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小傻子呢! 第77節(jié)
“我倒沒看出她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對于她們這種人來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比命都要緊,要她嫁誰她就嫁誰了,她恐怕連什么是迫不得已都不會寫。” “噢,那她沒有喜歡的人嗎?” “我哪兒知曉?我攏共也就見過她一回。” 姜溶抿了抿唇,沒再問了。 她也沒什么行李,就只有先前從烏金院偷出來的地契玉佩等物件。 “給。”她將東西拿過去。 “都說了,是你的,你自己收好就行了?!?/br> 她沒拿開,又將手腕伸出去:“這個鐲子也是從庫房拿的。” 蕭青棠看一眼:“成色不錯,襯你,戴著吧,莫取了。” “她比我聰明,以后家里的賬本是不是要給她管?”她試探問一句,見蕭青棠皺眉,立即解釋,“我娘說的,讓我以后看賬本仔細點兒,不要算錯了……” 這還真是個問題,外面的產(chǎn)業(yè)別人肯定插不了手,他院里的東西別人也管不了,但是侯府里……他不知道。 “我先前便差招福去置辦宅子了,我們以后搬去外面住?!?/br> “不再回侯府了嗎?” “不回了。”蕭青棠往后一躺,“那宅子置辦還要一段時日,我們明日先回侯府,將院里的東西都收拾好,等宅子置辦下來后立即收拾東西走?!?/br> 姜溶點了點頭,神色遲疑。 蕭青棠看向她:“你舍不得侯府?” 她搖了搖頭。 蕭青棠收回眼,他就知道這個傻瓜可能連什么是侯爺都不知曉,哪兒會舍不得侯府? “那是怎么了?” “她是不是也要喊你夫君?” 蕭青棠又沒法回答了,嘴長在別人身上,又不是什么沒有家世背景的小妾,別人要喊他也沒法。 “我們不回侯府,也見不著她?!?/br> “可你不找她,她或許會找你呀。而且你不老是被叫去皇宮出席什么宮宴?她是你妻子,是不是要和你一起去?那你就會見到她,見到總不會不說話,那時她就會喚你夫君了?!?/br> 蕭青棠緩緩起身,靜靜看著她。 “她才是名正言順的你的妻子,要和你一起去宴會,要給你管家,我什么也不是……”她垂下眼,眼睫微顫。 蕭青棠緊緊抱住她:“她嫁的是嘉和郡主之子,平南侯之弟,皇帝寵臣,蕭家第二子,你嫁的是我,我娶的也只有你?!?/br> “嗯,我喜歡的是青棠。”她在他臉邊蹭蹭。 “宮里的宴席,我能推就推,侯府我也不會再來。你放心,我不會和她接觸,我時時刻刻都待在你眼皮子底下。或者,若你愿意,過幾日我們離開京城??倸w我那日便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我的妻子只有你,我們才是名正言順的?!?/br> “好,我暫且相信你。” 蕭青棠笑著捏捏她的臉:“還暫且相信我?!?/br> “就是暫且,你要是敢騙我,我就咬死你?!?/br> “好好好,我要是騙你了,你咬死我?!?/br> 她哼一聲,一口咬在他手上,一點兒沒留情。 臉都讓她咬出印子了,咬咬手而已,蕭青棠臉色都沒變一下:“睡覺,明日回家。” “嗯,回家?!彼碓谒缟希o緊閉上雙眼。 翌日一早,他們整裝回府。 臨走前,姜夫人免不了又要叮囑一番。 姜溶不想聽,鞋尖蹍著地面的泥土,幾乎要鉆出一個坑來。 姜淮實在看不下去:“行了行了,您說再多她也聽不進去,倒是這門口的地都要被她耕出來了?!?/br> 姜溶瞅他一眼,沒說話。 “罷了,你去吧,路上多注意,天冷,別又要往窗外看,當(dāng)心風(fēng)吹了著涼?!苯蛉俗詈髧诟酪宦?,送她上了車。 她轉(zhuǎn)身揮揮手:“我走了,過年再回來?!?/br> 姜夫人彎了彎唇:“好,你慢些?!?/br> 她點點頭,鉆進車廂。 蕭青棠沒急著上車,朝姜家人微微頷首:“小婿先行告辭?!?/br> 姜侍郎有些驚訝,怔愣半晌,人都要上馬車了,才想起上前相送,卻也只有一句:“路上慢些。” “好?!笔捛嗵奶匠鲕囬T,回一聲,打發(fā)車夫趕馬。 馬車緩緩行駛,姜溶抱住他的胳膊,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上:“想喝葡萄酒了?!?/br> “不知家里還有沒有,回去瞧瞧。若是沒了便叫人想法子再去買些回來?!笔捛嗵拿哪?,“還想吃什么?等回家了吩咐侍女就是?!?/br> 她仰著腦袋暢想:“要吃馬蹄糕、杏仁酪、醉鵝、魚糕,還有獅子頭!” 蕭青棠捏捏她的臉上的軟rou:“這樣多,吃得完嗎?” “我不管!我就是都要!” 蕭青棠笑笑:“行,慢慢吃就是?!?