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風升唇色也有些泛白,要壓制王鑫并不容易,她攻勢太急,靈力消耗有些多。 彼此對峙一個彈指,王鑫先動。他不可再守,此人攻勢太急,守只會徒耗靈力。 他是風靈根,劍法輕盈,行跡難測,所修功法也為上乘,起手落劍皆不同于外門所修的基礎劍法。 臺下眾人此次更為眼花繚亂,這才驚覺,師兄仍是師兄,哪是他們能比的,這可好,這劍路是丁點看不清。 風升躲閃不及,身上中了幾劍,但也只是些皮外傷,她連眉都未曾皺上分毫。守了片刻,她效仿王鑫,也拿靈力硬向外拋。 無他,如她此前的劍網(wǎng)一般,王鑫劍陣已成,她無還手之力,唯有以力強破此回合。 王鑫身姿極輕,對風升此擋不以為意,風升跟不上他的速度,即便是靈力也攻不上他的衣角。 他如此想。 事實也本該如此。 凡劍修都該如此想。 風升露了一個破綻。王鑫料到她會如此引自己前去,他并未抓尋這一漏洞。 這么一來,風升便有了一瞬的機會。 她握緊劍,指骨分明,那細瘦的指骨捏著東西時好看得緊,但唯有被捏之物才曉得她那看似瘦弱的手上施了何等力氣。 她的確將靈力強行外放,但與此同時她亦起了劍勢。她要重塑劍網(wǎng)。 外放靈力時塑劍陣,這行為并不可取。 王鑫瞧見時如臺下人是一般的想法,這,莫不是在以命相搏? 靈力既要外放,又要灌注劍中,這可不是稍有不慎便會傷及自己,而是必然會傷到自身,外放的靈力與劍氣混合成劍刃,那劍刃可敵我不分。 王鑫哼了一聲,他劍陣已成,而風升還需重塑,邊抵抗他邊重塑。癡人說夢。 他從不覺自己會輸。 臺下眾人也有些懵,這要如何?長老明言過此舉不可取,更有甚至還會喪命。 于是眾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去尋長老么?” “便是長老,也無法中途破搏風臺結(jié)界?!?/br> “那要如何?” “小師妹天縱奇才,若在此殞命也太過可惜。” “罷了我去尋長老?!?/br> “來不及了!” “莫管我,我去了,怎能看著出人命。” 臺下哄亂一團,連那樹上的云雀也給吵得挪了窩。 臺上劍刃已成,被王鑫風屬性的靈力裹挾著,卷起一陣狂風,場上之態(tài)臺下便看不真切了。 風升課聽得比誰都認真,自然,除了術(shù)法課。她怎會不知內(nèi)收外放不可兼得,但她能做到,她確信。 那靈力早被她馴化過,她指哪,靈力便要去哪。 于是只那一瞬罅隙,靈力以強硬之態(tài)涌出擋下王鑫之勢時,無數(shù)劍刃懸在二人之側(cè)。 依舊敵我不分。這一處風升無能為力,靈力離體后便不聽她使喚了。但總歸源自她身,劍刃大多還是沖向了王鑫。 王鑫見她竟能做到,不可思議之時,劍陣被沖破,忙不迭作出抵抗之態(tài)。 劍刃被他擋下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劃破他的衣袍肌膚,至此,二人皆見了紅。 他的抵抗有些僵滯。無他,靈力見了底,筑基所能使出的靈力極其有限。 風升亦然,她微微蹙眉,從外界又吸收了些。痛是自然的,她痛定思痛,自己輕敵了。 王鑫的劍訣層次非是她能抵擋,第二回合時弱勢,故而才有此窘態(tài)。 既是痛定思痛,那便是有把握了。 場上靈氣極其充盈,劍氣之中,風刃之中皆是,風升輕而易舉便能尋到。 靈力席卷,少部分灌進她的身軀。臺上越發(fā)模糊,臺下人也越發(fā)迷茫。 “這,這又是怎么了?” “怎的什么也瞧不見了?那是何物,不似劍陣,這是靈氣吧?” “靈氣為何會成旋?” 此時遠方傳來氣喘吁吁之聲,“我……我回了,淮與君,到,到了?!?/br> 眾人愣了一瞬,其中一人低聲嘟囔,“怎會喚來淮與君?”沒多久,又立刻找補:“竟能喚來淮與君?” 他這話落,臺上風、劍氣、劍刃與靈氣所成的龍卷也已消散,臺上場景現(xiàn)于眾人眼前。 王鑫敗了。 王鑫敗了? 王鑫敗了! 這怎么可能?可場上的確如此,風升身上有幾道劍傷,乃是第二式時落下的,而王鑫身上劍傷遠比風升身上多,但并不如風升那幾道深,應是第三回合時劍刃落下。 但毋庸置疑,風升的劍正搭在王鑫頸間。 勝負已分。 風升并未徹底移開劍,而是以劍尖直指王鑫的姿態(tài),直到王鑫下臺,她才收劍。 二人下臺后,搏風臺契約生效,此期間她和王鑫不為外人擾。 王鑫撫胸,氣息急促,面上仍有驚詫,看向風升的目光卻不減陰沉。他沒想過自己會輸。 風升回望他,此時下了臺,她才緊緊蹙眉,露出幾分脆弱與不敵之態(tài)。二人傷勢瞧著相差不大,唯有她曉得,后續(xù)吸收靈力所帶來的痛苦遠非劍傷能比。 她已盡量少吸收了,此次也的確吸收的不多,都在微脈承受范圍內(nèi),未曾溢出血。只是那痛苦實在錐心刻骨。 “立誓罷,師兄。”風升氣息也弱,“不可傷我,不可起分毫害我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