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第18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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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急著卸貨的船只太多,港務辦公室和“勞務中介們”不得不去附近的莊園和種植園里又調(diào)集了一批奴隸和農(nóng)奴們過來。 看著忙碌的碼頭留著絡腮胡的船長眉頭愁眉不展的說道。 “照這個速度恐怕我們得明天早上才出發(fā)了?!?/br> 亞爾曼不由分說道。 “太慢了,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在今天上路!” 船長的眉頭狠狠跳動了下,苦笑著看向了他。 “我理解您急著發(fā)財?shù)男那椋驳每紤]一下實際?!?/br> “實際?”亞爾曼放下了擼起袖口,銳利的眼神看向船長,“我告訴你什么叫實際!成箱成捆的軍火堆在海涯行省,而且還是正規(guī)軍的武器!東邊的那群廢物從來沒有這么大方過!整條航線的商船都在往那里跑,我們要是去晚了連口湯都喝不到!” 面對那咄咄逼人的視線,船長咽了口唾沫。 “好吧,我就算這些苦力們能在天黑之前把貨卸完,難道我們空著船去嗎——” “沒錯,就空著船去!”亞爾曼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神色亢奮的繼續(xù)說道,“除了補給之外,我們什么東西不用帶!沒有時間給我們猶猶豫豫的晃過去了,我們不是去做買賣,我們是去撿錢!撿錢你懂嗎?” 說到這兒的時候,亞爾曼緩和了語氣,拍了拍他船長的肩膀。 “按我說的準備吧,這趟買賣少不了你的好處……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單生意屬于你的那份至少也在100萬第納爾以上!” 聽到這豐厚的報酬,船長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脖子不自覺的向下點了點。 “好……” 一百萬第納爾! 千夫長的贖金都沒這么高! 和這筆財產(chǎn)相比,回家過年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 目送著那船長離開,亞爾曼將目光繼續(xù)投向了一旁的獅族人工頭,那和煦如春風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 “到底還要多久才能把我的船隊騰空?” 面對眼前這位威蘭特人老爺?shù)拇叽?,納吉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滿臉陪笑說道。 “我讓監(jiān)工們再催催,盡量趕在明天之前——” “盡量?” 亞爾曼眉毛一挑,眼睛死死瞪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必須給我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的貨都卸完!” 納吉一聽這話,剛擦完的汗水頓時又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天,天黑之前,可是大人,距離天黑也就三個小時了——” “那是你的事情?!眮啝柭炊疾豢此谎?,神色冷淡地說道,“最多寬限到晚上八點,如果你辦不到的話,我只能和你的老板——或者說我的合伙人聊聊了?!?/br> 聽到這句話,納吉只感覺后背隱隱發(fā)涼。 雖然他是獅族人,但也不過是個平民,和那些有爵位的大人物比起來屁都不是。 因此即便這要求聽起來強人所難了些,他也只能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 “我再找些人來……” “去吧。” 亞爾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趕蒼蠅似的把這家伙趕走了。 事實證明,催一催還是有效果的。 在監(jiān)工們玩命的催促下,奴隸們紛紛卯足了力氣,居然還真趕在太陽沉入海平面之前騰空了最后兩艘船。 納吉火急火燎地正準備去向亞爾曼大人邀功,卻被碼頭前的人群擋住了去路。 只見一群苦力們在狹小的碼頭上圍成了一圈,中間一個骨瘦如柴的家伙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抽搐。 這家伙實在太瘦了,皮膚又被太陽曬得黑紅黑紅,活像一根煙熏的臘腸。 納吉推搡著擠到人群中間,踢了地上那家伙一腳,見他已經(jīng)沒了動靜,便看向旁邊的碼頭工人們問道。 “這家伙怎么了?” 一個個子瘦高的男人低著頭說道。 “他叫奧里薩——” 他的話還沒說完,腦門上便挨了一鞭子,踉蹌著退了幾步,所幸旁邊的工友架住了他的胳膊,才沒讓他摔進海里。 血從那翻開的皮rou滲了出來,蒙住了他的眼睛和半張臉,看著觸目驚心。 男人似乎被打懵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怔怔地站在那兒回不過神來。 “誰管他叫啥,給老子把他從碼頭上拖下去!媽的!你們不知道今天有多忙嗎!別都特么的堵在這里!”納吉罵罵咧咧地叫嚷著,手中鞭子一頓亂指,將圍在周圍的勞工們?nèi)己韧肆恕?/br> 堵在碼頭前的人群總算散了,港口又恢復了平日的忙碌。 看了一眼已經(jīng)沉入海里的木箱,納吉嘴角rou痛的抽搐起來。 可惜了那上好的茶葉…… 一包能頂?shù)蒙纤雮€月工資了。 所幸損失的貨物不用他賠償,這些大人物們早就料到了這幫粗人的笨手笨腳,一兩箱貨物的損失姑且在可接受的范圍內(nèi)。 否則就是把他賣了也賠不起…… 挨了訓斥的勞工抬著那個叫奧里薩的可憐人去了勞工登記處,這是例行的程序,死了的人得把名字劃掉,否則便算是逃奴,一家人都得遭殃。 登記處的工作人員核對了名單,卻發(fā)現(xiàn)這家伙根本不是奴隸,居然是個自由民。 當然,他也只是驚訝了一下。 畢竟沒有土地的自由民可未必過得比奴隸舒服。 尤其是如果前者還有一家子人要養(yǎng)的話,指不定肚子里都是土。 “這兒也有他的家屬嗎?” 眾人相視一眼,紛紛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這個可憐的家伙住哪兒。 工作人員也懶得費神,一聽沒有親屬在這兒,便將手中的登記簿和上。 “讓他家人來?!?/br> 一名勞工實在是不忍心,低聲下氣地問道。 “……這人怎么辦?” 那工作人員翻了個白眼。 “死都死了,找個地方埋了唄,還能活過來不成。” 說著他繼續(xù)催促道。 “趕緊搬出去,別停在這礙事兒。” 兩名警衛(wèi)直勾勾地盯著這邊,將奧里薩抬來這里的勞工們只能將尸體又抬了出去。 一群人茫然的站在街上不知該去哪兒,三言兩語的琢磨著,是先去找他的家人,還是先找個地方把它埋了。 反正人最后都是要埋的,郊外的那片紅土可不就是為此而準備的么? 眾人同情奧里薩的遭遇,也不禁驚訝著這個平日里一聲不吭的老家伙,竟是個已經(jīng)贖了身的自由民。 難怪他干的那么賣力! 一些人的臉上露出羨慕的表情。 畢竟以奴隸的身份死了,可什么也沒有。然而自由民死了,家人至少能拿到一筆賠償。 800第納爾雖然不多,但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筆巨款了。 這是威蘭特人為他們爭取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福利。 不過,雖然有些人羨慕著,卻也有人仇恨地望著港口的方向。 這些人多是皈依了銀月教派的教徒。 他們大多都是《銀色福音報》的聽眾,也大多聽過那個來自銀月灣的牧師——梅爾吉奧先生翻譯并誦讀的《覺醒者波爾》。 那是他們識字的啟蒙讀物。 他們雖然沒有去過巨石城,卻清楚地記得那兒的人們是怎么做的。 或許是憤怒到了極點,那壓抑的沉默中終于竄出了一縷火苗。 “瞧瞧,這就是所謂的‘自由民’……” 沙啞的聲音飄出了人群,一名個子瘦高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正是先前在碼頭上挨了一鞭子的那人。 觸目驚心的傷疤就印在他的額頭上,將白色的紗布染成了紅色。 看著那猙獰的模樣,人們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兩步,臉上露出畏懼的表情。 那人卻沒有停下,沙啞的聲音漸漸的歇斯底里,將他胸中的憤怒徹底地釋放了出來。 “他們搶走了我們的一切,然后給它貼上了標簽!一千,一萬,十萬……西嵐幣或者第納爾,去買吧!用我們的血,用我們的汗,去買本就屬于我們的東西!去成就他們的偉大和英明!” “然后……等我們終于把原本就屬于我們的東西買了回來,等他們終于榨干了我們最后一滴血,我們就能像奧里薩一樣躺進紅土里?!?/br> 周圍寂靜無聲。 那絕望的命運壓抑的令人窒息。 如果到頭來連個值得悼念的東西都不剩下,那他們累死累活地勞作又有什么意義? 什么自由民…… 那肥美的餌料從一開始就是騙局! 或許是人們的沉默給予了他繼續(xù)說下去的勇氣,他死死地攢緊了拳頭,向著周圍圍觀的人們發(fā)出了靈魂的拷問。 “告訴我!我們?yōu)槭裁匆ベI本就屬于我們自己的東西!” “可我們能怎么辦……” 人群中終于傳來一聲壓抑的抱怨,打破了那寂靜無聲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