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徐導(dǎo)本來還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一愣,直直地盯住了她的臉。 越棠白皙的臉帶著些紅,羞怯地叫了聲夫君。 她停頓了一下,等待并不存在的夫君把她的蓋頭挑開,然后微微抬起了眼。 在觸及某個方向時,她的眸子里掀起了一點(diǎn)波瀾,但是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你就是大理寺少卿左錚嗎?果然跟父皇的畫像上一樣,真真好看?!?/br> 越棠的聲音清脆,雖說臺詞功底不如科班那么好,但是恰好切合了崇華現(xiàn)在的心情,有點(diǎn)緊張的意思。 越棠跳過了左錚的一句臺詞,然后笑了起來:“能嫁給夫君是崇華一生所幸,以后定與夫君共患難,齊白頭?!?/br> 少女臉上分明帶著出嫁的欣喜,但是光看那一雙眼睛,仿佛埋了剪不斷的愁緒,深深的,就要將她整個人埋在里面。 …… 越棠停下來的時候,周圍一片寂靜無聲。 盡管沒有換上戲服,但她就仿佛真是個穿著大紅嫁衣的新娘一般——很難說這到底是因為她的演技,還是因為她那張漂亮到能迷惑人心智的臉。 寧之舟回過神,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 出嫁時的崇華,應(yīng)該是全劇中最天真爛漫的時候,這個場景應(yīng)該著重表現(xiàn)的是她的嬌俏可愛,越棠這簡直是瞎演! 就算能把人帶入戲又怎樣,徐至臻這么要求高的大導(dǎo),怎么可能用個連人物感情都搞不清楚的演員。 李副導(dǎo)也有些遲疑,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他作為導(dǎo)演自然能看出越棠的演技其實很青澀,純屬是靠著氣質(zhì)和臉吸引人眼球。 一片沉默中,徐導(dǎo)忽然開口:“為什么你會選擇這么塑造這個角色?” 越棠還沒完全從角色感情中抽離開來,有些惆悵地說:“因為她出嫁的時候才十五?!?/br> 古時受寵的女兒,留到十七八嫁人才是常事,崇華之所以會這么早嫁人,大概是早預(yù)料到父親的庇護(hù)將要倒塌,所以急匆匆將自己嫁出去,免得兄弟上位后把她當(dāng)個玩意兒送掉。 這樣一個公主在出嫁的時候,怎么可能一心歡喜呢? 徐導(dǎo)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起來,溫和地說:“你可以走了,之后有什么會和你經(jīng)紀(jì)人聯(lián)系?!?/br> 越棠有些驚喜地抬起頭。 話說到這里,這個角色基本就定了是她了。 她朝著兩位導(dǎo)演鞠躬道謝,在經(jīng)過寧之舟的時候目不斜視,看都沒看她一眼。寧之舟感覺周圍人的視線火辣辣地打在她身上,臉都漲紅了,恨不得原地出現(xiàn)個洞讓她鉆進(jìn)去。 因為心里已有定數(shù),所以試鏡很快就結(jié)束了。 李副導(dǎo)看著徐至臻有些疲憊的神色,猶疑道:“真的就定越棠?” 雖說越棠對角色理解確實不錯,但演技著實青澀了些,到時候調(diào)i教起來也麻煩。 徐至臻擺了擺手,說:“崇華這角色重要的其實不是演技,是臉。” “可同是花瓶,陸玉的演技比她還要好點(diǎn)——”李導(dǎo)皺起眉。 徐至臻看他一眼,笑道:“她們確實都是花瓶。” “但是你知道她們有什么不同么?陸玉是古董店里賣的瓷器,漂亮、昂貴,一般人賺一輩子的錢都不一定買得起一塊瓷片。而越棠——” “那為什么——” 徐至臻擺了擺手:“別打斷我?!?/br> “而越棠,她是能放在故宮博物院安保最嚴(yán)密的地方展覽的寶物,一般人只配隔著厚厚的玻璃看上那么一眼。” 他頓了下,在李副導(dǎo)茫然的目光中說道: “她那張臉是無價之寶?!?/br> 作者有話說: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顏值大于天(不) *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甜食蛀牙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0章 三條尾巴 從試鏡大樓出去的時候,正巧碰見在外面游蕩的宋可。 越棠對著她笑了一下,欣賞了幾秒她慘白的臉色,才坐上于文開來的車。 于文也看到了宋可,神情中有一絲不屑:“養(yǎng)不熟的玩意兒?!?/br> “這種人趕走了反倒好,別太放心上?!?/br> 越棠閉上眼睛養(yǎng)神:“和傅銀約在哪個餐館?” “cbd那邊的一家法餐,”于文看著大老板發(fā)來的定位咂舌,“人均三千多,賣了我都吃不起?!?/br> 瑞星受不了銀狐的施壓,早早服了軟,不用打官司自然好辦,越棠便和傅銀約了地方商談接下來的事宜。 