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以繼夜 第620節(jié)
經(jīng)過剛才在洗手間前面的那一場鬧騰,蘇妤的酒也醒了。 蕭禹庭先叫蘇妤陪楊樂卿上車,他去打了兩通電話。 蘇妤忍不住感嘆:“樂樂,你老公真是太man了!剛才那個場面,天??!我收回我以前對他的看法!” 能為一個女人失控,幫她出頭,那是對她動心了的。 蘇妤其實大學時候,聽到楊樂卿提起過一個人。 只不過屈指可數(shù),次數(shù)不多,就當是楊樂卿父親的一個老同學的兒子,兒時有過一面之緣。 她忽然想起來,在大學的時候,有一次楊樂卿忽然對政法學馬克思感興趣,托人弄了票,還坐了兩個小時的地鐵去那邊聽講座,卻是沒聽成,就連面都沒見到。 蘇妤忽然問:“你大學的時候去看那個什么一票難求的講座,不會就是蕭禹庭的吧?” 楊樂卿還沉浸在剛才發(fā)生事情的余韻中,有些沒回過神來,“什么?” 蘇妤看她這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這……也隱藏的太深了吧!” 連她這個好友都不知道。 她有段時間,她都膽戰(zhàn)心驚的覺得楊樂卿不是個同吧,所以才不去和男人戀愛。 蕭禹庭打過電話后,蘇妤就直接下了車,說她要在老家這里住一夜,主動不當兩人的電燈泡。 回去的路上,換助理開車。 楊樂卿靠在車座上發(fā)呆,也沒看手機。 即便是現(xiàn)在想起趙遲,她也再不會懼怕了。 她知道蕭禹庭剛才是有意叫她去動手。 這一層根由于趙遲而鍍上的恐懼外殼,也終將由她自己來敲碎。 蕭禹庭臨時有一個會,他沒法參加,就拿了筆記本電腦開了視頻,和對方通話。 楊樂卿不懂這些,卻也能聽出來事發(fā)緊急,她便拿出手機來,在對話框打了一行字,舉到蕭禹庭面前。 蕭禹庭眼眸抬起掠過,隨即對視頻內(nèi)的人說;“好,那我直接就過去。” 他掛斷視頻,叫開車的助理改道。 蕭禹庭對楊樂卿道:“等到地方,我再安排人送你回家?!?/br> 楊樂卿:“我不回去,我跟你一起?!?/br> 蕭禹庭這次處理緊急事件,也就帶了一個男助理,還需要開車和跑手續(xù),人手明顯不夠用,可現(xiàn)在再從市里那邊調(diào)人過來,也來不及了。 楊樂卿的跟隨,倒是填補了他身邊的空缺。 她陪著他走了一趟辦公大樓,又去了現(xiàn)場。 現(xiàn)場有不少人,人擠人。 從車上下來,楊樂卿個子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擠到了另一邊。 蕭禹庭快步走過來,攔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跟在我身后。” 等到夜色降臨的時候,楊樂卿掃了一眼她手里的手機運動步數(shù)。 一萬兩千步。 在停下來的時候,楊樂卿就靠在車身上休息一下,側(cè)頭看向人群中的男人。 他依舊站的筆挺,在任何場合下,他的出現(xiàn),就給人帶來沉穩(wěn)的篤定,叫人信任。 好在事態(tài)初步控制住了。 天色已晚,當晚就不再回去,蕭禹庭就帶楊樂卿在快捷酒店入住了。 這次定酒店的“助理”,變成了她。 楊樂卿直接定了一間大床房。 大床房不算很寬敞,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之外,就連衛(wèi)浴間都是一個磨砂玻璃房。 蕭禹庭不由失笑:“你不用替我省錢?!?/br> 楊樂卿:“我只是不想訂標間了?!?