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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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現(xiàn)在。 上一世他們鬧得很難看,甚至應棠將被寧子蹇欺騙的憤怒一并發(fā)泄在了無辜的祝寶棋身上,毒殺他的時候還偷偷換掉了寧子蹇給的毒藥,滿含著恨意親眼看著祝寶棋痛苦死去。 這一世他帶著內疚接近祝寶棋,滿心以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自己還有補償?shù)臋C會,可是原來祝寶棋什么都知道,他想要補償贖罪的行為忽然成了笑話。 但是不應該。 應棠這么想著。 正如前世他想看祝寶棋臨死前的丑態(tài)一樣,今生他希望祝寶棋恨他。這樣他才可以無限低下身子去償還罪孽,讓良心不那么難過。 正常人都會恨害自己的人,祝寶棋既然都記得,那他沒道理不恨他。 可是……他偷偷瞥了一眼燭火下什么表情都沒有的祝寶棋,心里愈發(fā)沒有底氣。他看不清祝寶棋,也不明白他這些日子為什么還能如常的同他講話,哪怕現(xiàn)在他們坦誠相見,祝寶棋也沒有露出任何憎恨厭惡的表情,平靜的就像前世真的只是一場夢。 “如果是補償?shù)脑挘瑳]有必要?!弊毱宓恼f,“我沒有恨過你,所以你也不用愧疚?!?/br> 應棠的眼睛猛然睜大,他不可置信的失聲道:“為什么???” “是我殺的你!你為什么不恨我???” 祝寶棋認真想了想,“需要理由嗎?” “那你就當我圣母好了?!?/br> 但是應棠顯然不信,他不停搖頭,呼吸也急促起來:“我不相信!你肯定在說謊,是不是?” 祝寶棋也不懂他,怎么會有人上趕著非要別人恨他:“總之,我是不會同你走的?!?/br> “尚春馬上就要來敲門了,你還是快點離開,不然到時候就麻煩了?!?/br> 以寧子蹇的性子,若他得知應棠偷偷來見他,估摸著后果會很嚴重。 “你必須跟我走!”應棠不管不顧上前拉他,“不管你恨不恨我,也不管你信不信,你必須跟我走!” “我是為你好!” 祝寶棋不肯,兩人在狹小的室內拉扯起來,不小心踢翻了水桶,流水灑了一地,驚動了外面的尚春。 “快走!”祝寶棋皺眉,“難道你想被他們發(fā)現(xiàn)嗎?” 他的身邊不知道被寧子蹇安插了多少人,應棠根本沒有能力帶他離開,又何必在這種時候觸怒寧子蹇,于他和應棠沒有半分好處。 應棠氣急敗壞,可是外頭侍衛(wèi)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只得放開抓著祝寶棋的手,轉身從墻上開著的小窗戶鉆了出去,轉瞬消失在原地。 等到尚春趕來,祝寶棋剛剛穿好衣服,假裝無辜的說:“朕不小心把桶打翻了,尚春你讓人收拾收拾?!?/br> 尚春不疑有他,轉身吩咐幾個小太監(jiān)去拖地,沒過多久屋子里重新恢復了干凈整潔。 “你們都出去吧,朕困了。”他擺擺手趕人走,接連打了幾個哈欠。 尚春笑瞇瞇的帶著人離去。 祝寶棋懶得管還濕著的頭發(fā),直接爬上|床躺下。他說困倒也不是托詞,眼皮沉重頭腦昏沉,恨不得馬上就睡死過去。 他睡得香甜,可惜有的人睡不著。 喬雙玉坐在燈下對著案桌上半開的書發(fā)了許久的呆,一直到宮女幾次催促,他才意識到已經(jīng)夜深了。 初冬夜間寒涼,可是喬雙玉的房內沒有燃著暖爐,連個湯婆子都沒準備,冷冰冰的像地窖,屋外守著的小太監(jiān)不住偷偷跺腳,暗暗納悶昭容為何不生火,反而衣著單薄獨坐在桌前直到深夜,不冷嗎? 喬雙玉心善,讓他們都各自回屋歇息,不叫人受凍在外守夜,自己也跟著吹滅蠟燭上|床,對著窗外清冷的月光,卻怎么都睡不著。 自從重生回來,他每晚都失眠,幾乎沒有睡過好覺。 他握著薄毯自虐般想著。 越苦越好。 這樣才算是給他的懲罰。 第29章 拒絕了應棠后, 祝寶棋又是好幾天沒見他,但是同樣,他也沒去看傷重的寧子蹇。 既然已經(jīng)撕破臉,他也沒什么可偽裝的, 祝寶棋不打算再委屈自己, 干脆安心擺爛,成天往延春殿跑, 有時還會夜宿, 反正就是不想見那幾個人渣。 完全不知幾人恩怨的阿日斯蘭格外高興, 他巴不得祝寶棋每天都來,這樣他就不用在夢里想念了。 活了十七年, 頭一次嘗到愛情滋味的阿日斯蘭很新鮮,一見祝寶棋腦子里就什么都不剩了,完全是個陷入愛情陷阱的大男孩。 當然,他也沒有完全玩物喪志, 至少族人和哥哥的交代還記在心里, 該做的事一樣不落。現(xiàn)在的朝堂情況他幾乎也能知道個一二,大業(yè)朝內部的斗爭逐漸浮出水面, 應太后倒了, 寧子蹇的地位比往日更加穩(wěn)固,如果最后是他掌權, 對第戎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第戎和大業(yè)的恩怨持續(xù)了百年多,所有爭端的源頭不過就是為了領土。第戎地處西北, 那里毗鄰沙漠, 草原連年縮減, 眼看著就要無法維持族人的生活, 他們才不得不將主意打到大業(yè)邊境的頭上。連年征戰(zhàn)加上他們內部十九個王子爭權奪位的內斗, 族人早已疲憊不堪,已經(jīng)隱隱有動蕩的趨勢了。 身為汗王的卓日格圖深思熟慮,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帶著族人找到新的家園,他放棄了大業(yè)朝邊境的想法,轉而著手遷移的事情。但是在那之前,他們需要拖住寧子蹇的步伐,給他們留出足夠的時間尋找新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