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小傻子呢! 第64節(jié)
兩個主人家送別,免不了又要說些沒完沒了的場面話,蕭青棠不想在等,留下一句“先告辭了”,便轉(zhuǎn)身離去。 姜夫人看看他的背影,心中還是擔(dān)憂:“真是他主動說完成親的?” 徐氏笑著拍拍姜夫人的手,低聲道:“夫人以為他為何這樣心急回去?還不惦記著家里的人?我跟夫人交個底。” “什么?” 她靠近一些,以手作遮掩,在姜夫人耳旁輕聲道:“陛下看重二郎,并不是沒有私下給二郎指過親事,只是他不肯。還有,前段時日,他將那些侍妾遣散,據(jù)說是因為那些侍妾在私下非議小溶。侍女還說……” 她左右看了一眼,將姜夫人朝角落里引了引:“侍女說,聽見二郎說了,后院的侍妾都不是他強(qiáng)擄去的。我后來差人去問過那些侍妾,無意間得知,二郎似乎并未碰過她們。” 姜夫人怔了怔。 她接著道:“故而,他今日所言并非心血來潮,他待小溶是真心的,只是性子有些古怪,夫人大可安心一些?!?/br> 姜夫人聽了,也的確覺得蕭青棠古怪,但未多說什么,與人道了謝,將人送出門。 晚上休息時,她低聲與姜侍郎提起:“你說,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她似乎也沒必要說假話?!?/br> 姜侍郎鎮(zhèn)定得很:“管她說的事真的還是假的,總能瞧出她對我們家二娘還是頗為不錯的,往后要與她打好交道。她畢竟在平南侯府里,和二娘離得近,往后也能照看一二?!?/br> “也是?!苯蛉颂苫厝ィ岸嘧邉幼邉?,往后也好有借口去看看溶寶?!?/br> — 姜溶還是不愿意吃藥,她把藥倒掉的事轉(zhuǎn)頭就被蕭青棠知曉。蕭青棠自然不許她不吃,但她也不許蕭青棠碰她。 可蕭青棠能忍住不碰她,她卻受不了頓頓吃藥。 臨近晚上要吃藥時,她趁人不備,悄悄溜了出去,往徐氏那兒跑。 蕭青棠轉(zhuǎn)身沒瞧見人,急忙往外追:“夫人呢?” “往大夫人院子里去了。” 他松了口氣,快步追上去,要將人逮住時,那道草綠色的身影溜進(jìn)蕭長聿的書房里。 “姜溶!”他大呵一聲,也闖進(jìn)書房,正好瞧見人躲在蕭長聿身后。 這兩人,一個古板嚴(yán)肅,一個呆頭呆腦,自然不會有什么,但他還是看得生氣:“你給我過來!” “我不去!你非要我喝藥!”姜溶抓住蕭長聿的手臂,“大兄,我沒有毛病,他非逼我吃藥,他想苦死我!” “大夫都說了你要喝藥!我是你丈夫,難道會害你不成?你趕快給我過來!不要逼我說第二遍!” 蕭長聿皺眉:“你這樣兇做什么?什么?。恳杖粘运??” 蕭青棠深吸一口氣:“你先讓她過來?!?/br> “我不去。大兄,你要救我?!苯茏サ迷桨l(fā)緊了。 蕭青棠實在看不下去,沖上前,將人一把拽了出來,拎著要往外走:“我們夫妻倆的事,我們自己會商量,不勞兄長費(fèi)心。” “慢著。”蕭長聿起身。 “兄長這是何意?”蕭青棠摟住姜溶轉(zhuǎn)身,扯了扯嘴角,“她是我的妻子!” 蕭長聿臉一黑:“你亂扣帽子也莫要扣到我頭上來。我只問你,弟妹有什么病,要日日吃藥?是藥三分毒,你別胡來,把人折騰生病了?!?/br> “是是是,大兄說得……”姜溶對上那凌冽的眼神,聲音越來越小,頭越垂越低。 “你先出去,我回去再收拾你!”蕭青棠低斥一聲,輕輕將她往外推了推,順手關(guān)了門,往木椅上一坐,沉著臉道,“我想治治她腦子里的病?!?/br> 蕭長聿深吸一口氣:“你先前難道不知曉她與常人有異?你若真嫌棄,換一個就是,何必非要折騰她?” 蕭青棠氣急,梗著脖子喊:“我嫌棄她?我何時嫌棄她了?我若是嫌棄她會愿意娶她為妻?你又何嘗不是在給我扣帽子?” 蕭長聿頭一次被這個弟弟問住,眨眨眼,緩緩坐下,語氣緩和不少:“那是為何?” “因為旁人以為我是他娘的對傻子有癖好才要娶她!”蕭青棠怒吼一聲。 “說話就說話,不要說些粗俗之語。”蕭長聿有些驚訝這個回答,但面上還是平靜的,“姜家將她照顧的極為仔細(xì),若是真有法子,早就治好了,也不會留到現(xiàn)下。況且她現(xiàn)在只是遲鈍一些,并不影響什么,沒必要這樣折騰。你好好想想吧?!?/br> 沉默半晌,蕭青棠淡淡道:“知曉了?!?/br> 他還是不想放棄,哪怕只有一絲機(jī)會。 “大兄都說了,不許給我喝藥。”姜溶反駁。 “你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誰對我好,我就聽誰的?!?/br> 蕭青棠放下藥碗,靜默坐在床邊,盯著地面看。 恍惚之中,姜溶似乎瞧見燭光下他眼中的濕意。 “我……”她心里不由得也好難過,便朝他挪近一些,抓住他的手腕。 “前幾日還說只愛我,今日便又說這樣的話?!