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而后漸漸斂為陰沉,目光凜冽地掃過高坐明堂上的天子繼人,下一瞬,徑直轉身,拂袖而走。 百官訝然。 然而誰的心里都清楚,這場無疾而終的爭辯并沒有就此落下帷幕。 很快,中都城里便開始接連出現(xiàn)怪事—— -------------------- 哈,大家小年快樂啊! (純靠命扛的安徽,真的吼冷吼冷吼冷?。。。?/br> 第219章 風雨晦暝 ========================== 血腥之事多見于夜晚,起初都是風平浪靜的,可忽然某一日,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破開辰光—— 有人發(fā)現(xiàn)一幼嬰被放干了血倒懸在家門首,臉色青慘肢體僵冷,稚子的祖母猝然見到這一幕,當即便驚駭?shù)脺喩硪痪o,翻了白眼暈死過去,一連高熱三日不退,不日竟活生生被索了命,與孫兒同赴往生。嬰童的母親生產(chǎn)不過數(shù)日,聞此噩耗更是肝膽欲裂,整日以淚洗面,很快坐下了各路病癥,只能靠湯藥吊著一條殘命。 一時間,滴水落入滾油鍋,激得偌大的中都城鼎沸起來,這才知這樣的詭事早已不是第一件,前來報官的百姓宛如蟻群傾巢而出,恨不能踏破官府的門檻。盡管來遞狀紙的人不盡相同,可言語之間卻極盡相似——被害之人皆為稚子幼童,心口處落有一道一指長的刀傷,血枯而亡。 這件事來得迅猛而怪異,引得中都城內風聲鶴唳人人自危。楚藏緊著眉頭看完那多如雪片的訴狀,第二日便將此事呈于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立時炸開了鍋,光是聽楚藏口述那些慘烈的字句就已經(jīng)是不忍卒聞,就連吊兒郎當?shù)墓僦啥枷乱庾R怔了怔,手中的脆棗應聲落地,緩緩滾落在楚藏腳下。 楚藏淡淡瞥了地上一眼,重新抬起頭,端正身姿懇求道:“還望陛下即刻派人徹查,抓出真兇還天下人一個交代?!?/br> “嗯,交代,交代……”官稚語無倫次地看著眾大臣,緊張之下不忘啃了口吃食,“那就……那就容大人來辦好了!七日之后,務必抓出真兇,朕也想知道,究竟誰會如此心腸歹毒……” 皇帝在殿前罵罵咧咧地,楚藏手中擎著的笏板黯黯垂下來,側目看向領旨受命的容悅。 他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沒有把想查案的話說出口。 泠洌的北風淹入中都城,卷起凌亂的青絲。受了命,容悅即刻便去看了那些幼童胸前的傷口——平整規(guī)則,確為利刃所致。 “一擊致命,”江令橋的眉頭并不舒緩,“應該有些身手,亦或是cao刀過多回?!?/br> 容悅沉吟不語,俯身繼續(xù)查看那道傷口,深裂,隱隱可見其間臟器。 “阿秋,你能看出這是什么兵器傷的么?” 江令橋湊近來細看了看,半晌后確認道:“應該是刀傷,刀耐劈砍,更易于控制,而劍多適用于刺擊,一般不會有這樣均勻的切口,向來只是細細一道,或是直接刺入,傷及臟腑。刀背比劍脊要厚,不容易折斷,較之于此,刀傷才會更粗些?!?/br> 與容悅心中所想正相吻合——長刀刺稚子,乃十惡不赦的暴徒! 他抬眸,陰沉的尸房里沒有一絲陽光,滿目盡是橫陳的小兒尸首,白麻蔽身,尸寒沁骨,而每一具冰冷的軀體,背后都是一戶支離破碎的人家。 容悅忍不住暗啐了一口。 然而正當容悅一行準備從兇器上著手時,忽而引來一位不速之客的譏笑。 “中都這么大,要通過一把刀來找人,容大人是在開玩笑么?”楚藏背著光走進來,一抬眼,看到了容悅身邊女監(jiān)裝束的江令橋,眉目冷了冷,“你居然沒死?” 一看到那張臉,江令橋如見宿敵,總不由地憶及夏崢和孟卷舒之死,登時仰起下巴,恨恨地迎向他的目光:“回來索你的命!” 容悅抬步擋在她身前,戒備地打量著眼前人:“你來干什么?” “呵——”楚藏移開目光笑了笑,“你們這么多人,還以為多厲害,結果查了許久,就查出這么些東西?容大人也是天真,憑個傷口就要以刀尋兇,你知道整個中都有多少把刀么?你能確定兇手就一定是中都的么?他又為何不殺年長之人和年富力強之輩,而偏要挑稚子?為什么每個稚子都只有心口一道傷痕?這些你有想過嗎?” “自然?!?/br> “那你想出來了嗎?” 容悅沒有吭聲,行兇之人顯然想好了所有的逃脫之法,手腳很干凈,沒有留下絲毫線索。 “你只顧查看已死的稚子,可有想過去詢問那些喪子的父母?他們才是離案情最近的人,或許他們知道些什么呢?” “我問過……” “那就是問得還不夠仔細!”楚藏不由分說地打斷他的話,凜聲問道,“你知道有人在夜深時看到戶部侍郎賀文焉徘徊在一戶人家門前,翌日那家人的幼子便被殺害了么?” 戶部侍郎賀文焉,那是沈瑭的學生,在容悅的印象里,他頗有作為,是個恬淡沖和的文人模樣。 “這是哪里的消息,怎么從未聽問過?” “容悅,你入朝不久,經(jīng)驗不足是難免的。但要記住,沒了孩子的爹娘可沒什么耐心,你只有七日,辦事需得周全些,不要本末倒置才好?!背啬樕C戾,于案前拍下一張紙,而后轉身離去。 離人的衣袂帶起一陣細風,紙角被微微揚起——是一張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