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他故作輕松地笑笑:“你竟還欣賞起來了?” “這叫惺惺相惜?!苯顦蝌滖嬉恍Γ樕蠜]有一絲憂愁,“方才聽見周子音喚那人為劉伯倉,你可還記得,馮落寒給我們的消息里有此人的名字?!?/br> 容悅偏頭一想,還有些印象:“若我沒記錯的話,半月之前劉伯倉還沒有下獄,正要參賈太師手下的爪牙一本,揭發(fā)其中貪贓之事。這么看來,他倒是個正派清廉的臣子,無端受了周子音的構(gòu)陷?!?/br> 江令橋點點頭,“周子音其人,手段狠毒,雷厲風(fēng)行,乃是人盡皆知的酷吏,所至之處聞風(fēng)喪膽,單是其名便可止小兒夜啼。方才也見到了,劉伯倉落入他手,怕是回天無力了?!?/br> 容悅不禁看著遠(yuǎn)處:“劉府已散,妻兒夭亡,現(xiàn)下活著也是生不如死,就憑著一口殘氣吊著清正廉明的信念,指望皇帝可以還他一個公道。只是,皇帝每日連朝都不大上,哪還有心思去管這等冤假錯案……” 順著目光望去,那遠(yuǎn)處彤云叆叇,殘陽如血。分明正是暑熱之期,卻無端地枯葉紛飛,寒風(fēng)哀鳴,一派蕭涼之景。路上一棵梧桐枯木早早失了青蔥之色,枝椏向天虬結(jié),仿佛活人生生榨干了最后一口氣,在這一瞬失了靈魂化作一尊朽木,掙扎著,扭曲著,都是垂死之際的哀嚎。 幾只烏鴉桀桀怪叫,盤旋呼嘯,最終棲落在枯枝之頂,不再聒噪。 要入夜了。 一輪明月高懸,琴嫣殿門庭深冷,寂靜無聲。入殿去,門扉輕掩,軒窗半敞。黑暗里墨影婆娑,孟卷舒散落一頭青絲,輕輕吹燃了火折子,一豆紅燭倏地在她面前亮起,溫柔地舔舐著女子年輕姣美的面容。她默默看了一會兒,而后緩步往回走,獨自一人,靜靜坐在香軟床榻上。 偌大的琴嫣殿,富麗嬌柔,恭候來客——已經(jīng)多時了。 -------------------- 第75章 偷香竊玉 ========================= 不知過了多久,直等到明月過中,琴嫣殿里黑了個透,才聽聞宮門有偷偷摸摸被推開的跡象,而后,便是一陣急促而欣喜的步履聲。 “怎么才來?”孟貴妃沒好氣地蹙著眉頭,“等你等得好苦,頭發(fā)都要叫你這個死鬼給熬白了!” 賈太師哪里見得美人生氣,尤其是懷了他骨血的美人,那是萬不能輕易動氣的,需得擱在香案上擺著供著才放心。 “哎喲喲喲我的心肝兒,”他一屁股坐在貴妃身側(cè),粗糙如老樹皮的手搭上美人水蔥似的手,好言好語哄著,“見你可是心急如焚,哪舍得有半點耽擱?自當(dāng)是一路急趕過來,時刻都想著念著你的!“ 孟貴妃使起小性子來,是香不給他聞,手也不給他碰,隔著兩尺遠(yuǎn)坐開才堪堪張口:“我可是一個時辰前就準(zhǔn)備停當(dāng)?shù)戎愕?,等得眼都昏了才盼來,乃是我愛你愛得情深意切,倒是你灑脫,一點也不牽掛著自己心肝和骨血守得有多苦!” 這樣的倔強(qiáng)模樣真是正正好中賈太師的下懷,他平生就愛添了些潑辣的美人,孟卷舒就是如此,不多不少,剛剛好。 年輕的軀體,微嗔的綠鬢朱顏,嬌嫩的紅艷凝香,賈太師總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也是個五陵年少的公子哥,年輕人方有的血氣沖動還在身體里激蕩,撞過礁石,蕩出一圈又一圈連綿不絕的紋浪。 也顧不得經(jīng)過孟卷舒答不答應(yīng)了,他落葉枯枝般的手就伸向了美人胸前的溫香軟玉。 “誒?”孟卷舒眼疾手快,團(tuán)扇抵住他的手,反掖了回去,譏笑道,“怎么,之前來的時候還伸脖子縮頸,一步三戰(zhàn)戰(zhàn)的,怎么現(xiàn)在膽子越發(fā)大,也不查檢查檢就如此急性子起來了?” 她說這話時目光流轉(zhuǎn)似春波,微弱瑩火襯得眉眼含笑,連美貌都是朦朦朧朧的。賈太師心神一蕩,干瘦的手撫上那面容,顫巍巍地摩挲著肌膚細(xì)膩的紋理。 啊……是久違了的年輕的氣息。 “怎么每次來琴嫣殿,燭火都這樣暗?”他呵呵笑著,皺紋山巒般迭起,“老夫都快忘記心肝兒長什么模樣了……” 說著,他便起身要去添燈。誰料手上一緊,貴妃欲拒還迎地拽著他不讓他去:“一盞紅燭足以,太亮,反而失了意境。再說,你想將不長眼的引來嗎?” 賈太師一想,也有幾分道理,便沒有說什么,走回來像原先那般倚著她坐了下來。燭影搖曳,衣裳淡雅??闯?,纖腰一把,氣氛至此,生出些影影綽綽的桃色曖昧來。 男人身體里細(xì)細(xì)密密的癮又開始犯了,家里的一眾妻妾年老色馳,食之無味;外頭一個個撲上來的良家女子倒是鮮嫩,就是出身低微,沒個脾氣秉性,只知一味奉承;風(fēng)塵之地中當(dāng)屬悲臺,姑娘仙姿佚貌,也很是懂得如何怡弄人,但總是少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只有每每摟著當(dāng)朝貴妃,才心定神閑地明白——高高在上的皇帝寵妃,有身份有地位,有性子有姿容,宮闈內(nèi)墻,朱樓深門,總歸是要比宮外多一份禁忌的緋紅。床榻之上每每纏綿悱惻,雄風(fēng)高展時,都會有一種妖艷的饜足撩撥著他的心——皇帝的女人,也并非只有皇帝才可以享有! 日久天長,貴妃早已深諳身側(cè)人風(fēng)雨欲來的起勢。春潮似水按捺不住時,總是會先像野犬一樣將她脖頸和耳側(cè)嗅聞個遍,將女兒香盡數(shù)攫取,食干,舔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