笔捛嗵难劢俏⒓t,語氣疲憊,“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許離旁的男子那樣近?你為何總記不???” 姜溶慢慢垂下眼,抓他的手動了動,有些委屈:“大兄不是你兄長嗎?也算別人嗎?” 他咬牙肯定:“是!任何男人都是!將你單獨(dú)放在任何人身旁我都不放心!你根本不懂那有多危險!” “我不懂,你可以跟我說呀,不要兇我好不好?” 他閉了閉眼,緊緊抱住她:“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即使是你親生兄長也不可以?!?/br> “好,我記住了,你別傷心了?!?/br> “我沒、我……”他輕輕捧著她的臉,“我對你不好嗎?為何要說那種話來氣我?” 近在咫尺,姜溶幾乎能感覺到他臉上掛著的淚的熱意,她癟下嘴,輕聲回答:“因為你讓我吃藥,我不想吃?!?/br> 蕭青棠氣笑了:“我就知曉你是故意氣我的,你聰明著呢?!?/br> 姜溶給他抹抹眼淚:“你別哭別哭……” 他閉了閉眼,想平復(fù)平復(fù)心緒,姜溶以為他還在傷心,急忙解開腰間的系帶,上前抱住他。 他笑著抹掉眼淚,推了推她:“我不要這個,我要你說愛我。愛不愛我?溶寶?” 第56章 “我愛你呀?!苯芸拷恍? 在他臉頰上啄吻,“我是愛你的呀?!?/br> 他笑了,眼中未干的淚光還在閃爍。他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在她唇上淺吻:“我也愛你, 我也愛你?!?/br> 吻越來越深,大掌握住她的肩頭,姜溶清醒一些, 推了推跟前的人, 小聲道:“你不是說不要這個的嗎?” “方才不要, 現(xiàn)下要?!笔捛嗵姆词址畔聨ぷ?,抱著她翻滾進(jìn)柔軟輕薄的被子里。 夜?jié)u深,燭火跳動幾下,映出薄紗床帳里的兩人。 他們面對面?zhèn)扰P著, 蕭青棠輕輕抹掉姜溶鬢邊的香汗,柔聲道:“是人皆有自私貪婪的一面, 名門望族如此, 皇家貴胄亦是如此。不能輕易相信他人,即便是再親近的人也要保持三分戒備,尤其是姑娘家?!?/br> “嗯, 我記住了。”她認(rèn)真點(diǎn)點(diǎn)頭。 “在外輕易不要吃旁人給的食物,不要一個人去人少的地方,不能單獨(dú)和人處在密閉空間,無論男女, 都不可以。和男子相處時, 尤其要注意, 不要隔得太近,語氣太過親昵, 始終要與人保持距離。” “我記住了?!?/br> 蕭青棠親親她的臉頰:“那你重復(fù)一遍?!?/br> 她看著床頂,磕磕絆絆顛三倒四說了一遍,但意思大差不差。 “好,記住了就好?!笔捛嗵男牢吭S多。 “嗯?!苯苷UQ郏兆∷氖滞笸砬胺?,手心覆蓋住他的大掌,將他手指收起。 他微微驚訝:“怎么了?” 姜溶靦腆垂眼,悄聲道:“還要?!?/br> 蕭青棠當(dāng)即便有感覺,彎著嘴角,扣住她的腰,欺身而上。 天越發(fā)熱了,不久,兩人便是一身熱汗,黏黏膩膩,貼在一塊兒,翌日晌午,干脆收拾了東西直接往莊子里去。 郊外涼爽,夜里還要蓋被子,人輕松不少,但藥還是要喝的。 姜溶吃藥就跟要上刑似的,柳眉圓眼全皺在一塊兒,可也不見有什么成效,她照樣玩泥巴玩得開心。 蕭青棠又端著藥碗進(jìn)門,她又癟著嘴,哭喪道:“又要吃藥了?” “都涼好了,來,一口喝了,喝完吃兩塊蜜瓜就壓下去了。”蕭青棠走過去,將藥碗遞出去。 “可不可以不喝了?”她抱住他的腰,仰著頭,用淚意盈盈的雙眸看他。 如此場景每次喝藥時都會發(fā)生,可這一回,蕭青棠猶豫了。 這樣做到底是為何呢?向世人證明他并不是有特殊癖好?可他從前不是最不在意旁人看法的嗎? 他思索良久,緩緩?fù)鲁鲆豢跐釟?,慢慢將藥碗放下,輕輕抱住懷里的人,低聲道:“好,不喝了?!?/br> 姜溶一愣,猛得直起身,險些撞到他的下顎,驚喜問:“真的?” “真的,以后都不喝了?!彼笱隽搜?,笑著道。 “太好了!太好了!”姜溶高興地抱著他又蹦又跳,“我就知道,蕭青棠對我最好啦!” 他彎著嘴角,垂了垂眼,什么也沒有說。 姜溶緊緊抱住他的腰,腦袋在他胸膛上蹭來蹭去:“那不喝藥了,是不是就回去了?天不算熱了?!?/br> 他覺得好笑,輕輕捏起她的下顎:“你以為我是害怕兄長,才帶你跑來這里的?” “不是嗎?”她眨眨眼。 “我誰也不怕?!笔捛嗵狞c(diǎn)點(diǎn)她的鼻尖,“我只怕你?!?/br> “怕我?” 蕭青棠最怕她哭,像上回躲在被子里不肯理人那樣:“你不知曉?你有時可兇了?!?/br> “我兇嗎?”她挺直腰,“我哪兒兇啦?你胡說?!?/br> “上回,我讓大夫來給你看病的時候?!?/br> “那是你先把我惹生氣的,我不兇你兇誰?” “還挺機(jī)靈?!笔捛嗵男π?,“過幾日再回去,這里挺好的,沒人打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