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啊，誰不會？”慕長洲用手指梳著她的長發(fā)，卸掉發(fā)間的水晶裝飾。絲綢一般的質(zhì)感，撩撥著已起波瀾的心。

    “寧安，無論做什么，有目的、達成目的就好，其余的不必在意。當(dāng)你站在高處了，就可以拒絕規(guī)則，或者自己制定規(guī)則。”慕長洲低沉的聲音，說著一些被證實過的經(jīng)驗——這次只是寧安的旅途中，疲憊時候的抱怨，她的前方，還有更高的舞臺，等著她一鳴驚人。

    “慕長洲?！睂幇卜直娉鲞@里是玄關(guān)，有香甜的氣味從里頭飄出來。

    “嗯？”

    “和我做。”寧安傾過身，摘下了慕長洲的眼鏡，吻從她的眉心落下。

    燈沒有開過，衣服一件一件，從門口鋪到了臥室。長裙從底掀起，瑩白的長腿，在鏡前閃爍。

    沒有人說話，寧安靠著鏡子，抽出紙巾。慕長洲弓著后背，仔仔細細擦干凈雙手，拉開小抽屜。

    她的手被拽了回來，寧安用左臂環(huán)著她的后頸，用手準(zhǔn)確捏著修長的食指，往自己身體里送。

    “寧安，慢一點?！蹦介L洲吞咽著空氣，然而烈火灼燒著腦門。寧安的動作仿佛是慢鏡頭，她在放任自己身體的所屬權(quán)，屬于另外一個人。

    一旦認清這個事實，慕長洲漸漸拿回主動權(quán)。臺上狼藉一片，長裙半遮半掩。

    “有目的、達成目的就好，其余的不必在意。當(dāng)你站在上頭了，就可以制定規(guī)則?！?/br>
    醒了之后，慕長洲的這句話回響在了耳邊。

    一道光從窗外打入，就在慕長洲的側(cè)臉上，而她睡得正沉，渾然不知。

    她臉上有細細的絨毛，下頜線清晰，把整張臉都拉得清冷。最近繁忙，眼底一抹淡淡的青色。

    寧安挪著身體，和她再近一些。靜靜看著她，連呼吸都放輕了。

    昨夜不及深思，此刻都涌上心頭。

    這條路，慕長洲走來，一定不是一帆風(fēng)順的。那些年里，她一個人出去，從學(xué)校走到工作，哪怕回國也是各方獵頭費盡心思挖走的對象。

    她的路，也從來不是坦途。

    “想什么呢？”慕長洲的眼球轉(zhuǎn)動，側(cè)過身避開光線，呢喃著。

    “沒什么?！睂幇膊辉偬崮切┦?，抬手撫摸她的眉眼，彎下腰輕吻兩片薄唇：“只是看看你，沒想什么。”

    “嗯。”慕長洲將醒未醒的，在她的掌下避開陽光，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過話：“我記得你還要去公司的。”

    “遲一些沒關(guān)系?！睂幇残χ?，從床頭柜里取了眼罩，溫柔給她戴上，叮嚀著：“你多睡一會兒，我點了飯，到了后讓放在門口，醒了再去拿?！?/br>
    慕長洲等來了早上的親吻，有意去擁抱，胳膊卻累得抬不起來。

    房間里有輕微的腳步聲，節(jié)奏熟悉。寧安去了衛(wèi)生間洗漱，又去廚房，大概是取牛奶，最后回到房中，窗簾被拉上。她打開衣柜，幾乎沒有猶豫就準(zhǔn)備好了今天的裝扮，繼而輕盈地在梳妝臺坐下，沒怎么處理昨夜的痕跡，飛快上了妝。

    直到房門的鎖“滴滴”響動，慕長洲才緩緩坐起身。她摘下眼罩，在黑暗中逡巡著領(lǐng)地。

    分明醉酒的人是寧安，她卻揉著前額，彎下了腰。

    晨會在曾sir的主持下，從十點開到了一點。會議議題散漫，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到了也不知道曾sir到底要什么。

    ppt演示到最后兩頁，寧安打著精神記錄著所謂的要點。高水昕實在是精明，只在開頭露了一面，言簡意賅，繼而聲稱另有安排，施施然退場。

    另有什么安排？擺明是瞧不上曾sir，不想和他同臺罷了。

    曾sir洋洋得意，全然沒看出來在座的中層都是昏昏欲睡，也不知他想了什么，慷慨激昂起來，唾沫橫飛，讓前兩排的人苦不堪言。

    寧安跟著大部隊飛速離開，曾sir果然有意向和她談一談，只是從溜須拍馬中抽身，早就看不到寧安的身影。

    很快，oa系統(tǒng)上，寧安的名字后顯示公出，備注“并購案外調(diào)”。而她本人和小江幾個揮揮手，挎著包趕緊離開。

    高水昕在市中心的私房菜館訂下包間等她，到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兩點。服務(wù)生領(lǐng)著寧安入內(nèi)，在她落座后請她選今日要用的餐具。

    寧安選了套顏色清淡的，和高水昕致歉：“高董，不好意思，我來晚了?！?/br>
    “不就是老曾夸夸其談耽擱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高水昕注入溫茶，將茶盞推過去，眼底存了考量，笑著說：“他什么德行我怎么會不知道？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走捷徑而已。”

    話已至此，寧安很明白這是對方給自己遞話。她按著禮節(jié)淺嘗了一口茶湯，竟是喝了出來茶種。她顯得心事重重，眼神躲閃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看著高水昕。

    “高董，有件事我需要坦白，并為我之前的隱瞞向你道歉?！睂幇舱f出自己和慕長洲的關(guān)系，又強調(diào)：“你放心，我并沒透漏出關(guān)于并購案的任何信息，但聽她的意思，easter早就得了信的。”

    “這是你的私人感情，我是你的上司不假，但又不是別的什么人，你說是信得過我，不說也是你的隱私，有什么好抱歉？”高水昕徹底松下來，打趣：“你這張嘴牢固得緊，老曾是個沒把門的，現(xiàn)在誰都知道是他說漏了?！?/br>
    “什么？”寧安將吃驚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又掛著憂愁問：“那……咱并購案怎么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