/br> 不過,她確實也沒想到,這個大床房的浴室……這么有情調(diào)。 在蕭禹庭洗澡的時候,楊樂卿就低著頭拿手機選外賣,時不時的朝著那磨砂玻璃看一眼,又臉紅耳赤的低下頭來。 楊樂卿選了兩個砂鍋,下了訂單,半個小時后送到。 “樂樂?!?/br> 蕭禹庭從浴室里叫她。 楊樂卿應了一聲。 “幫我把袋子拿進來?!?/br> “噢?!?/br> 兩人出來的急,都沒帶換洗的衣物,在蕭禹庭處理事情的時候,楊樂卿就去旁邊的超市買了些必備品。 她鞋都沒穿,跳下床拎著袋子就去門口。 磨砂玻璃門一推就開,露出一條縫來,里面氤氳的熱氣從玻璃房子里透出絲絲縷縷。 里面一片白茫茫,楊樂卿別開臉沒往里看,伸手把袋子遞進去。 傳來男人的聲音:“再近一點?!?/br> 楊樂卿就又把門推開了一點。 手中袋子松動,男人的手在下一秒?yún)s握住了楊樂卿的手腕,把人朝里面猛地一拉。 “誒!” 猝不及防下,紙袋脫手,楊樂卿整個人被拉進了霧氣氤氳的浴室里。 楊樂卿身上的衣服就立即被打濕了。 男人的手臂箍住她的腰,“你是不是故意選的這樣的玻璃浴室?” 當然不是! 氤氳的霧氣里,男人眸中含笑,“既然選了,那就一起洗吧?!?/br> 這個澡,洗了一個小時。 等到楊樂卿被從浴室里抱出來,她是一點力氣都沒了。 手機上n多個外賣送餐電話,有一條短信提醒。 【給您打電話,電話接不通就放在酒店前臺了。若是有問題就聯(lián)系我,跪謝一定要給一個好評[拜托]】 楊樂卿累的躺在床上不想動,就指揮蕭禹庭去樓底下的酒店前臺拿外賣。 蕭禹庭十幾分鐘后才上來,他借用了下酒店餐廳廚房,把砂鍋的菜又熱了一下,避免楊樂卿吃冷飯胃病再犯。 今天楊樂卿走路確實是累壞了,吃了點東西,沾枕頭就睡著了。 在蕭禹庭身邊的時候,她總是能安然入睡。 曾經(jīng)的噩夢,再也不會有了。 蕭禹庭側(cè)頭端詳了片刻女人恬淡的睡顏,關了壁燈。 房間內(nèi)陷入到一片黑暗中。 蕭禹庭做了一個夢。 ……… 待到蕭良結婚從蕭家大宅搬了出去,蕭父蕭母離世,蕭家大宅便只剩下了蕭禹庭一個人。 金阿姨也年老,蕭禹庭便給了金阿姨一筆退休金,叫她也回鄉(xiāng)養(yǎng)老去了。 蕭禹庭一個人住一個大宅子,縱然他心中坦蕩,全然無懼,卻也太過奢侈浪費。 他和蕭良商量過后,就把宅子給捐了。 他起先買了一套距離單位近的單居室的房子,等到退休后,隨著年齡大了,有一天早上,他起床的時候,眼前黑了一下,忽然從床上栽倒在地上。 一直到中午醒來的時候,他躺在地上,房子里還是只有他一個人。 沒人發(fā)現(xiàn)他。 只有他的手機上有兩個未接來電。 是于佳薇打來的。 來電剛過去半個小時。 第666章 路過她們的全世界 蕭禹庭就坐在地板上,靠著墻面,給于佳薇回過去電話,叫她不必擔心,他只是沒看手機。 他誰也沒有告知,就自己一人去醫(yī)院里做了檢查,倒是沒什么大毛病,只是人老了都會有的病。 然后,他就自作主張去了養(yǎng)老院。 在養(yǎng)老院里這一住,就是十多年。 養(yǎng)老院里的老人來了一撥,又換了另外一撥,他看著他們迎來送往,他孤身一人,就好似是一個萬事不關己的局外人。 直到這天,是他八十一歲的生日。 于佳薇叫小孫女小外孫給他定了個大蛋糕,過來給他過壽,蕭良那邊也叫了小輩過來,熱熱鬧鬧的聚集了一整個屋子。 熱鬧過后,小輩們離開,蕭禹庭走到大門口去目送他們離開。 熱鬧過后,是屬于他一個人的寂涼。 養(yǎng)老院的老院長,是他的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