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節(jié)
最要命是這樣炸一輪,你不死,但是很難受,而你知道還有下一輪。 一輪接一輪,直到你死去。 這樣還不如直接挨一發(fā),死了拉倒更痛快。 即便潛艇里有空調(diào),可每個人早已經(jīng)是大汗淋漓。 艇長站在艦橋上,一頭冷汗涔涔而下,一張臉就像剛潑了一勺水還來不及擦干,一雙眼睛四處看——其實什么都看不到,但這就是人的心理反應(yīng)。 不久后,聲吶員再次通報:“二次攻擊!” 第二枚深水炸彈來了。 “準備撞擊!” 艇長發(fā)出了命令。 所有人扶住邊上能扶住的東西,免得爆炸時候產(chǎn)生的搖晃將人甩出去撞到了設(shè)備或者內(nèi)殼上,同樣能要人命。 命令發(fā)出后是漫長的等待——其實并不漫長,也就是不到半分鐘的時間。 咚—— 聲音很悶,很奇怪。 接著,整個潛艇再次劇烈晃動起來。 艇長感覺自己的心肝俾肺腎都移位了,像要從喉嚨里被甩出來。 然后他聽見各艙室的負責人開始匯報損傷情況—— “……通訊中斷,天線損毀……” “動力艙進水……” “電池艙受損……” 霎時間,整艘潛艇里紅燈閃爍,警報齊鳴。 艇長臉色蒼白,拿著艇內(nèi)的對講機開始逐一詢問損傷情況,并在最快的速度下發(fā)布損管命令。 他也是個老到的艇長了,在他一系列的cao作下,潛艇總算控制住了狀況。 十五分鐘后,一切似乎平靜下來。 副艇長問:“怎么停止攻擊了?” 艇長仔細傾聽了一下。 似乎真的安靜下來了。 沒有受到第三次攻擊。 他轉(zhuǎn)向聲吶員:“監(jiān)聽到什么動靜沒有?” 聲吶員搖頭:“沒有?!?/br> “真是好奇怪的事情吶……” 艇長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紅方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位置,既然如此,進行攻擊也就一點不奇怪了。 可是攻擊了自己兩輪,然后就不攻擊了? 以為擊沉自己了? 他們投擲在附近的主動聲吶浮標,難道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 當然,艇長認為這不可能。 如果不是準確定位自己,怎么可能發(fā)起進攻? 可如果準確定位了,為何不用魚類? 魚雷是制導(dǎo)式的,直接就能擊毀自己。 用深水炸彈? 而且看樣子兩枚深彈都沒有直接命中己方潛艇,而是在潛艇附近爆炸了,這說明對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準確坐標。 他忽然松了口氣,對自己國家的軍事科技的自信又回來了。 看來,蒼龍級還是非??尚刨嚨囊豢钚吞枺t方根本沒發(fā)現(xiàn)坐底躲藏的自己。 而且,在投擲了兩輪炸彈后,紅方的反潛機似乎飛離了。 幸運吶! 一絲劫后余生的喜悅爬上了他的臉龐。 “馬上報告損壞情況!” 現(xiàn)在,他必須馬上知道自己的潛艇在這兩次爆炸中受到了何種損傷,然后才能決定下一步的戰(zhàn)術(shù)。 第1266章 南下 十分鐘后,1號艇艇長拿到了管損報告。 情況很嚴重。 首先是潛艇頂部的天線肯定被炸壞了,如今別說和聯(lián)參部的通訊了,就連長波電臺都沒任何信號了。 其次就是動力艙那邊,一臺發(fā)動機被損壞,不過還好,發(fā)動機不止一臺,還能維持一下,只不過動力嘛,就別想了,維持水下潛伏必須的供應(yīng)電力也受到了影響。 還有最要命的一條是電池組有兩組出現(xiàn)了問題,現(xiàn)在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避免燃燒起火。 艇上的水兵很給力,損管做的不錯,三處滲水點已經(jīng)被堵住。 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在海底繼續(xù)潛伏三周以上是絕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 按照目前的狀況,別說三周,維持三天的水下靜默都難。 怎么辦? 1號艇艇長面臨了一個要命的問題。 此時三個方向的海域都被聲吶陣列封住了,自己成了甕中捉鱉里的那只鱉。 為今之計,難道只能上浮投降? 投降。 對于軍人來說真是個恥辱。 絕對不投降! 1號艇艇長咬了咬牙。 他的榮譽不允許自己這么做。 可他也無法請示上級。 也不敢。 如果說剛才是幸運逃過一劫,那么發(fā)報等同拿著大喇叭告知周圍的紅方艦艇和飛機自己還活著。 這是自尋死路。 沒了電臺,沒了通訊,這回是真沒了。 連上級的指示都無法獲得,也不知道上級知不知道目前自己這種狀況。 最要命的一點是,自己和上級的聯(lián)絡(luò)全完被切斷,上級肯定以為自己已經(jīng)沉了。 因為沒法獲得信號了。 這意味著,上級在下一步的戰(zhàn)術(shù)考量中絕對不會考慮自己了。 自己已經(jīng)是陣亡名單上的一員了。 可怕…… 絕望…… 這才是真的絕望。 你沒死。 但大家都覺得你死了。 紅方…… 藍方…… 都會這么認為。 “長官,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副艇長顯然有些緊張。 目前的情況他也非常清楚。 如果不能及時作出處理,橫豎都是死。 “讓我想想……” 艇長回到海圖前。 “東面是不能去了,按照我們現(xiàn)在的狀況,只要啟動發(fā)動機,噪音估計很大,而且距離流求海槽距離也太遠了點,弄不好半途就會被紅方發(fā)現(xiàn)……” 目光盯著海圖,艇長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北面也不能走了,也封死了……” 他的目光慢慢下移。 終于,停在了南面。 “這里是唯一的生機了?!?/br> 他將手指戳在海圖上的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