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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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過去已不知難倒了天下多少英雄豪杰?!?/br> “這句牽一發(fā)而動全身?!?/br> “其實從某種程度來說,是整個天下的縮影?!?/br> “這一年來,你在天下做了不少事,士官轉(zhuǎn)職、求賢令,這些若是深究,其實都是在挖貴族跟士人的根基,將貴族跟士人引以為傲,引以為豪的尊嚴(yán)榮譽,一步步的給廢棄掉。” “這些政策推行下,結(jié)合始皇巡行,確是行之有效?!?/br> “現(xiàn)在的貴族跟士人,如喪家之犬,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不敢輕易在外拋頭露面,更不敢輕易的去滋事生事,更不敢去挑動朝廷的神經(jīng)?!?/br> “因而大秦底層的風(fēng)氣清朗不少?!?/br> “但若是將天下的動蕩之根源,都?xì)w咎到貴族跟士人頭上,其實同樣是不合適的?!?/br> “他們只是對外看來,實力跟勢力最強罷了。” “將他們有意的壓制著,其實也解決不了根本性的問題?!?/br> “因為天下反秦的,又豈止他們?” “利之所向?!?/br> “影響的又哪里只有貴族跟士人?” “而是天下所有人!” “只不過朝廷也好,貴族跟士人自以為是也罷,都把對方視作了最大的對手,也將所有的目光聚焦在了雙方身上,繼而忽略到了很多狀況。” “眼下朝廷對貴族跟士人的打壓已卓見成效?!?/br> “但若是就此掉以輕心,或者就這么松懈大意,早晚有一日,朝廷會栽在那些暗中窺視的其他勢力手中,他們對秦廷的仇恨同樣是不輸于貴族跟士人的?!?/br> “貴族跟士人……” 嵇恒輕蔑一笑,眼中滿是不屑。 他漠然道:“他們只是被人刻意的頂?shù)脚_前,吸引天下人目光的猴子罷了?!?/br> “天下格局,其實很早就變了?!?/br> “貴族不貴,士人不仕?!?/br> 聞言。 扶蘇面色微沉。 他并不認(rèn)為嵇恒在危言聳聽。 嵇恒敢說這番話,定是有其緣由的。 只是他一時想不到。 他也沒去多想,直接開口問道:“先生何出此言?而在先生看來,天下反秦的勢力,還有哪些?” 嵇恒轉(zhuǎn)過身,淡淡的看了扶蘇一眼。 他重新坐下,喝了一口香茗,似笑非笑的問道:“你認(rèn)為求賢令的頒發(fā)還有士官轉(zhuǎn)職,對天下哪部分人影響最大?” 扶蘇下意識就想說貴族跟士人。 但很快。 話就收了回去。 若是真的是貴族跟士人,嵇恒就不會這樣發(fā)問了,前面也不會多說這么多話了,但除了貴族跟士人,還能影響到哪些? 士農(nóng)工商兵。 影響最大的無疑是‘士’。 其次便是兵。 而兵是在大秦手中。 他自認(rèn)朝廷對兵權(quán)的控制還是很得當(dāng)?shù)?,不會出現(xiàn)失控的狀況,代表‘士’的貴族跟士人不是,兵又為朝廷嚴(yán)格控制著,難道還能是農(nóng)工商? 但這三個群體,當(dāng)真有如此實力? 有如此魄力? 他對此很是懷疑。 良久。 扶蘇還是硬著頭皮道:“在扶蘇看來,依舊是貴族跟士人,除了這‘士’階層,其他群體固然是有影響,但影響都不大?!?/br> 嵇恒輕笑一聲,很干脆的搖了搖頭。 他凝聲道:“這些政策對貴族跟士人的確影響很大,但若是真的細(xì)細(xì)想去,就會發(fā)現(xiàn),對貴族跟士人的影響其實很滯后,就短期而言,影響最大的反倒不是他們,甚至真的拉長時間,受影響最大的,其實也真不一定就是貴族跟士人。” “???”扶蘇驚呼出聲:“這怎么可能?” 他滿眼不敢置信跟質(zhì)疑。 