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養(yǎng)心殿的周圍每日都會換一次畫作,今日這些御狗圖正好送來,可以掛在墻壁上。 蘇培盛笑臉盈盈地問:“不知皇上中意哪幾幅?!?/br> 留下來的畫作逐一呈到皇帝跟前,他指了幾幅,太監(jiān)們便即刻將這些點名的畫作掛到養(yǎng)心殿的墻上去。 白雪那幅,也在當中。 蘇培盛搭著拂塵看向斜左側(cè)已經(jīng)被小太監(jiān)掛起來的白雪御狗圖,眼眸深沉。 一番話下來,章太醫(yī)把完了脈才走,采薇愈發(fā)覺得二人之間的距離縮減,遂送人至屋門口,讓綠萼替自己送出延禧宮。 湘蓮泡來茶遞給采薇后,看到隔間的半闔著,說:“奴婢去收拾隔間?!?/br> 采薇抿了口茶點頭應(yīng)允,湘蓮這才走入隔間,拿起一旁的拂塵想拂去灰塵,余光卻瞄到放在桌子上的盒子。 她認得,這是采薇用來裝章太醫(yī)給的東西的盒子,不是在寢屋里嗎?怎么會在這里,章太醫(yī)方才來了,所以才將盒子拿出來的嗎? 這是個大好時機,她自然不可能錯過。 湘蓮的心頓時狂跳不已,側(cè)頭看向門外屋中還在喝茶的采薇,輕手輕腳的將隔間的門闔上。 將拂塵放在桌上,她打開了盒子,里頭卻是空空如也。 怎么會呢?東西去哪兒了?先前分明見過用布裹著一本書籍的。 “你在里頭清掃,怎的還關(guān)上門?!本G萼送完章太醫(yī)回來,瞧見隔間的門關(guān)上了,邊往這兒走邊問。 湘蓮趕緊將盒子闔上,裝佯掃去陳設(shè)上的灰塵,只等綠萼推門進來,她才回道:“我怕就灰塵大,讓坐在外頭的小主聞到,這才特意關(guān)了門。” 綠萼半信半疑,看到桌上的盒子掃了她一眼,“好生打掃,這些古董要是打碎了,你即便在宮里頭伺候十輩子都抵不上?!?/br> 說罷,將桌上的盒子拿著出去,湘蓮只能連聲應(yīng)承道是,接著掃灰。 天花肆虐逐漸平息了下來,被遣出宮的宮女太監(jiān)與宮妃也越來越少,高常在悶在屋里許久,終是忍不住出來透透氣,頭一件事就去翊坤宮給年貴妃請安。 要說高常在對年貴妃是真心一片,天花嚴重那會兒翊坤宮嚴進嚴出,除了皇上誰也沒進去過,高常在平日里對延禧宮的宮妃有諸多不滿,眼高于頂,自然也沒什么人緣,延禧宮的嬪妃們關(guān)系好些的還能約出去吃個茶賞個景色,但高常在只能孤零零一人。 一日瞧外頭陽光正好,帶著宮女出來走走,碰到了海貴人,會被她拿話刺了一下,這不一聽到翊坤宮放開,立刻便趕往翊坤宮,想向年貴妃訴說連日來在延禧宮受的諸多委屈。 “什么!為什么還不讓我進去!”高常在被翊坤宮的守門太監(jiān)擋在宮門口,她惱羞成怒,這些日子以來的委屈皆化為憤怒傾瀉在翊坤宮的太監(jiān)身上。 “我是來見年貴妃的,要讓年貴妃知道我就這被你們這幫狗奴才攔在門外不肯入,以為我不夠真心掛念著貴妃,可都是你們的錯!到時候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高常在指著當中一個太監(jiān)的臉說,兩個太監(jiān)只是得了槿容的命令守在宮門口,沒想背這口黑鍋,互相對視一眼,身子往一旁挪開去一些,中間的窄縫一下大了不少。 高常在揚起下頜要從二人之間傳過去,才邁步,就有個人走出來堵住了這條窄道——是槿容。 她笑著說:“高常在聽說翊坤宮門禁解除便立刻前來,奴婢記在心里,只是趕得不巧,年貴妃娘娘正在小憩呢,昨個夜里驚雷擾得娘娘無法安睡,這會兒點上了安神香才睡著,高常在這會兒進去吵醒了娘娘,娘娘就恐怕脾氣不大好?!?/br> 槿容說話一套又一套,將高常在說得一愣一愣的,高常在當然知道惹誰不高興也不能惹了年貴妃,登時就底氣不足,磕磕巴巴道:“那……那也不是這群狗奴才攔著本小主的緣由!” “是,奴婢沒有教好他們,還請高常在恕罪,你們兩個給高常在陪個罪,再換兩個來當差,這點事也做不好?!遍热堇湎履榿斫逃杻蓚€太監(jiān)。 太監(jiān)熟練的行禮對高常在說:“奴才該死,還請小主恕罪?!?/br> “罷了,既然年貴妃還在休息,那我就不打擾了,就先回去了?!备叱T陔m然不甘心就這樣白白來一趟,可槿容也叫太監(jiān)賠了罪,還能如何? 說罷,她看向槿容,槿容迎上高常在的目光十分從容,高常在反倒先收回了目光,踱步離去。 高常在的身影漸漸遠去,槿容冷漠道:“以后你們兩個不必守宮門了,去膳房里頭當下手?!?/br> 兩個太監(jiān)轉(zhuǎn)身跪下,驚恐道:“槿容姑姑,奴才知錯了?!?/br> “可知錯在哪兒了?”槿容掃過二人跪下來低著腦袋的可憐模樣,絲毫沒有憐憫。 “奴才,險些讓高常在入宮,請槿容姑姑再給奴才們一個機會!”二人思來想去,半晌回道。 “這點壓力都頂不住,讓你們守在宮門口也是無用,去后廚待著?!遍热莸难哉Z不容置疑,兩個太監(jiān)也不敢再多言一句,“嗻”了一聲后逃也似的離去,生怕她愈加不滿安排的差事越差。 高常在慢吞吞的走在回延禧宮的宮道上,身后的宮女說:“小主,怎么好幾回來見年貴妃,年貴妃都在休憩。” 高常在也覺得納悶,年貴妃也不是平日里多覺的人,怎么這幾次每每去都被槿容以休憩的借口給勸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