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節(jié)
韓江元說:“都是一個旅出來的,而且入伍前是同一所大學,東海大學的學生?!?/br> “一個旅的?同一個學校?”王東河的口氣變得有些曖昧起來:“這種事,以前可是有過教訓的……” 韓江元臉色冷了下去。 王東河卻似乎并不在意,繼續(xù)說道:“按說,如果雙方是男女朋友關系,非特殊情況是不應該安排在一起執(zhí)行同一個任務的,更何況他們只是新兵?!?/br> 韓江元說:“這事你可別胡說八道,到時候我和夏指揮長商量了再說。” 第0433章 慶功宴后的談話 維和營舉辦了慶功宴。 快反排的人主角,而侯軍和李正則是主角中的主角,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j市市長聽聞兩名華夏維和士兵的事跡之后,和當?shù)厝私M了個慰問團,開車一臺卡車送來了五頭羊表示慰問。 市長叫做迪亞羅,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 老頭對華夏維和營的人為什么滿意? 道理其實和簡單,當?shù)厝擞植簧?,誰是來無償幫他們的,誰是因為覬覦這里的利益而來,誰都門兒清。 老頭送羊過來的時候小小地座談了一下,席間提起一件小事,確是令他感動無比的小事。 其實真的是小事。 j市其中一所學校門前的道路嚴重毀壞,到處坑坑洼洼,到處瀝青老化碎裂被碾成了渣,因為動蕩,因此沒人管,稍稍安穩(wěn)一點,市長想修路,卻沒錢。 于是他去找了個好幾個地方。 最早去的是聯(lián)l團,結(jié)果人家倒是客客氣氣接待了他,之后就沒下文了。 無奈之下,他又去找了高盧人。 高盧人比聯(lián)l團更不靠譜,跟他坐下談了半天,最后腦袋搖成撥浪鼓,連聲說不。 還告訴迪亞羅,他們的經(jīng)費都是??顚S茫荒芘沧魉谩?/br> 這可把迪亞羅氣得不輕。 對,在這里駐軍和武裝分子開戰(zhàn)就有錢,一點點修路的錢都說??顚S?,意思是,打仗不缺錢,修路沒有錢。 他想去其他維和營試試運氣,但凡是歐洲國家的維和營一概跟高盧雞的理由差不多——沒這筆經(jīng)費。 除了高盧雞和這些歐洲的維和營外,剩下的只有非洲國家派來的維和營了。 不過迪亞羅他沒去找。 不去找的原因也很簡單,都在這片土地喪刨食吃,誰家情況怎樣誰不清楚? 以w國為例,早些年也是發(fā)生過種族大屠殺的主兒,這幾年剛平靜下來沒幾年,雖然發(fā)展勢頭不錯,可畢竟還是窮,要他們修路,等同讓乞丐布施,不是不行,是很難。 好在正當?shù)蟻喠_走投無路之際,華夏維和部隊來了。 于是這位老市長決定過來這些東方大國的維和部隊里碰碰運氣。 沒想到華夏維和營這邊熱情招待了他不說,聽說是學校門前的路,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迪亞羅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還十分驚訝,因為太順利了。 于是他強調(diào)了一下那段路的長度,又小心翼翼地問華夏人:“有經(jīng)費嗎?” 夏志國回答的話是:“有困難解決困難要幫,沒困難錦上添花也要幫,經(jīng)費你就不需要擔心了,教育是立國之本,我們?nèi)A夏曾經(jīng)積貧積弱,對此深有體會,所以師長您放心,路的事就交給我們的工兵分隊吧,咱們就是干這個的?!?/br> 一番話下來,把這位老市長說得差點淚啥當場。 啥叫友誼? 這就叫友誼嘛! 這次,華夏維和營去巡診的路上居然還挽救了一條村子的人名,迪亞羅當然坐不住要上門慰問了。 5頭羊,擱在國內(nèi)真不算什么貴重禮物。 但放在j市,那就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李正第一次看到這位市長時挺驚訝的,因為他覺得j市財政如此緊張,所以才連修路的錢都拿不出來。 可見到迪亞羅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老人雖然六十歲了,看起來跟四十歲的人差不多,精力旺盛,威嚴十足。 最令李正有些疑惑的是,迪亞羅穿金戴銀,脖子上掛在大金鏈子,手上還有大金鐲子,十根手指頭上戴滿了工藝各異的銀戒指。 咋? 窮? 不像呀! 這在當時還在營里引起了士兵之間的議論紛紛,覺得市長大人是不是真的裝窮,窮廟富方丈那種架勢。 結(jié)果后來從布瑪爺爺?shù)目谥胁奴@知了真相。 當?shù)厝酥院芫粗剡@位市長,是因為他的確是個成功的生意人,無論多窮的地方都有成功人士。 迪亞羅就是那種雞群里的鶴,他在l國各地有九家賓館,還有其他礦產(chǎn)生意。 按理說他是很有錢的,只不過他經(jīng)營生意的利潤居然全部捐給了政府,用來修葺被戰(zhàn)爭毀壞的基礎設施,用來扶持教育,所以別看他穿金戴銀,口袋里的流動資金卻真不多。 修路,當然是修不起的。 迪亞羅的故事對李正產(chǎn)生了很大的震撼。 誰能想到在非洲這種連年動蕩饑餓叢生戰(zhàn)爭不斷的國家里,居然有這種赤城的愛國之人。 可見,對祖國的愛,不僅僅是華夏人專屬,其他地方哪怕是經(jīng)濟再落后再窮困的地方,也有這種活得很是純粹如同童話故事里走出來的人物。 