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港 第53節(jié)
“……” 大早上的有點突然, 唐月舒還是任由電話響了幾秒鐘才接通。 林川的聲音聽起來也是剛起床不久,他的聲音聽起來比昨晚要低沉些, 他問:“今天早上感覺怎么樣?還有再發(fā)燒嗎?” 唐月舒一頓,隨后回答道:“我好了,有勞您關(guān)心?!?/br> 她這個“您”字聽著還挺明顯,林川很輕地笑了聲,但是沒揪著這個說什么。 “等下要一起吃早餐嗎?”林川發(fā)出了邀請。 他似乎還考慮了另一種情況:“如果你不想出門的話,我打包過去?!?/br> 唐月舒想到昨晚,林川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吃東西的畫面,他出現(xiàn)在她的小屋子里,存在感過于強烈。 她沉默了半晌,林川也在那邊等著回復(fù),他不是一個急性子的人,相反很多時候都充滿耐心,前天晚上沖動買了機票連夜過來的人仿佛不是他。 “我們出去吃吧?!碧圃率嬲f。 她現(xiàn)在回頭看一眼自己的客廳,昨晚沒注意,客廳其實挺亂的,最重要的是她掉的頭發(fā)沒怎么收拾。 頭發(fā)長了,加上她熬夜的毛病掉下幾根就是一小把。 她吃多少黑芝麻糊都補不回來。 客廳都這樣,更別提她的臥室。 臥室還算寬敞,唐月舒平時直播的時候雖然攝像頭沒拍到床,但確實很多設(shè)備都在里面。 不管怎么說,那確實是一個很私密的空間。 唐月舒說完那句話后,林川笑著問她:“那我什么時候過去接你?” 這個點還早,唐月舒說:“一個小時后怎么樣?” 她不可能頂著幾天沒洗的頭出門見人的,天王老子來了她都要洗頭洗澡,忍了昨晚真是她的極限了。 “好,出門記得穿多點,待會兒見?!?/br> 通話到此結(jié)束,唐月舒不僅自己從頭到尾洗一遍,她還拆了床單被褥枕套,將床上用品也全都塞進了洗衣機。 巴黎這個天氣,以前每次洗澡唐月舒都得在心里哄自己半個小時,今天一大早,她倒是迫不及待踏進浴室了。 不開玩笑,她真的覺得自己要餿掉了。 從浴室里磨蹭幾十分鐘出來,唐月舒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神清氣爽地吹頭發(fā)哼小曲兒。 她看著時間,給自己搭了套衣服,之后才注意到自己鏡子的唇色白得不行,臉上還帶著點病氣,又找了根口紅上了點色。 這時候林川發(fā)消息說自己到樓下了。 唐月舒穿上外套圍巾,客廳落地鏡里可以明顯看到一個打扮得嚴嚴實實的人,她拿上手機包包出門。 出門出得急,進電梯之后她才想起來,今天出門前的儀式?jīng)]完成,她沒噴香水。 但轉(zhuǎn)念一想,好像沒這點必要。 就當省點香水。 林川的車就停在樓下,不是那輛凱迪拉克,是勞斯萊斯。 還是明顯剛洗不久的車。 而且開車的人放著暖和的車不待,非要倚靠在車旁,穿了一身比較英倫風的搭配,外套是一件深棕色的大衣,長度到他的膝蓋左右,但一點也沒壓他的身高。 那個發(fā)型看著也是吹出來的。 人和車一樣都在開屏的感覺。 唐月舒走過去,真正接觸到外面的空氣時,她還是默默裹緊了自己的外套。 真的太冷了。 看天氣預(yù)報,最近還可能下雨,不敢想象到時候是什么鬼天氣,陽光都看不見一點兒。 “林先生,早上好?!彼拖袷腔謴?fù)血條了一樣和林川打招呼。 她那張臉被包裹在圍巾和帽子之下,只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偶爾能看見。 林川遠遠看見她過來,明明是個高挑的姑娘,這樣裹著看起來可可愛愛的。 “先上車吧。”他給唐月舒開了車門。 進到車里的那一瞬間,這個溫度就對了。 唐月舒看著車外林川從車頭繞到另一邊上車,進車里之后,他就摘了手上那雙黑色的手套,露出了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 那雙手的右手食指上戴了個金戒指,很簡約的款式,但是在他手指上就是莫名好看。 他戴金色好看。 在不知道林川要帶著她去哪里吃早餐的情況下,唐月舒盯著人家的手看了好一會兒。 她沒什么意思,以前也盯,單純覺得好看。 “有什么想吃的東西嗎?”林川忽然開口問她。 唐月舒:“……” 她上車之后帽子就摘了,但是圍巾沒有,半張臉藏在圍巾下的人默默搖了搖頭,同時說:“沒有?!?/br> 巴黎的每一頓已經(jīng)消耗光了她對于進食的熱情,真要說最近吃過什么合口味的,唐月舒只能想到昨晚林川做的那兩個小炒菜。 “……” 林川得到這個答案也沒覺得驚訝,他笑了聲:“那聽我的?” 