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實在沒有精力與一眾嬪妃閑聊,靜默片刻后便以一句“無事就回去吧”打發(fā)了一眾嬪妃,就讓大宮女扶著先行離開了。 可閑在后宮的嬪妃那可是無趣極了,就弘時的事議論起來。 “三阿哥這人是長大了,只是這性子怎么還跟個孩童似的,上回我遠(yuǎn)遠(yuǎn)瞧見,看他正戲弄宮女呢?!币晃淮饝?yīng)拋磚引玉道。 “三阿哥怎么說都是皇子,再如何犯錯皇上還能割舍了不成,再說了還有齊妃娘娘給兜底呢?!绷硪晃淮饝?yīng)點了點頭贊同,但還是有自己的見解。 安答應(yīng)沒這個心思與她們在一處閑扯,尋了個借口便帶著采薇回去了。 劉答應(yīng)站在人群中靜靜地看著她走遠(yuǎn),方才轉(zhuǎn)回目光。 回到住所,安答應(yīng)坐下忽然同采薇說要喝茶,采薇端過來接過沒喝一口就重重的放在了桌上,濺出來了些在桌布上,“這茶水都涼了。” 采薇拿起茶杯隔著杯壁摸了摸確實涼,可夏日不就是該喝涼茶嗎?她心中默默嘆息一聲,只好道:“奴婢再去泡一壺?zé)岵鑱斫o小主?!?/br> 端著茶壺出去,過了一刻鐘后回來,倒上茶水隱隱有些熱氣。 “這么燙的茶水,你是想燙死我不成?!卑泊饝?yīng)語氣止不住的煩躁。 采薇細(xì)心地涼了一會兒,可沒想到她還是覺得燙,只好端起茶杯去屋外,沒過一會兒回來時,茶水已經(jīng)溫溫?zé)釤崃恕?/br> 見也不冒熱氣,手碰杯壁也不燙了,安答應(yīng)看了采薇一眼,拿起抿了兩口。 “還愣著做什么,去拿早膳啊,想讓我挨餓不成?”安答應(yīng)很快就發(fā)起下一輪的刁難。 采薇立刻稱是,轉(zhuǎn)身又出去拿早膳。 這一日連珠睡得極久,眼瞅著都快晌午,卻還沒看到她出現(xiàn),未用早膳又忙活里里外外,采薇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但安答應(yīng)可沒想過就這么輕易放過她。 指著雕刻著花鳥魚蟲的底座,上置青紫漸色破冰瓷瓶,道:“瞧瞧這上頭都積滿灰塵了,你平日里是如何擦的,再擦一遍。” 采薇應(yīng)下是,端著盆與汗巾,打濕擰干后細(xì)細(xì)的擦拭起來,天氣本就悶熱,這一聲的汗黏在肌膚上尤為難受,足足擦了兩刻鐘才將底座與瓷瓶擦拭干凈,安答應(yīng)飲著茶目光又望向外頭。 這次不必她多言,采薇便端著木盆出去掃地。 汗珠大滴的落下,采薇抬手用袖子擦去,這會兒正是陽光最猛烈之時,她瞇起眸子看到連珠慢慢悠悠的從屋里出來,伸著兩胳膊打哈欠。 對比之下尤為慘烈。 連珠很快也看到了采薇,在她眼中此刻的采薇全然沒了平日里的那份從容,陽光籠罩著她令她兩頰通紅嘴唇干燥,滿頭大汗打濕了額角鬢邊的碎發(fā),還要接著提起掃帚清掃。 她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沖采薇喊道:“這么大熱天的,真是辛苦你了,我就先進(jìn)去伺候小主了?!?/br> 說著,步伐輕松愉快的走了進(jìn)去。 采薇凝視著她,忽然感到一陣眩暈襲來,又快又急,以掃帚為支撐才勉力沒有倒下。 難道是要中暑了? 她目光掃視周圍一圈迅速找到離自己最近的遮陰之處,將掃帚當(dāng)成拐杖一般慢慢地挪到陰涼處,沒有太陽的曝曬還好些,但一陣又一陣的眩暈還在,冷汗夾雜著熱汗,渾身乏力極了。 依靠在墻邊,她的目光望到水井,腦中一塌糊涂,想靠近井。 第五十一章 單是瞧著那口井,采薇便能感受到井水包裹著身體的涼爽,眼神便愈發(fā)渴望。 她放下笤帚前行幾步,耳鳴之聲蓋過了連珠由遠(yuǎn)及近的叫聲。 “采薇,采薇!”連珠連喚了好幾聲都不曾聽見她的應(yīng)答,這才走出來想瞧瞧她究竟在做什么。 沒想到這人跟魔怔似的望著不遠(yuǎn)處,一點一點的挪動步子不知要去往何處,她隨著采薇無神的目光看去,除了一口井之外別無他物。 采薇緩緩地回過神來,側(cè)過臉看到連珠正以一種納悶的目光看著自己,腦袋恢復(fù)了幾分清醒,她眨動著眼眸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連珠jiejie喚我?” “不然呢!這長春宮還有第二個采薇不成?”連珠像看傻子的目光一般,側(cè)過身道,“快些進(jìn)來,別讓小主等急了?!?/br> 采薇想起自己方才一頭扎入井中的念頭,甩了甩腦袋清醒神志,脊背又附上一層冷汗,毛骨悚然。 她腳步虛浮的走入屋中,邁過門檻時還要伸手撐一撐門框。 采薇眼前止不住的發(fā)黑,甚至不太能夠瞧得清安答應(yīng)是什么神情,只能依稀看那紅唇張翕,可耳鳴嗡嗡沒一個字能夠入耳。 安答應(yīng)看著采薇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說了半晌也沒個反應(yīng),便蹙眉道:“我同你說話聽到?jīng)]有?” 連珠同采薇站在一處,見她還是沒有動靜,便伸右肘戳了戳,哪成想就這么輕輕一碰,采薇就像沒骨頭似的倒在地上。 這令連珠與安答應(yīng)都驚了一跳。 安答應(yīng)有些不安地指著一動不動的采薇問:“她怎么了?快瞧瞧?!?/br> “奴婢也不知……”連珠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挪動步子靠近采薇,半蹲身彎腰用食指試探她的鼻息。 有些guntang的氣息撒在她的肌膚上時,連珠懸起來的心頓時回到了胸膛,抬頭道:“小主,她暈過去了!”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暈過去了?!卑泊饝?yīng)拍著胸口稍作冷靜地說道,難怪她眼眸看起來如此的木訥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