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節(jié)
他的狙擊水準和射擊水準都是超一流的,哪怕是佟志這種老特,在射擊場上面對他的時候都會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是在經驗上,在很多細分的特戰(zhàn)科目內,佟志就是行家,李正就是新丁。 這一點毋庸置疑。 “不懂了吧?” 佟志看到李正一臉的期待,總算端足了架子,這在悠悠說道:“雖然我沒法百分百肯定,不過強力交待一般不用在這種地方?!?/br> 他翻了翻那片被黏住的迷彩服殘片。 “這是背包上的迷彩布?!?/br> 李正問:“副連長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佟志看到李正臉上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頓時有了成就感,不緊不慢道:“你揉揉。” 說著,將迷彩殘片塞入李正手中。 李正將信將疑地拿著那片殘片揉了揉。 忽然,他驚叫起來:“是戰(zhàn)術包背面的迷彩布?!?/br> 佟志露出了笑容:“這就對啦!” 因為戰(zhàn)術背包和攜行具上一般使用的材質都是考杜拉面料,耐磨性更強,手感更韌更硬且厚,也一般迷彩服上的布料有區(qū)別。 所以,佟志摸了摸就肯定這就是背囊或者裝具上的迷彩布殘片,而非身上的。 他接著說道:“看來反恐分隊那些人是兇多吉少了?!?/br> 李正奇道:“為什么?” 佟志說:“這還不好理解,你的背囊你的攜行具,輕易會放棄,會隨便扔掉?” 李正搖頭。 佟志說:“你再聞聞這片迷彩布上是什么味道?” 李正拿起那塊東西,湊在鼻孔下聞了聞,然后搖頭:“沒什么味,就是有點焦味。” 佟志一臉鄙視道:“我總算發(fā)現(xiàn)你這個兵的弱點了,鼻子不大靈光?!?/br> 說著,他將布片湊在鼻子下嗅了一口說:“濃重的燒焦味,按時爆炸產生高溫時候產生的,你難道沒問道還有一股子略帶甜味的殘留氣味,略微跟發(fā)酵的杏仁差不多的味道?” 李正確實沒聞到,然后繼續(xù)有好頭。 佟志已經滿臉的鄙視,眼神里都是優(yōu)越感。 “看來你的嗅覺真的很一般,跟你的眼睛比起來,差太多。這是tnt的味道,很普通很常見的一種炸藥,一般來講,很多人是不知道它有氣味的,只有聞多了,才會明白其中差別,這玩意淋水或者在潮濕地段防止一定時間后會產生一種酸臭的味道,類似杏仁爛掉時候釋出的氣味,懂嗎?” 李正驚了,繼續(xù)搖頭。 作為一個博學的名牌大學生,他當然知道tnt這種東西。 學名不就叫做“三硝基甲苯”,無色無臭是它的特性。 可佟志卻說它有味道? 以前倒是聽過搜爆犬能聞到tnt的味道,也聽過老鼠是犬類嗅覺的8倍,所以也能聞到,就連蜜蜂,也能辨別tnt的氣味避開它。 可沒聽過人類還能嗅出來的。 佟志拿著那片迷彩布,對李正說:“強力膠布,沾著和一片反恐分隊使用的mc迷彩的布,很顯然,如果我沒猜錯,這塊強力膠布上面之前應該還有一顆用于引爆的手榴彈,并且還粘連了一塊威力巨大的tnt,詭雷裝置可以放置在任何地方……” 他回頭看了看教堂的方向,然后像個老師一樣提問李正。 “你覺得,如果這塊強力膠布是之前是貼在詭雷裝置上的,它會被用來黏什么東西?” 這問題…… 太特么高端了…… 李正雖然是大學生,可在拆爆這方面實在不是佟志的對手。 要靠一塊爛布推測出那么多信息。 自己真的做不到。 佟志說:“你好歹是個班副,又是侯軍口里最優(yōu)秀的狙擊手,這個問題總不能難倒你吧?” 他回身指向教堂。 “你看看教堂,看看那個彈坑,看看大約的結構。告訴我,如果你是敵人,你會選擇怎么布置詭雷?” 李正起身去教堂處看了看,又回到帳篷前。 他認輸了:“副連長,你就多多指教吧,別為難我了,我又不是老兵?!?/br> 佟志這才說:“布置詭雷裝置第一原則是什么?出其不意!在最想不到的地方布置詭雷并且讓接近的人看不見,當看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這才是成功的詭雷。” 他頓了頓,又道:“負責搜索這一帶并且發(fā)現(xiàn)情況的是三排,這些都是原本從陸軍里篩選上來的士兵,咱們又訓練了兩個多月,基本的戰(zhàn)術意識是有的,是什么讓他們忽然放棄了自己本該具備的戰(zhàn)術意識而導致誤中詭雷引致全排幾乎全滅?你有沒有想過?” 李正嘴唇僅僅抿住,良久才用非常肯定的口味回答佟志:“尸體。是反恐分隊隊員的尸體……” 言畢,看看周圍。 “如果進行血液和dna對比,這里應該有反恐分隊隊員的尸體。” 雖然冷靜地做出了判斷。 只不過他還是心里一驚。 這意味著,反恐分隊出事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一支百多人的反恐分隊在段時間里就喪失戰(zhàn)斗力,并且還是在兩名白頭鷹特種部隊教官帶領下,這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事情仿佛遠遠么有想象中的簡單,超出了最初佟志和自己做出的判斷和預測。 第0598章 消失的反恐分隊 “有人做了個詭計裝置?!辟≈痉朔掷锬菑埫圆什计湍z袋,眼中閃過十分肯定的神采:“這是將一枚高爆手雷和tnt炸藥捆綁在一起,塞在一個背囊里做了偽裝,然后用尸體壓在背囊上,只要搬動尸體,里頭已經去掉保險的手雷就會爆炸,tnt也會跟著起爆……” 他再次環(huán)視四周,嘆了口氣。 “能做這種詭計裝置的可不是一般的偷獵者?!?/br> 然后問李正:“他們說是偷獵者,誰信!” 李正苦笑:“副連長,我們只是教官,這事不好插手。” 佟志說:“但我們也是特種連的軍事教官,現(xiàn)在我們的兵死了那么多,總不能一字不提對吧?” 李正問佟志:“那你打算怎么辦?” 佟志說:“盡人事,聽天命。有些事,不說不行,至少我們可以將自己看到的和分析得出的結論告訴迪塞爾,至于他們打算怎么辦,那就只能看他們自己決定?!?/br> 也難怪佟志心疼。 整個連三個作戰(zhàn)排,現(xiàn)在廢了一個半。 桑迪躺在醫(yī)院里,還不知道有啥后遺癥。 倆人找到迪塞爾,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也將教堂處看到的和分析的結論說了。 迪塞爾那張臉就像個腐爛掉的柿子,別提多難看。 “迪塞爾參謀長,我之前提醒過您,這件事不簡單,可你沒聽我的,現(xiàn)在我將自己看到的和想到的告訴你,算是我作為特種連教官的責任,無論如何,這都是十幾條人命,希望你能慎重對待?!?/br> 佟志盡量將話說得不至于那么刺耳。 迪塞爾是個要臉的家伙,如果毫不留情地職責他玩忽職守和疏忽大意,恐怕對接下來的追查沒有任何好處。 佟志畢竟是個軍官,對有些事而言知道深淺和尺度,這是別人的地盤,就算戳著迪塞爾的鼻子大罵他是廢物也頂多是過過嘴癮,指不定人家火一上來,讓你當場滾蛋無須插手這事,李正和佟志還真沒辦法,只能離開。 不過,李正很是聰明,他看見了迪塞爾的弱點,于是朝他的軟肋猛戳。 “總長,佟教官說得沒錯,這事到了如今,弄不好這鍋得扣在你的頭上,對您可是很不利的……” 他故意講話說的隱晦一些,反倒讓迪塞爾驚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 他有些失神地抬起頭看著遠處,嘴里喃喃道:“該死的!我之前就應該小心一些!” 李正趁熱打鐵道:“總長,事已至此,自責是沒必要的了,關鍵是要找到反恐分隊,弄清楚到底這是誰干的,按照我們的做法,但凡誰對我們做了這種事,一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如果總長您能夠讓制造這起襲擊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估計不光能挽回聲譽,也是功勞一件?!?/br> 迪塞爾說:“可是現(xiàn)在毫無頭緒。你看看,反恐分隊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了,這里留下的都是一地的尸體,一個活口都沒有,光靠現(xiàn)場的分析,能分析出什么呢?上帝!” 他雙手在臉上狠狠地抹了一把,顯得有些絕望道:“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攬下這活兒?,F(xiàn)在讓我去追查,我怎么追查?問情報局那邊,說是暫時沒有相關的情報可以提供……那幫王八蛋,簡直就是吃白飯的!” 佟志說:“總長你忽略了一個最關鍵的線索?!?/br> 迪塞爾猛地將頭轉向佟志,目光中都是驚訝:“什么關鍵線索?你是說有關鍵線索?” 佟志說:“在這里我沒有任何的線報,也沒有任何的情報,不過我只是作為一個軍人提出我的專業(yè)意見而已——總長你談了那么多,可偏偏就忽略了最初的源頭問題。請問,你作為一個偷獵團伙,會大張旗鼓地在距離邊境幾公里的地方和當?shù)剀娋换?,還留下來伏擊一支專業(yè)反恐分隊,而且還是一支白頭鷹特種部隊成員指揮的反恐分隊,合理嗎?更何況,如果真的是偷獵,都到這里了,不趕緊跑,不趕緊越境?留下來等反恐分隊從百公里之外趕來,又大打一場后獲勝了還不走,優(yōu)哉游哉布置好詭雷等著另一支陸軍特種作戰(zhàn)連入局踩雷?” 說到最后,佟志就差沒將“你丫就是被人直接擺了一道”這句話說出口。 他冷笑著說:“從一開始,這件事都是疑團,從一開始,你的確就不該管這破事?!?/br> 迪塞爾被佟志一番話說得僵在原地。 良久,他終于想通了。 一跺腳道:“艸!是布魯姆這頭豬玀設計了我!” 他一邊說,一邊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忽然注意到自己這是在李正和佟志兩位國外教官的面前,有些事還真不能當他們的面說。 于是說了聲“抱歉”,然后轉身走到二十多米外的一出圍墻下開始和電話那頭不知道是上級還是布魯姆這個死對頭進行了一番“愉快的交流”。 李正聽不清迪塞爾說什么,但從他的肢體語言和表情上看,這位總長的情緒很是激動,幾乎是說一句手就在空中狠狠甩一下,可見怒火難平。 “他終于醒悟了。”李正說。 佟志說:“他昨晚就該醒悟了。這事的起源就有問題,誰給他提供的情報,或者給他的上級提供的情報,又或者是誰提供的交火情況讓反恐分隊出動,這本身就是一個假的消息來源?!?/br> 李正忽然想那兩個被襲身亡的邊防警,若有所思道:“副連長……你說會不會根本就沒有兩個‘遇襲死掉’的邊警?” 佟志不假思索道:“所以啊,要查清楚誰在背后搞鬼,直接要求去看看兩個死亡的邊警的尸體,不是還有個傷的嗎?也可以讓他出來當面進行詢問,你信不信,百分百找不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