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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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暮亭應(yīng)聲,轉(zhuǎn)身走出廚房。 飯桌上,連惠正拉著裴疏槐聊劇的事情,這女的一臉花癡,恨不得從裴疏槐出場的第一個畫面夸到最末尾,顯然是認(rèn)真看過劇了。裴疏槐心中感動,笑著聽她說話,時不時應(yīng)答一段,氣氛和樂融融。 祁暮亭招呼連空池,“過來盛飯。” “哦?!边B空池拿著空碗一一擺開,等祁暮亭盛完后一一擺回去,問,“喝什么?” 祁暮亭說:“白水?!?/br> 連惠說:“你爹燉了湯呢,不夠你喝的啊?!?/br> “我想喝酒?!边B空池邀請,“裴二哥,喝嗎?” 裴疏槐屁蛋子還疼著呢,哪敢喝酒,搖了下頭,連空池只能獨(dú)飲。 “回鍋rou來咯!”祁承端著菜出來。 連惠很有氣勢地?fù)]手,“開飯!” “我這好久沒下廚房了,不知道技術(shù)退步?jīng)]有。”祁承招呼道,“小裴,趕緊審判一下?!?/br> 裴疏槐夾了塊魚rou放進(jìn)嘴里,一抿即化,他說:“鮮、嫩、香?!?/br> 連惠比大拇指,“不愧是祁家第一神廚!” “那是!”祁承洋洋得意,“想當(dāng)初,我這一手廚藝還是為了追慧慧學(xué)的呢,所以你們現(xiàn)在吃到的每一口菜,都有愛和甜蜜的buff加成?!?/br> 桌上唯一的單身狗說:“知道你們老夫老妻恩愛了,別秀了。” 祁承笑哈哈地說:“好好好,不秀了,趕緊吃飯!” 吃完晚餐,連惠訂的蛋糕還沒有送到,她便拉著祁暮亭上樓去幫她選禮服,明天她要去參加太太們的聚會。連空池晚上沒課,但是要溜出去玩,上樓換了身衣裳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 樓下只剩兩人,祁承招呼道:“走,小裴,咱們爺倆去湖邊消消食?!?/br> “好?!迸崾杌备希畛腥チ讼惹坝未暮叄吡艘欢温?,祁承突然停下,指著路邊一從粉花,“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花?” 裴疏槐辨認(rèn)無能,搖頭說不知道。 “這個啊,叫月見草,傍晚開花,天亮就凋謝,成群成片的開,特別好看,慧慧很喜歡這花。”祁承說。 裴疏槐說:“您和伯母真的很恩愛?!?/br>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遇見喜歡的、也喜歡自己的人不容易,所以一遇見就小鹿亂撞,要發(fā)狂,要珍惜,可又因?yàn)閻?,人會變得膽怯?!逼畛姓f。 裴疏槐笑笑,“您和祁暮亭爺倆這是里應(yīng)外合呢?!?/br> “可你還不是來了?”祁承俏皮一下,復(fù)又恢復(fù)常色,“小裴,我知道你心里憋著氣,也知道你想不通,難受,委屈,甚至擔(dān)憂?!?/br> 裴疏槐垂眸,沒有說話。 “賀忱。”祁承說,“是隨母姓?!?/br> 裴疏槐不解,“什么?” “如果隨父姓,他應(yīng)該姓祁?!逼畛性谂崾杌斌@訝的目光中嘆了口氣,“他是祁潤在外面的孩子。” 裴疏槐舔了下唇,不知該說什么。 “當(dāng)年,暮亭的父母也是郎才女貌,人人艷羨的一對,他們結(jié)婚一年生下暮亭,小孩漂亮乖巧,雖然話不多,但很討人喜歡。我們都以為這一家三口能幸福美滿,沒想到暮亭兩歲那年,祁潤婚內(nèi)出|軌了,那時候他瞞得緊,大家都不知道,直到幾年之后,人家孩子?jì)尪颊疑祥T了?!逼畛袛Q眉,嘆氣,“暮亭的爺爺最重視名聲,老爺子清正了一輩子,沒想到兒子做出這等混賬惡事,差點(diǎn)沒把祁潤的腿打斷?!?/br> 裴疏槐現(xiàn)下是明白祁暮亭為何不站隊(duì)父親了。 “暮亭母親知道了這事情,哪能忍受,要離婚,但祁潤不答應(yīng)也不愿意,愣是哄著她,再三保證不會再犯,許是當(dāng)真愛過,暮亭母親暫時忍耐下來,決定再給祁潤一次機(jī)會?!逼畛袚u頭,“暮亭母親是個大提琴家,那是個有才華的女子,可從那之后,她困于心結(jié),后來更是因?yàn)橐粓鲕嚨渹搅耸郑聵I(yè)夢想轟然碎裂。” 裴疏槐聽得心酸,不禁問:“然后呢?” “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愛人和事業(yè)相繼崩塌,人和心也都跟著倒了。”祁承苦笑,“這時間一長,心里的傷結(jié)了疤,可底下還是膿水,她越沉默越冷漠,直到發(fā)現(xiàn)祁潤再犯錯,就徹底瘋了。” 出|軌只有一次和n次,裴疏槐心說祁暮亭的mama當(dāng)初真不該信祁祁潤的邪,可下一秒又尋思他不是當(dāng)事人,也是站在完全客觀不帶感情的角度,哪有資格用一句輕飄飄的評判人家的選擇。 可夾在發(fā)瘋的mama和出|軌的爸爸中間,祁暮亭又該怎么辦? 他忍耐不住,問道:“那二哥……” “暮亭mama曾經(jīng)很愛這個兒子,待他如寶,祁潤的錯與暮亭無干,那是祁潤的種,也是她的孩子,她清楚明白的知道這一點(diǎn),但是小裴,我們誰都無法感同身受,她遭受背叛與欺騙,又面臨絕望和反復(fù)打擊,人已經(jīng)搖搖欲墜,也守不住自己的一顆柔軟心腸了。”祁承看著那一地粉紫小花,語氣很沉,“暮亭是她的牽掛,也是她的羈絆,每當(dāng)她看見這一顆自己和祁潤‘愛的結(jié)晶’,看著暮亭的眉眼,她就痛苦、作嘔,她恨祁潤,也怨自己,而對于他們共同擁有的孩子,也做不到完全撇清情緒。” 裴疏槐喉嚨干澀,“她……怎么了?” “起初是冷暴力,她開始一次次的忽視暮亭,逐漸退出暮亭的成長過程,仿佛看不見兒子的喜怒哀樂,仿佛這只是個陌生人,后來逐漸的會時不時怒斥打罵,道出滿腔怨懟。暮亭小時候哪有現(xiàn)在這么冷淡,就是個早熟懂事的孩子,但漸漸的也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我也漸漸的察覺到這母子倆的變化,但我們兄弟關(guān)系不好,他們的家事我也不方便插手,直到暮亭十二歲那年……你知道他以前也養(yǎng)過一只小狗嗎?”祁承看向裴疏槐,“被車撞死了,就在家門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