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拿到的是1號。

    魏胖子看著編號牌，扁了扁嘴說：“4……4……4……真不吉利！”

    肖軍回頭：“魏國興，你在那里叨叨什么？”

    魏胖子立馬挺胸回答：“報告隊長，我在說我非常幸運，能夠拿到這么靠前的編號！我對自己能成功通過測試充滿了信心，絕對在前十里頭！”

    他這么一說，把所有人都逗樂了，紛紛笑了起來。

    肖軍知道魏胖子是二次入伍，當(dāng)年他還上過報紙，曾經(jīng)在陸特里服過役。

    不過，澆冷水是隊長常做的事，尤其是集訓(xùn)隊長。

    肖軍也不能例外，于是給魏胖子潑冷水道：“魏國興，火車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能不能留下跟你的編號沒有半點關(guān)系，這次來參加選拔的人里有多少是前年來過的？有多少是拿著靠前編號最后被淘汰滾蛋的？”

    他手一指，指向了強勇。

    “強勇，告訴魏國興，你上次來是什么編號？”

    強勇這回可尷尬了，撓了撓頭，舉起手里的那個編號牌：“跟這次一樣……”

    大家定睛一看。

    嘿！

    “2號！”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肖軍盯著強勇看了片刻，鼓勵他道：“強勇，你去年被淘汰是因為什么科目自己心里有數(shù)對吧？”

    言語間，目光移向了李正。

    “今年你是近水樓臺，靠著城隍廟難道不知道去求支好簽？”

    強勇抬起頭，望向李正，眼睛里突然一亮，有團(tuán)火熊熊燃燒起來。

    李正小聲問肖軍：“肖隊，強勇上次是什么科目被淘汰的？”

    肖軍說：“水上狙擊。”

    第0778章 換地方

    李正這才想起來，之前自己給特偵營一連當(dāng)義務(wù)狙擊指導(dǎo)的時候，強勇在這方面是最認(rèn)真的。

    起初還以為是他對狙擊這個專業(yè)感興趣，沒想到還有這么個小故事在里頭。

    晚飯的時候，李正打了飯專門去了魏胖子他們一桌。

    侯軍當(dāng)然也在。

    這倒也不奇怪。

    三人是老戰(zhàn)友，喜歡黏在一起。

    雖然李正和侯軍現(xiàn)在是區(qū)隊長和教官身份，但不阻礙幾人平時敘敘舊聊聊天。

    強勇也在，埋頭干飯。

    魏胖子說：“強勇，你怎么像個餓死鬼一樣？”

    他覺得不就是游了一千五百米嘛！

    這體力也不至于消耗成這樣。

    強勇可不管那么多，嘴里塞滿了飯，抬頭瞥了一眼魏胖子說：“我可告訴你們，能吃飽點趕緊吃飽點，信不信由你。”

    魏胖子聽出話里有話來了，忙問：“為啥？接下來要進(jìn)行生存訓(xùn)練了？”

    “我不知道?！睆娪抡f。

    魏胖子不樂意了：“不知道你搞得神經(jīng)兮兮干嘛？”

    李正開玩笑道：“但是每次選訓(xùn)幾乎都是有耐饑餓環(huán)節(jié)，強勇倒是沒說錯，有得吃你就吃飽點，但別吃撐了，不然來一動距離運動，你得吐干凈?！?/br>
    強勇忽然抬頭問李正：“李教官，我問個事。”

    李正道：“你說?！?/br>
    強勇說：“你覺得我現(xiàn)在的水上射擊水平，能不能及格了？”

    李正一愣，心想他還是對自己這個科目沒有信心呢，于是安慰道：“可以了，按照之前我?guī)銈冇?xùn)練時候的情況看，應(yīng)該沒問題?！?/br>
    強勇似乎松了口氣：“我就怕這個水上射擊科目，這次選訓(xùn)不知道他們會出什么幺蛾子，上次是讓我們在大船上挑了個雨天浪急的時候，打400米的浮標(biāo)靶，我就差一槍……”

    正說著，張建忽然端著飯過來了，站在了桌旁。

    魏胖子一看是張建，驚訝地嘴都合不上了，一嘴飯還窩在口腔里，像是看見了外星人。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其實難怪魏胖子如此大驚小怪。

    因為張建從其那在猛虎旅自從和李正打架之后，從不會和李正坐一桌。

    無論在任何場合，他都會避免倆人面對面。

    說這是湊巧也行，故意也罷，反正都那么多年了，老戰(zhàn)友之間都知道他跟李正有心病。

    今天居然主動端著飯過來，看樣子是想要坐下的架勢。

    “張建，坐我這里，這里?！?/br>
    到臨了還是侯軍搶先開了口，拉過了一張凳子。

    張建也不說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開始埋頭吃飯。

    氣氛一下子顯得有些不對勁了。

    魏胖子沒了食欲，看了看李正又看了看張建，手里的筷子半天沒動作。

    李正朝他丟眼色：“吃飯吃飯?！?/br>
    大家這才埋頭吃飯。

    “那個……”

    張建忽然開口了。

    “大家吃飽點。”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所有人又停下了筷子。

    魏胖子終于忍不住了：“張排，你是不是有啥內(nèi)幕消息？”

    張建看看李正：“他是教官，你問他?！?/br>
    李正連忙搖頭：“我只是負(fù)責(zé)狙擊成績評定，在選訓(xùn)隊里就打個雜而已?！?/br>
    張建望向侯軍。

    侯軍也連忙說：“我就是湊個數(shù)，給帶帶隊，幫個忙，我也不知道他們的選拔方式。”

    張建臉上飄過一絲輕蔑。

    “我們在這個營區(qū)估計只能待一晚上，明天具體去哪我不知道，但一定不在營區(qū)里，以往的經(jīng)驗看，是往野外拉。”

    魏胖子愣了一陣，人站了起來。

    “我也要去多拿點吃的。”

    晚飯吃完，大家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覺。

    畢竟強勇說了，張建也說了。

    明天就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也許今晚就會被人拉走。

    都是老兵，選訓(xùn)這種事，什么都可能發(fā)生。

    果然不出所料。

    到了晚上八點，果然外頭傳來哨聲。

    “全裝集合！”

    一聲令下，所有人呼啦啦背起背囊拿好自己的武器，全部跑出去集合。

    因為有了之前肖軍宣布的規(guī)則，超過時間當(dāng)即淘汰，這次集合速度極快。

    三分鐘不到，兩個連兩百多號人全到了cao場上。

    此時，李正望向隊伍里，全是沒有軍銜只有貼著編號的選訓(xùn)隊員。

    每個隊員臉上都流露著不同的表情——

    有人興奮。

    有人堅定。

    有人茫然。

    有人緊張。

    “今晚開始，我們要到新的駐訓(xùn)地點去駐扎，未來一段時間我們會在那里度過，整理一下你們的東西，十分鐘后登車！”

    一切都是那么干脆利落。

    沒有任何的多余話語，肖軍惜字如金。

    十分鐘后，車輛準(zhǔn)時到達(dá)。

    上了車，在營區(qū)不算明亮的燈光中駛出了大門。

    魏胖子坐在車擋板旁，看著大門處的哨兵敬舉手禮，車子朝前看，越來越遠(yuǎn)，車隊駛向夜幕之中，他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一點底都沒有。

    在車上大約坐了一個小時。

    沒人說話。

    也沒人問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