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見旁人皆是倒?jié)M一碗,也倒了一碗。 見他作豪飲之態(tài),風升瞪大眼睛,“此物剛烈,師兄慎重?!?/br> 童茗本只是揣著好奇與初次嘗試的興奮,聞風升所言,頓時緊張起來。 “岑師弟慎重?!?/br> 岑令雖心高氣傲,但也并非不知天高地厚,此物他是頭一次,又有身側之人勸他,便不胡來。 聞聲慎重點頭,仍是一手持碗,似酒量海海,可吞日月,抵至唇畔的動作堅決,不過卻是淺淺抿了一口。 可稱矜持。 他們隱了形貌,瞧起來不過凡間少年郎。 有旁觀之人瞧見,打趣:“郎君瞧起來狂放,動作怎這般矜持,與那閨閣中的小娘子一般?!?/br> 岑令聞聲臉一黑,他最激不得。風升和童茗還未來得及攔,他手腕一動,便是一通牛飲。 “……” 那人叫好,風升回頭微笑瞧他。 分明是個小姑娘,面上亦是笑顏,可那人愣是察覺出點不對勁,訕笑一聲走遠。 岑令喝完,將碗放在桌上,垂著頭未作聲。 童茗憂心,“若師弟酒量不好,酒后又失了理智該如何,他那一劍出來,這酒樓還不夠他劈的?!?/br> 風升心虛,“只盼他酒后品行端正些?!?/br> “再來一碗!”岑令忽地高聲道。 聲音嘹亮,與他平日里臭著臉寡言少語時全然不同。 二人膛目結舌。 童茗側頭與風升對視,“這……是傳說中的醉酒罷?” 風升點頭,悲痛,“應當是。” “這要如何?” “先瞧瞧他而后是何反應,若發(fā)了瘋,我們將他的劍給收了便是?!?/br> 童茗煞有其是點頭,“也是,拿了他的劍,他應當會來追我們?!?/br> 這人劍不離手,醉了應當亦是如此。 銘胤:“……” 她看好戲似的,抬手就幫岑令倒了一碗。 她一路不愛說話,也不愛動彈,這會兒親自上手,旁邊二人還訝異。 一瞧,她給倒了滿滿一碗。 看熱鬧的心思半點不掩飾。 “……” 岑令丁點兒不剩,全給喝了。 而后銘胤繼續(xù)倒,岑令接著喝。 二人目瞪口呆,“師姐,這不好罷?” 銘胤淺笑,“有何不好?他樂意喝?!?/br> 說著,她示意童茗和風升,“不喝么?” 二人連連搖頭。 末了,岑令已是七葷八素,圍觀的二人是膽戰(zhàn)心驚,銘胤瞧著卻頗為愉悅。 好在岑令醉后算乖,不言不語,讓做什么便做什么。 風升深深松了口氣。 “還好。”不似她,當時險些將住處給劈了。 童茗對這句“還好”深以為然,將岑令送回房間,她道:“酒這一物,當真可怖,竟能控人心智?!?/br> 風升對她的感嘆深以為然,“當真可怖?!彼翘幣f居,如今劍痕應當還在。 分開后,風升收拾好行裝,準備外出。 留一晚也正是她的打算,正好可趁夜間去尋覓淮香花。 淮南富庶,城鎮(zhèn)之中頗為繁華。不過淮香花在淮水附近,距城區(qū)較遠。凡間不允御劍,她只得走出城,待到無人處再起。 只是還未出城,正經過一處占地頗大的院落時,忽聞一聲驚叫。 那是充斥著驚恐、畏懼的聲音。她頓住,側頭看向那牌匾:王府。而后竟有一縷魔氣溢出。 掂量了下自身實力以及所擁有的法器,靈力今日消耗得有些多,她不欲徑直闖入。 雖說不知里面等不等得及,可她不會送死。思索片刻,她準備回去喚那三位師兄師姐。 這時御劍,總無傷大雅了。她想著,正拿出劍,身后忽地傳來一聲呼喚。 “風升?” 她一愣,回頭,是銘胤。 “師姐?你怎在此?”她說了句廢話,立即改口:“此處有異,我正欲回去尋你們?!?/br> 銘胤走近,眸光掃過她手中化琉。 “王府有異,茲事體大,來尋你歸去再作決斷。” 風升又是一愣,指著那扇大門道:“這便是王府。” 銘胤像是也未意料到,“可我們客棧不遠處,一座院落血光沖天,竟是魔物,那也是王府?!?/br> 風升蹙眉,可她才出門不足兩刻鐘。 咔嚓—— 破碎聲忽地傳來,她立即回頭,竟見王府上空出現一層結界,正是那結界在破裂。 血光沖天。 結界一落,混著魔氣的血氣便傳了出來,一路蔓延,遙遙與城對面一處院落相連。 像是那一處院落先前也有結界,此刻才被打碎,結界碎后,這二處魔氣竟在空中相連。 隨結界溢出的不僅是魔氣,更是慘絕人寰的喊叫。 怪不得說茲事體大,一兩只魔,或是小魔,他們尚能解決??蛇@沖天魔氣,如何也不似他們能解決之事,不可輕舉妄動。 銘胤拿出傳音符,“岑令,童茗,來城南?!?/br> “走,還是闖進去?”她問風升,“任務已完成了?!?/br> 這話已有傾向。 風升心中忽有些怪異,有些隱隱的別扭。尚未來得及思索,那大門忽地大開。 沖出來一紅衣之人。 細看,哪是紅衣,分明是被染紅的藍衣,那藍衣也極為眼熟,乃是铓炳峰的弟子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