嵇恒面色平靜,對于扶蘇的不敢置信,也并未放在心上,淡淡道:“貴族跟士人,其實都是‘士’這個階層的,而‘士’為何能主導(dǎo)天下數(shù)百年,其實也是有其原因的?!?/br> “便在于‘士’控制者田地跟知識?!?/br> “田地是財富?!?/br> “知識是守住財富的?!?/br> “而在舊時代下,擁有田地跟知識,也就意味著掌握著權(quán)力,所以‘士’從,某種程度來講,是一方土地的實際領(lǐng)主。” “只是隨著大爭之士開啟,過去為士壟斷控制的土地跟知識,在天下征伐及百家爭鳴下,各種壟斷被打破了,士的權(quán)勢實則是縮小了,只不過他們在地方依舊有很大的影響力。” “但與此同時。” “在井田制廢除之后,爰田制跟其他田制出現(xiàn)后,‘士’手中控制的田地,已慢慢的流入過渡到了豪強鄉(xiāng)紳手中?!?/br> “秦一統(tǒng)天下后?!?/br> “士階層過去擁有的土地跟知識,從某種程度上,被一分為二了?!?/br> “田地落到了豪強鄉(xiāng)紳手中?!?/br> “貴族掌有知識?!?/br> “只不過貴族跟士人過去身份高貴,加之在地方經(jīng)營多年,根深蒂固,影響力又大,所以一時給天下營造出了一種一家獨大的表象?!?/br> “但這終究只是表象?!?/br> “‘士’這個階層,其實早就被一分為三了?!?/br> “貴族乃有家世,知識和田地都具有,只是規(guī)模比過去縮小了很多,士只掌有知識,豪強鄉(xiāng)紳只掌有田地,三者合一,才是‘士’該有的聲勢。” “只是貴族跟士人自視高貴,凡事都意欲爭先出頭?!?/br> “所以最引人注目?!?/br> “豪強則顯得有些沉寂?!?/br> “但你這一年來頒布的政策,其實對豪強跟鄉(xiāng)紳影響最大?!?/br> “對他們的打壓也最嚴(yán)重。” “也最令他們感到驚恐跟不安。” 聞言。 扶蘇徹底愣住了。 鄉(xiāng)紳豪強。 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不過并沒有放在心上過。 正如嵇恒所言,朝廷的重心都在貴族士人身上,因為貴族跟士人最容易滋事生事,對天下的影響最大,也最容易在天下挑起動亂,所以朝廷的盯防重點就在上面。 但朝廷其實也針對過豪強。 過去更是沒少讓豪強遷移,只是近兩年漸漸放緩了。 只是令扶蘇有些驚詫的是,他的這些政令,分明沒有針對豪強,為何會對豪強影響最大? 他很是費解。 他疑惑道:“嵇先生,我有些不太明白,朝廷分明沒有刻意針對,為何是對豪強影響最大?這不太應(yīng)該吧?” 他是真的有點蒙。 朝廷這幾年主要針對的是貴族跟士人。 為何豪強跟鄉(xiāng)紳會遭了殃? 他一時無語了。 聽到扶蘇不敢置信的話,嵇恒卻是大笑了幾聲。 他心道:“老大跟老二爭執(zhí),老三死了,這不是歷史的常態(tài)嗎?” 他搖搖頭,緩緩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話是說朝堂的,但這句話其實也適用于地方?!?/br> “地方官吏的突然變化,及關(guān)東底層士人的出頭,都會極大的改變關(guān)東舊有格局,也會極大觸動豪強的神經(jīng)?!?/br> “更會直接改變地方原有的政治面貌?!?/br> “這就是原因?!?/br> “或許你還是有些聽不明白?!?/br> “但你記住一句話,豪強的誕生,實際是天下變革中的必然,士大夫的失勢,貴族被打壓,地方的田地自然就成了香饃饃,也一定會向上聚集,最終也就形成了豪強?!?/br> “田地是財富?!?/br> “而在戰(zhàn)亂時候,一些豪強也得以學(xué)得了知識,繼而有了守住財富的能力?!?/br> “但……” “為何貴族跟士人推崇的都是士大夫跟朝廷共治天下?” “而非是貴族士人跟朝廷共治天下?” “原因也很簡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