漠。 他只是冷聲道:“既然他想跪,就讓他跪好了,等什么時候跪明白了,自然就會回去了,不然恐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了?!?/br> 宦官曹疾苦笑一聲。 他又哪里敢接這個話茬? 而且他也聽得出來,這分明是始皇的氣話。 隔了一會,曹疾才拱手道:“陛下,胡亥公子性情至真,也并無多少其他想法,只是秉承著教育之恩,所以才會這般懇切求情,如此赤誠,實是難得,恐也非是想引得陛下不滿?!?/br> “還請陛下息怒?!?/br> 嬴政冷哼一聲,不悅道:“你怎么還未胡亥說起情來了?” “性情至真?” “朕怎么沒看出來?” “律法昭昭,何時這恩情之說,能凌駕在律法之上了?” “臣失言。”曹疾臉色微變。 嬴政擺擺手,淡然道:“下去吧,讓朕好好想想?!?/br> “諾。”曹疾連忙道。 等曹疾離開大殿,嬴政目光稍緩。 他搖頭道:“這小子,倒是比過去長進不少,知道拿教育之恩來搪塞朕了,不過趙高此人,居心否測,多次揣度朕意,更是明目張膽拉幫結(jié)派,真當朕不知道?” “而今更是跟方士媾和在一起?!?/br> “斡旋之心太重,這樣的人不能再用,朕已給過他機會?!?/br> “只是他終究還是讓朕失望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br> “何況是兩次?” “朕豈敢再用?又豈能再用?” “只是胡亥……” 嬴政眉頭一皺,心中不由一軟。 他已年近半百,在這個時代,已算是老人,聽到胡亥這些話,多少是有些動容。 嬴政指尖輕輕敲擊著案面,心中也隨之做出了決定。 …… 夜色時分。 韓生等方士聽聞了瑯琊臺傳來的消息。 原本他們還在興奮的督促,四周士卒將強弓勁駑安在艨艟上,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整個人一下萎靡起來,眼中更不由露出一抹驚懼。 趙高出事了。 相較其他幾人的不安,韓生心中更是驚懼。 他可是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 而且…… 在其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他還私下給趙高了一枚藥石,這雖然是趙高主動要的,但韓生未必不是抱著同樣的想法。 只是結(jié)果完全出乎意料。 趙高被下獄了。 他雖不知是否跟自己煉制的藥石有關(guān),但心中隱隱有猜測,趙高出事恐跟自己等方士脫不了干系,因為趙高最近就一直很主動將他們舉薦給始皇,試圖借此重新贏得始皇信任。 原本他們對此還抱著不小的期待。 因為這次海上出現(xiàn)大鮫魚,其實有些出乎他們意料,而這也給了他們口實,讓他們能借此宣揚自己的理念,讓始皇能繼續(xù)支持出海尋仙藥。 就實而言。 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始皇也同意派戰(zhàn)船出海獵鮫。 這也讓韓終、侯公等人蠢蠢欲動,認為始皇為海中出現(xiàn)的鮫魚震撼,再度相信了世間有仙的事,等到他們將鮫魚獵殺,把這龐然大物搬回岸上時,定能讓始皇更加信服,到時他們也可借此去索要謀取更多利益好處。 現(xiàn)在他們有些松動了。 始皇好似根本就沒有信任。 侯公陰沉著臉,冷聲道:“看來我們都想錯了,始皇根本就沒信任我們,即便海上真的出現(xiàn)了海魔,依舊沒有相信,而趙高誤以為始皇相信了,所以想借此去討始皇歡心,結(jié)果卻是碰壁,最終徹底惹怒了始皇,并因此被入獄?!?/br> “我等精心設(shè)計這么久,本以為能借海魔之勢,一舉扭轉(zhuǎn)方士在始皇心中的不利影響,結(jié)果似乎并沒多少效果啊,若是這次出海獵鮫不利,只怕我等恐要重蹈徐福的覆轍了?!?/br> 韓終神色陰晴不定。 他陰沉道:“這不好說?!?/br> “現(xiàn)在趙高因何入獄還未定論,只是有相關(guān)傳言罷了,若是跟我等無關(guān)呢?或者是趙高自己做錯了事呢?這誰能清楚?” “我等何必自己嚇自己?” “再則?!?/br> “就算趙高入獄是跟我等有關(guān),但那又如何?我等難道慫恿趙高去犯罪了不成?何況海中出現(xiàn)海魔這非只是我們知曉,還有不少軍中士卒也看到了,我們只是向始皇請求,出海獵鮫,只要我們能成功獵鮫,將鮫身帶回去,那便證明我們沒有說謊。” “以鮫身之龐大,難道還不能讓人相信?” “就算始皇不信,我等何錯之有?” “就因跟趙高相識?” 韓終一臉不屑。 聞言。 其他方士也暗松口氣。 他們也覺得自己有點太過敏感了。 趙高的確相對跟他們走的很近,但他們只是幾個方士而已,還不為秦廷重視,如何能入得了始皇之眼?若是始皇真的相信世上有仙,又豈會怪罪他們這些尋仙之人?而且韓終說的沒錯,他們現(xiàn)在的主要目的還是在獵鮫上,只要獵的了鮫,不怕沒人不信。 到時借著出海尋仙的由頭,便可向始皇大肆索要錢財。 這兩年。 他們方士過得實在緊巴。 這種困苦日子,他們也實在受夠了。 侯公頷首,也是放松下來,笑著道:“或許的確是我們多慮了,不過多留點心,總是沒壞處的,我等方士畢竟不如之前了,若是這次依舊不能贏回始皇信任,再想找到這樣好的機會,就可很難了,也都怪那徐福,自己煉藥不精,還連累了我等。” “讓我等始終為秦廷猜忌?!?/br> “生活一下潦倒?!?/br> “就連煉制尋常藥石都要去到處討好,我等過去何曾受過這般屈辱?” 侯公一臉慍色。 秦一統(tǒng)天下之后,他們生活可謂滋潤。 只需煉煉藥石,便能輕松享受榮華,但隨著一些方士跟六國貴族媾和在了一起,在天下四散謠言,最終為始皇下令,跟儒生一起被坑殺了,后續(xù)則是徐福煉制毒藥石為朝廷發(fā)現(xiàn),連帶著他們再度跟著遭了殃。 原本的好日子徹底不見。 潦倒至極。 若非往常還有一些積蓄,恐根本就撐不到現(xiàn)在,即便如此,原本富態(tài)的自己,而今也變得干瘦,這一切都拜徐福這些人所賜。 他自是充滿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