唐月舒:“聽你的。” 這個點不算早,林川根據(jù)導航開了一條車流小點的路,車上放著音樂,唐月舒沒有多少說話的欲望,前半段時間盯著人家的手看,后面轉(zhuǎn)過頭去看外面的風景。 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沒什么好看的,大部分區(qū)域還是光禿禿,不過看久了也算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林川的車開到了一個比較偏遠的郊區(qū),這里開著一個餐廳。 這是唐月舒沒想到的。 她在巴黎半年時間,說起來也跑過不少地方,結(jié)果現(xiàn)在看起來還沒林川熟悉這邊。 餐廳里沒什么人,唐月舒從外往里看的時候只覺得安靜。 但是這個餐廳前面是個院子,從院子的裝修看起來就覺得這是中國人開的店。 又是池子又是小石橋,還種了不少耐寒的盆栽。 偶爾這里下雪,院子里估計又是另一番景象。 林川的門停在院子外面,他領(lǐng)著唐月舒進去,院子外面是一扇木門,往里面再進到室內(nèi),暖氣襲來,撫慰了身后的冰冷。 餐廳內(nèi)的桌椅不算多,看起來就算客流量大了,對這家店來說也不一定能招待過來。 現(xiàn)在這個點是只有他們兩個人進來,這餐廳里連招待的服務(wù)員也沒看見一個。 唐月舒甚至懷疑是不是他們來得太早,這里的廚師和服務(wù)員都還沒開始上班。 “這家餐廳采取預(yù)約制,不提前預(yù)約進來是不接待的?!绷执ㄕf。 唐月舒往四周看了眼,用眼神發(fā)出了疑問。 “等會兒,你先坐?!绷执ㄕf著在窗邊的位置為她拉開了椅子。 唐月舒走過去坐下,她倒是很隨遇而安,林川在她這里是很靠譜的人,不然在剛剛路越走越偏的時候她就該報警了。 剛剛在門口看到上面有個木制的牌子,上面雕刻著“靜月軒”三個字,是中文。 旁邊英文注釋和法文注釋都沒有,像是不做本地人生意一樣。 唐月舒猜開這個餐廳的老板一定是個不缺錢的人,在餐飲行業(yè)真正要賺錢的人沒這么有個性。 林川在她對面坐下,伸手按了一下桌前的一個小搖鈴。 搖鈴發(fā)出很清脆空靈的聲音,唐月舒有那么一瞬間還以為這餐廳的老板信什么奇奇怪怪的教。 這個鈴聲應(yīng)該是用來提醒有客人來了的。 只不過在服務(wù)員或者廚師出現(xiàn)之前,先出現(xiàn)的小服務(wù)員有點可愛。 唐月舒覺得腳邊忽然多了團軟乎乎的東西,低頭一看,一只白色的圓滾滾的小貓出現(xiàn)在她腳邊,她有點驚喜地欸了聲,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另一邊還有只長毛的三花貓貓。 一只兩只都圓滾滾的,伙食rou眼可見的好。 林川也看見小貓了,他笑了聲:“這是老板養(yǎng)的貓,平時喜歡在桌底下陪客人吃飯。” 兩只小貓看著都很溫順。 就在唐月舒彎腰逗貓貓玩時,餐廳里終于出現(xiàn)了別人。 來人戴著廚師帽,長著中國人的面孔,手里拿著一個透明的養(yǎng)生茶壺,里面放了些干花泡茶,唐月舒看著像是茉莉。 對方張口就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歡迎二位光臨小店,我是本店的店主,你們先喝口熱茶,二位的菜稍后就上?!?/br> 這位不僅是廚師,還是老板,順便還兼職服務(wù)員呢。 難怪是預(yù)約制,要是人來多了說不定都忙不過來。 唐月舒抬眸問道:“老板,這兩只貓貓都叫什么名字?。俊?/br> 老板欸了聲,說:“那只白貓叫靜靜,它不愛叫,像小啞巴,所以喊它靜靜,三花叫月月,你看它額頭那點黑像不像彎月?” “……” 靜月軒,原來是靜靜和月月的家的意思啊。 “它倆是我太太養(yǎng)的貓,她現(xiàn)在上班呢x,這倆孩子白天跟我,晚上跟mama?!?/br> 還挺溫馨的。 那只三花很自來熟跳上了唐月舒腿上,它們毛發(fā)看起來都很順滑干凈。 這么親人的小貓,唐月舒手上卻沒有一點可以喂的東西,她甚至覺得有點愧對小貓。 她還問老板能不能從他這買點貓糧喂小貓,老板一聽就指著它倆道:“它們就是這么吃胖的,我們后來不允許客人喂貓了,他們還偷偷帶貓糧過來喂,我出來就替貓打掩護讓它倆吃,現(xiàn)在它們倆得控制飲食了?!?/br> 太胖對貓貓身體不好。 老板義正嚴詞拒絕了唐月舒想要投喂小貓的請求,唐月舒被軟乎乎的小貓纏上,只能抱歉地看它一眼,貓貓大概不懂人類的抱歉,三花在唐月舒懷里翻了個身,露出了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