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急且密,破綻分明,可攻勢到底不容他分心。 童茗見狀忙替他抵抗,岑令本該借此機會去擊風升破綻,但他和童茗的目的是讓風升勝利。 風升是元嬰巔峰,他是元嬰初期,童茗是修行多年的元嬰巔峰。 若能勝他二人也值得人夸贊傳頌一段時日。 他打的就是這主意,旁人可以夸風升,他只想外人對風升的議論是夸贊,是帶且僅帶崇敬的夸。童茗也是此感。 雖有些怪,他們不過與風升合作過幾次,也算外人,可就是不愿意見人談?wù)擄L升別的。 并無緣由,只是見別人談?wù)撃莻€時而笑靨如花,時而專心致志,但永遠走在最前方迎頭而上的師妹時,總覺別扭。 好似風升這人不似人間客。 他們倆都說不出來,可對風升這位師妹就是有這種感覺。 故而此次怎么也不能贏了風升。 岑令頓了那一瞬是希望風升躲開。 風升沒躲,反倒加快了攻勢。 仿佛將防御這事全然拋至腦后。 岑令眸色復(fù)雜,絞盡腦汁思考如何放水。 這下子臺下也看出他的異常了,可呼聲還未起,卻見風升攻勢當真成勢。 勢。 玄之又玄,比意還要難以掌握,傳聞一入己身之勢,便不會被外界困擾半分,屆時天道都將降于你身。 到底是傳聞,因這一物既沒有具體的好處,也不是定數(shù)。全憑天時地利人和。 意,能帶來規(guī)韻。勢,似乎只是象征著這人入了極致之境。 岑令一愣,臺下皆是一愣。 風忽然起,吹得翠綠之木如波如瀾,皎皎如華。 無人知曉碧木如波,怎會如月華般皎潔。 可他們仿佛的確瞧見了那輪孤高之月,就懸在天邊,懸在眼前。 天也忽然沉,天光一瞬隱匿,疊在層層積云之后。 玄龍游走在皎月之下,積云之上。 眾人如此認為。即便這是白晝,這是神龍早已滅絕的時代。 積云翻滾,是龍在翻騰么? 他們想。 那柄流光溢彩的湛藍之劍似乎成了世間唯一的色彩。 不再指向岑令,不再指向任何人。 只向風去,斬斷來去匆匆的風,劃破長空,留于無聲無形的萬丈之高。 將圓月斷為弦月,將積云掃為過往。 劍铓鋒,而不利,一往無前,但從無敵人。 良久,人們才曉得,何謂天時地利人和?以人之勢,變天地之利。 勢之能,可教日月?lián)Q新天。 藍芒落下,劍離了手。 清脆聲響后化琉跌落地上。 風升也落地,她眼尾燒紅,眸光更模糊。 忽而大笑幾聲就此走出人群。 與此同時一股幽香傳來,沁人心脾。 源頭正是風升先前的坐席。 “酒!好酒!”上座柳長老忽道。 眾人醍醐灌頂,也才恍如夢醒。 “這是勢啊。” “有何作用么?” “沒用罷,我看剛剛是岑令贏了?!?/br> “勢,書上只提了一嘴,沒什么用。” 有人反駁,“方才天地變色你沒見么?這叫沒用?” 云散日出,方才之景仿若一場夢。 夢醒后本該爭論勝負,可不知誰說了聲:“真美?!?/br> “這種人真實存在么?”又有人說。 岑令童茗聞聲,心中猶如重石落地。 是了,就是這感覺。 “……青軒不是禁酒么?”有人弱聲。 “……” 那人一抬頭,竟然對上淮與君的臉。 “!” 沒等他掐人中平復(fù)呼吸,淮與撿起地上的化琉,拿了風升桌上的酒,一眨眼又消失不見。 醉了么? 風升不知,似乎有些暈,可渾身舒暢并不作假。 這量不會醉,她之前測過。 想到此處她便放了心,慢悠悠往藏雪峰去。 路旁花開得真好看。 她傻兮兮想,也想不到別的詞,只覺得好看。 天也好看,地也好看。 眼前的、眼前的,這是什么來著,哦哦,眼前的師尊也好看。 “師尊。”她乖乖喊。 淮與瞧著這荒郊野嶺不知哪的林子,默然看向眼尾幾乎燒成晚霞的徒兒。 “醉了?!?/br> “沒醉。”風升邀功,“我喝了你給我的酒,不是烈酒,還用了你給我的陣法,沒讓別人發(fā)現(xiàn)我喝酒?!?/br> 絞盡腦汁,她又想出來一點,“化琉也沒給人瞧見,都是你給我的陣,我還特地開啟了。” 淮與算是明白為何陣法都失靈了,這醉鬼都給關(guān)了。 “我厲害么?”風升還覺得自己做得再完美不過。 淮與沉默片刻,和她并肩往深山里走,“厲害?!?/br> “為……”她正要開口,卻聽風升發(fā)問:“師尊?!?/br> 淮與只得壓下口中之話等她說完。 “你說為何修為要分高低?” 淮與一愣。 “為何弱rou強食?為何鷸蚌相爭?為何世間事非要有個因果?” “為何,為何……”風升腳步一頓,抬手卻發(fā)現(xiàn)手中無劍。 “我的劍呢?”她茫然。 淮與忍俊不禁,但沒將化琉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