宴會依舊采取自助餐的形式,畢竟不光要照顧自己人,也要顧及待客之道,這是華夏禮儀之邦的傳統(tǒng)。 席間,迪亞羅專門帶著翻譯過來找到了李正和侯軍,抓住倆人的手一通感謝,手就跟手搖發(fā)電機似的一個勁地搖,將倆人夸成了他們j市的大英雄。 整個宴會氣氛很是和諧,弗蘭克中尉和阿方索上校也來了。 這次,高盧人的眼中少了點高傲,多了幾分敬重。 那天晚上,李正睡了到l國最后最香甜的一個覺,身心上的放松,還有能夠救下布瑪?shù)哪欠N愉悅是多少金錢都買不來的。 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在宴會結(jié)束后,夏志國和副指揮長還有警衛(wèi)分隊的分隊長王東河、醫(yī)療分隊隊長李麗在辦公室里碰了一次頭。 會議的主題很簡單。 對于邵曉倩和李正之間的關系,是否有必要弄清楚,如果弄清楚并且確認了,是否應該適當進行一些處理。 畢竟,在很多沒在部隊里待過的人看來,男女關系這事只要不犯法,只要你情我悅,一切都是順其自然,誰都管不著。 但在部隊,這方面就多了一道底線——軍規(guī)。 其實不光是部隊,但凡的紀律單位,政法單位同樣有相關的回避規(guī)則。 因為要避免在執(zhí)行過程中因為特殊的關系導致最后產(chǎn)生災難性的結(jié)局,倒不如防患于未然,連機會都不給。 李正和邵曉倩之間的戀愛關系雖然在當兵前就確立了,這不違規(guī),只是如果雙方是這種關系,同時放在一個單位里出去執(zhí)行任務就不行。 這,是要回避的。 會議商量到最后,各種考慮都有人提出。 比如韓江元提出,現(xiàn)在李正是剛立過功的人,找他談話是否妥當,又或者是緩一緩,等過了這陣子再說。 警衛(wèi)分隊隊長王東河有不同看法,緩一陣當然不行,維和營每天都不知道要面對怎樣的突發(fā)情況,很多時候,醫(yī)療分隊和警衛(wèi)分隊是一起行動的,玩意像這次桑布村的事一樣突然爆發(fā),怎么辦? 難道要等真出問題了,再去處理?還不如防患于未然,將一切事故苗頭消滅在萌芽狀態(tài)下,這才是真正的為李正和邵曉倩著想,是真正的幫助他們。 李麗夾在韓江元和王河東中間很是難做。 她當然也知道邵曉倩是個好兵,醫(yī)護業(yè)務熟悉,而且還是特戰(zhàn)班的,有戰(zhàn)斗能力,這種護士哪找去?太適合在維和營醫(yī)療隊里工作了。 可是她又認為王東河說得也有道理,正因為自己挺喜歡這姑娘,又知道是首長他家的千金,出于愛護更應該避免事情發(fā)生。 有些事不是說你覺得他沒事就沒事,萬一有事,誰都說不準。 就像之前在桑布村爆炸后,邵曉倩失去了理智,瘋一樣要沖進村子里找李正。 那時候村里到處都是安全隱患,如果不是沈軍他們攔住了,真跑進去糊里糊涂踩到一顆未爆炸的地雷,又或者觸發(fā)了什么別的東西,造成的后果就是災難性的。 夏志國聽完王東河跟韓江元倆人的意見,最后問李麗:“李隊長,邵曉倩是你在你的分隊里工作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這件事。” 李麗扶了扶眼鏡,想了想,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后還是做出了最艱難的決定:“我覺得可以談談,宜早不宜遲。” 事情仿佛就是這樣定下來的。 隔天,邵曉倩就被叫到了夏志國的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眼圈紅紅的。 她想起了在辦公室里夏志國對自己說的那句話:“我批準你去找一次李正,好好談談,你們的路還長,兩情只要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略帶詩意的話從夏志國這種粗獷漢子的嘴里說出來,總帶著那么點怪異的味道。 邵曉倩并沒有堅持留下,作為一個首長及家庭的子女,她更明白自己的身份意味著什么。 這種大院子弟其實跟許多人想象不一樣,他們往往是兩個極端,要么很棒,要么很爛,邵曉倩是前者。 她并沒有哭哭啼啼,更沒有搬出自己的父親,更沒有私下給父母打電話,而是在夏志國講明理由之后對自己之前的行為進行了反省,表示自己接受上級的安排。 邵曉倩的豁達讓夏志國如釋重負,如果邵曉倩真的蠻不講理并且視紀律如無物,用身份壓人,夏志國覺得更沒壓力,反倒理直氣壯去做決定。 可偏偏邵曉倩懂事得令人心疼,她甚至說出自己不光是單純的遵守紀律,也是為了李正。 夏志國懂,如果她硬是要留下,那么等同毀了李正。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連自己都差點心軟了,想過要么留下先觀察一段再說。 可很快,這個念頭又被自己否定了。 如果李正和邵曉倩之間的關系公開化而不需要任何回避,那么數(shù)百人哪個不是遠離親人愛人戀人在這里面朝封殺頭頂烈日執(zhí)行著艱苦任務? 沒人能告特殊化。 華夏軍隊起本質(zhì)上就是一直遵從官兵一致的軍事武裝部隊。 邵曉倩從夏志國辦公室出來去找了李正,當看到邵曉倩出現(xiàn)在自己排房門口的時候,李正下巴都差點驚掉了。 他以為邵曉倩是因為之前桑布村的事導致有些情感上的難以抑制,只是這么做可是大忌,他知道,她也知道,以前說好了,一直隱瞞這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