/br> 日午前,馬車抵達平南侯府,要進侯府側(cè)門時,被人攔了下來。 “何人?”他挑簾去看,是個眼生的內(nèi)侍。 內(nèi)侍道:“是陛下派奴來的,還請郎君下車說話。” 他皺了皺眉,跨下馬車,轉(zhuǎn)身將姜溶也接下緊緊護在身后,又問:“何事?” “陛下吩咐了,您以后回不了侯府了,也不能在京城里待著了?!?/br> 第66章 蕭青棠抬了抬眉, 等著人將話說完。 內(nèi)侍悄悄打量他一眼,支支吾吾道:“您的那些鋪子也不歸您管了,錢莊里的銀子您也不能用了, 還有官職, 也暫且罷免?!?/br> “罷黜官職,貶為庶人,查抄家產(chǎn), 流放出京?!彼D了頓, “可是此意?” 內(nèi)侍抬袖擦了把汗:“應(yīng)、應(yīng)當(dāng)是……” “行, 我不進去了。”他轉(zhuǎn)身要走。 “您稍待。”內(nèi)侍攔,“您頭上的發(fā)冠、腰間的玉勾,都得都得……” 蕭青棠垂眸笑了笑,卸掉玉勾, 拆下發(fā)冠,抬步走至側(cè)門外的一棵枯樹下, 折下一段枯枝, 插入發(fā)髻中,轉(zhuǎn)身牽住姜溶的手,往馬車上去, 淡淡道:“我們走?!?/br> 內(nèi)侍又追:“您這馬車也不能用了……” 蕭青棠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嚇得內(nèi)侍以為他要打人,連連后退幾步。 “我先前住過的臥房中有一張書桌, 桌邊的第三個抽屜里有一個木匣, 匣中有一塊破玉佩, 勞你幫我拿出來?!彼种赶蚋?,又補充一句, “那玉佩不值什么銀子,是我母親送與我的,我?guī)е鰝€念想。” 內(nèi)侍暗自松了口氣,連連點頭:“奴這就去為郎君取來。” 蕭青棠眼一轉(zhuǎn),掃見手上的菩提串,緩緩道:“這手串是寺里里的老和尚給的,也不值什么錢?!?/br> 內(nèi)侍又尷尬點點頭,隨口應(yīng)了兩聲,進府門拿東西了。 皇帝這回的旨意并非當(dāng)眾頒布,看著像鬧脾氣似的,內(nèi)侍也不敢太為難蕭青棠,怕往后這兩人重歸于好,就要找他的麻煩。 內(nèi)侍本想著若蕭青棠強硬些,他就立即回宮稟告,讓皇帝和蕭青棠當(dāng)面說,以后再找麻煩也找不到他頭上,可誰知,蕭青棠竟然這樣配合。 他沒敢碰其余物件,只拿了玉佩便匆匆跑出來,為自己找補幾句:“郎君現(xiàn)下要去何處?” “陛下不是命我離開京城?我現(xiàn)下便去城門?!笔捛嗵膶⒛菈K玉佩塞進姜溶袖中,牽著她往前走。 內(nèi)侍跟在一旁,諂媚道:“此處離城門尚有一段距離,郎君若不嫌,不若由奴送郎君一程?” 蕭青棠抬手要拒絕,可垂眸一看身旁的人,又猶豫了:“你是宮里出來的,能四處亂走?” “盯著郎君離開京城本就是奴的職責(zé),不算四處亂走。”內(nèi)侍朝車夫招招手,沖蕭青棠笑道,“郎君與夫人上車,奴這馬車下,您與夫人坐車內(nèi)便好,奴坐外頭,也好吹吹風(fēng),清醒清醒?!?/br> “那好,難為你了?!笔捛嗵恼f得輕松,毫不猶豫扶著姜溶踏上馬車,語氣柔和不少,“來,進車里?!?/br> 內(nèi)侍目光偷偷在他們倆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沒敢說什么。 蕭青棠隨后也上了車,將人緊緊摟在懷里,吩咐一聲:“走吧。” 小馬車搖搖晃晃往前,姜溶仰頭看向蕭青棠,輕聲問:“出什么事了?皇帝不許我們在京城住了嗎?” 蕭青棠摸摸她的臉,彎腰在她額頭親了親:“等出了城門再說。” “好。”她靠在他肩上,腦袋里琢磨著方才內(nèi)侍說的話,可越琢磨越亂。 半個時辰后,馬車停下,內(nèi)侍在外面請:“郎君,城門到了?!?/br> 蕭青棠緩緩下車:“多謝?!?/br> “郎君客氣了?!眱?nèi)侍忍不住多嘴一句,“其實陛下并未將話說得那樣死,甚至圣旨也未下,只是吩咐讓奴來。許是有什么誤會,郎君何不進宮與陛下當(dāng)面解釋解釋呢?” “多謝告知,但不必了?!睕]什么誤會,他絕無可能低頭去成什么親。 蕭青棠往周圍看了一眼,牽著姜溶大步朝前去。 姜溶看他:“我們?nèi)ツ膬???/br> “去莊子,看看還能不能進去?!?/br> “那要是不能呢?” 他沒說話。 一路行至莊子正門,有一個內(nèi)侍在門前候著。 “陛下有言,此處莊子不再歸郎君所有?!?/br> 蕭青棠笑了笑,忽然覺得一身輕松,只是……他轉(zhuǎn)頭看向身旁那雙懵懂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