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錯拿發(fā)瘋劇本
遞過去的書包被晾在空中,魏疾沒接,空氣彌漫著壓抑。 謝宜安手舉酸了,咬了咬下唇,怕他疑惑,主動解釋道:“這些錢是我剛?cè)〉?,mama不知道。” 甚至,貼心地補上一句:“你快拿去治病吧,別再去我家了。” 她的話也被晾在了風(fēng)里。 許久之后,魏疾勾唇,呵出一聲輕淡的笑。 笑意不達(dá)眼底,緊盯鈔票,瞳孔間印上死氣的暗紅。 “你們謝家羞辱人的方式還真多啊?!?/br> 嘲諷的聲音刺向謝宜安,將她釘在原地,睫毛在風(fēng)里哆嗦,宛如逆風(fēng)震顫的蝶翼。 她嚅動嘴唇,說道:“你......什么意思......” 魏疾后退了幾步,步子跨得很大,轉(zhuǎn)身離開,兩步就快消失在街角。 謝宜安拉上書包費力地追上去,急聲喚他:“魏疾......魏疾......” 喊出名字的瞬間,魏疾掐住她脖子,猛得將她壓著墻面上,咬牙惡聲:“別再叫我,我們沒有熟到那一步?!?/br> 小羊書包掉在地上,驚起灰塵,發(fā)出很悶的一聲響。 謝宜安驚恐失聲,眼眶像潑翻了胭脂,剎那間濕潤。 魏疾繃起下顎,深吸一口氣,克制著洶涌的憤怒,笑道:“在你眼里我是敲詐勒索的小人嗎?!?/br> “還是說,像我這種窮人就該仰仗著你們的鼻息,高興了接受打賞,不高興就該聽話滾開?!?/br> 魏疾不覺得自己昨天去要錢有錯,工傷賠償,分明合法。 謝家蔑視法律,他也只是生氣。 可他看見謝宜安遞來鈔票的那一刻,屈辱感真正地涌上心頭。 這算什么。 謝宜安無法理解他的感受,瞳光驚顫,恐懼從眼尾滾落出來。 魏疾又發(fā)什么瘋。 還想說話,再次被重聲打斷。 “謝宜安,我不稀罕你的施舍,需要的錢,我自己會想辦法?!?/br> 魏疾調(diào)整呼吸,恢復(fù)了冷靜,狠戾從青筋隱動的身體上散去,只剩下冷漠。 松手時,毫不猶豫地踢開腳邊的包。 像是厭惡,臨走前背身撂下一句:“你以后都別再出現(xiàn)我面前?!?/br> 一直等恢復(fù)了平靜,謝宜安還愣在原地,眼眸丟了光,恍惚失神。 直到小腿發(fā)軟地折起,她蹲下,抱住膝蓋,再也憋不住,委屈的淚水打濕了裙擺。 謝宜安聽從他的話,徹底消失。 魏疾沒精力理會,這段時間,除了上課和三小時的睡眠,全在外面。 早上幫樓下豬rou店的老板搬貨,中午和傍晚送外賣,晚上九點后還要趕到火鍋店洗碗。 周末,建筑工地上灰塵漫天。 空氣里彌漫著混泥土的味道,耳邊嘈雜,機器轟鳴聲由遠(yuǎn)及近。 魏疾穿著背心,赤裸胳膊,將鋼筋綁好提往車上送檢。 咬著牙,汗水依附在僨張的肌rou上。 其他工人會找空摸魚,可他不行。 一直干到工地上沒了人影,他才摘下安全帽,找到工頭。 下面漆黑的短發(fā)已經(jīng)全部濕透。 工頭喝一口茶,拍了拍他肩膀,笑瞇瞇道:“小魏,辛苦了。” 魏疾冷臉站著,沒附和,只想趕緊拿錢離開。 他后面還有其他的兼職。 偏偏工頭磨蹭了好一會,才慢悠悠說起來。 “小魏啊,你也知道,招你這樣的未成年,我也是擔(dān)了不小的責(zé)任,萬一被人舉報......” 魏疾明了,他初中就在工地上混跡過,哪里不懂這種說法。 無非想要壓價。 他也笑起來,冰冷狹長的眼睛彎起弧度,尚且看得出這個年紀(jì)的少年銳氣。 “甲方知道你們材料報審的數(shù)據(jù)都是瞎填的嗎?!?/br> 工頭躺下去的身體瞬間坐正,瞪著他:“你敢威脅我。” 魏疾不怕,居高臨下地直視回去。 “工地報驗的流程我比你清楚,該我的錢,一分不少地給我,否則我不介意找別人要?!?/br> 工頭咬牙拉開抽屜,將幾張紅票子甩給他。 魏疾瞥了眼,指節(jié)壓著錢,又道:“你們工地上的資料員業(yè)務(wù)不熟,不如雇我,我做的至少不會這么容易看出來。” 剛才的威脅是假的,這句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