她笑起來:“以后別說法餐,金箔做的冰激凌你說不定都要吃到膩。” 作為經(jīng)紀(jì)人,于文自然樂得見到越棠有事業(yè)心:“那感情好,我燕京三環(huán)內(nèi)的首付還要仰仗越老板了?!?/br> 傅銀早早在包廂里等,越棠來的時候,正好開始上前菜。本來還擔(dān)心法餐里的開胃酒,好在傅銀似乎也不喝酒,都換成了蘋果汁。 法餐上菜間隔久,正適合談話,傅銀拿出了一份厚厚的資料遞給越棠:“這是銀狐擬定的藝人合同,你過目一下?!?/br> 越棠不懂這些,干脆全權(quán)交給于文。 于文剛開始看的時候臉色還正常,但是越翻神情就越凝重,越棠奇怪道:“有什么問題嗎?” 于文搖頭,看向傅銀:“傅董......雖然我說這個有點(diǎn)奇怪,這條件是不是太優(yōu)待了?” 不僅只要十分之一的抽成,保證以后有合適資源優(yōu)先提供越棠,而且如果要解約的話甚至用不著出解約金。 簡直是做慈善。 傅銀笑得春風(fēng)化雨:“這是我們?nèi)耸虏块T做的規(guī)劃,我覺得很合理?!?/br> 沒人會傻到放著便宜不占,況且銀狐這么大個公司也不可能貪她什么。 越棠直接拿過合同,將自己的名字簽了上去:“以后合作愉快?!?/br> 傅銀接過另一份合約,心砰砰砰砰跳,拿著合約就好像捧著什么寶貝。 老祖宗真的來銀狐了! 他暗暗掐了自己一下,確定自己不在夢境之中。 以后只要想見到老祖宗,就能隨時見到,如果不是還記得這是在越棠面前,傅銀的狐貍尾巴都要樂得翹起來了。 于文看著眼前明顯在憋笑的傅銀,很是迷惑。 于文:他這位未來頂頭上司怕不是有什么毛病,簽個藝人是多高興的事嗎? 雖然還想和老祖宗多待一會,奈何傅銀下午還有個重要會議,在用完主食后就先行離開。越棠反正也閑著,就和于文一起慢悠悠地吃餐后甜點(diǎn)。 剛要將一勺冰激凌放到嘴中,狐貍耳朵忽然動了動。手中的勺子一頓,越棠猛地轉(zhuǎn)頭,眼神銳利地看向某處。 旁邊于文被她嚇了一跳:“怎么了?” 越棠瞇起眼睛,盯著那個空無一人的角落看了幾秒,若有所思道:“沒事,可能是我看錯了?!?/br> ***** 事實證明,越棠并沒有看錯。 晚上,越棠正打著坐,于文一個電話過來,聲音中帶著風(fēng)雨欲來的架勢:“棠棠,你看到那些營銷號發(fā)的東西了嗎?” 越棠愣了下,隨即打開微博,因為艾特和私信太多,卡了一會才成功打開。越棠隨便點(diǎn)開一個艾特,顯示出來一張大圖。 拍照的角度很心機(jī),正好把于文略過了,看上去就是越棠和傅銀相談勝歡。 ——最近越小姐的瓜怎么這么多,她又干什么了? ——狗改不了吃屎,又勾引人去了唄。 ——樓上你這斷章取義的本事可真大,一張a.v畫質(zhì)的照片能說明什么,之前越棠被威脅拍的那張好歹還是高清呢。 “一般拍到這種照片的狗仔都會找上門來開價,”于文說,“直接發(fā)肯定是因為收了好處,棠棠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嗎?” 那可多了去了。 一個楊真,一個寧之舟,這倆都不是什么好貨。 網(wǎng)友們平時都拿著放大鏡吃瓜,這時和越棠一起吃飯那人的身份也被扒出來了。 @八卦菌:【霧草,不知道是不是我走了眼,越棠對面的這位好像是銀狐娛樂的董事長,被稱為娛樂圈領(lǐng)軍人物的那位,我聽說傅銀從來不跟“女友”一起吃飯,這是什么情況?[哆啦吃驚]】 八卦菌是個有幾百萬粉的爆料號,平時爆料的準(zhǔn)確率不低,活粉不少,此時一波轉(zhuǎn)發(fā),網(wǎng)友們都看愣了。 不過回過神,就重新吐槽起來。 ——這料也太假了,越棠怎么可能勾搭得上那種大人物? ——你說越棠以色事人我還勉強(qiáng)能信,她不是床伴,難不成是真愛??? ——博主別怪我沒提醒你,趕緊刪博,別到時候被律師函警告。 ——我記得傅銀也有微博,這個瓜當(dāng)事人怎么能不知道,姐妹們來跟我一起@傅銀v! 后面跟了一溜艾特傅銀的,顯然看熱鬧不嫌事大。 網(wǎng)友們不知道的是,被他們艾特的本人就在現(xiàn)場。 @老祖宗天下第一:什么勾搭不勾搭的,傅銀能被越棠看上是他三生有幸好嗎??? @老祖宗天下第一:你們是不是瞎,傅銀和越棠之間明顯清清白白,硬要說有什么關(guān)系,也是傅銀看中了越棠的能力,哪有你們想的那么骯臟! 傅銀cao著小號,在八卦菌的微博下面一連回懟了十幾條,奈何戰(zhàn)斗力極弱,直接被扣上了“越棠腦殘粉”的帽子,被祖安女孩罵出了八條街。 傅銀:氣得摔鍵盤.jpg 金特助被老板身上的低氣壓瑟瑟發(fā)抖,做了會心理準(zhǔn)備才斗膽報道:“傅董,法務(wù)部那邊準(zhǔn)備好了?!?/br> 傅銀一時沒有回音,金特助抬頭,看到傅銀拿了副新鍵盤,慢吞吞地打字,發(fā)送。 金特助下意識地感覺不妙,打開微博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