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蝙蝠不知在不見天日的山體內(nèi)活了多少年，個(gè)個(gè)生得皮堅(jiān)rou厚，生猛嗜血，白霽被猛然一擊撞在受傷的左肩，登時(shí)疼得無法動(dòng)彈，跪伏在地上緩和良久，方有力氣抬起頭來，抬眼時(shí)正見到鐘林晚扒在一只黑丑巨大的蝙蝠身上叫她逃走，那只蝙蝠受驚撲飛，一時(shí)間反將其他蝙蝠驅(qū)趕了開，只是這局勢不能長久，白霽見它雙翼展開，下肢微收，似是打算將鐘林晚一并帶回巢中。

    左肩依然遲滯得無法動(dòng)彈，白霽眸光一冷，右掌輕拍地面，一躍而起，風(fēng)也似地向著鐘林晚掠去。

    那只蝙蝠正撲騰著雙翼向上飛起，一道黑影已搶到近前，一手抓住鐘林晚肩膀令她松手，腰身一擰，瀟灑地翻身上踢，正將那蝙蝠踢飛出去，借力凌空轉(zhuǎn)身，利落至極，身后百十只巨蝠緊隨而來，鋪天遮地，尖叫著露出森然獠牙。

    鐘林晚蜷在白霽懷中，身子尚微微發(fā)著抖，似是這時(shí)才覺出后怕，嚇得話也說不利索了，“小白，你……你把我放下罷，咱們沒辦法一起逃的……我往另一個(gè)方向跑，替你引開它們，你這么厲害，定然能逃脫出去……”

    她話還未說完，耳邊忽然“撲通”一聲，冷水驀地漫過頭頂，人已被扔進(jìn)了水中。

    鐘林晚：“……”

    驟然入水，鐘林晚尚來不及反應(yīng)，嗆了一大口水，正要掙扎著浮出水面，不遠(yuǎn)處又是一聲“撲通”傳來，水聲下沉，鐘林晚背上疼得厲害，幾乎在水中維持不住身形，朦朧中聽見落水聲響，卻又立即擔(dān)心起白霽安危，強(qiáng)忍痛意向水聲處游去，然而未等游出多遠(yuǎn)，手腕上驀地握上一抹冰涼，強(qiáng)拉著她向下沉去。

    冰冷觸及的瞬間，鐘林晚難以抑制地瑟縮了一下，不知為何，心中卻清楚地知曉這便是白霽，隨即止了動(dòng)作，乖乖隨她往深水中潛去。

    腕上下墜的力道只禁錮她須臾，便即抽離回去，似乎只下潛出丈許遠(yuǎn)，鐘林晚睜開雙眼，周身冰冷之人正懸懸浮于身側(cè)，烏發(fā)飄散，衣袂緩緩，柔白如玉的肌膚沒在水中，好似籠上一層朦朧光暈，美得令人嘆息。

    白霽無聲凝視著她，修長白皙的手指向上指了指，又往上游指去，鐘林晚抬頭一望，便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頭頂正上此時(shí)正黑沉沉地壓了一大團(tuán)蝙蝠，貼著水面不住嘲哳撲騰，卻無一只入水來抓咬她們，看來這些東西是怕水的。

    鐘林晚輕輕點(diǎn)頭，白霽便又執(zhí)起她的手往上游潛去，蝠群未捕捉到獵物，依然聚成一團(tuán)不肯離去，隨水中若隱若現(xiàn)的兩道影子尖叫疾掠，撲飛不止，幸而兩人水性皆可，游出一段便貼近河面換氣，如此反復(fù)運(yùn)作，終于甩開蝠群，逆著水流往上游游去。

    暗河水流洶涌勢急，兩人又是逆流而行，不足半個(gè)時(shí)辰，鐘林晚便覺體力漸漸落了下來，游動(dòng)得不似方才靈活，她唯恐自己拖白霽后腿，默默抿唇在后跟著，正覺手腳越來越難以揮動(dòng)之時(shí)，前頭之人忽然停了下來，拉著鐘林晚一同浮出水面。

    鐘林晚一手撫上胸口，只覺心臟跳動(dòng)得格外急促，難以壓抑，緩和片刻方能看清眼前事物，前頭不遠(yuǎn)處可望見兩條分支，并行的支流間沖出一片淺灘，半身隱沒于黑暗之中，望不清方圓幾何，也不知那些人是否逃上了岸去。

    “在上面?！?/br>
    白霽正自觀察河灘，身側(cè)忽然傳來一聲低細(xì)語聲，氣息急促，鐘林晚不知何時(shí)游到了她身前，正一瞬不瞬地盯視著河灘一側(cè)，白霽順其目光看去，便見黑暗與朦朧邊界之處，一列淺白物件在上頭孤零零立著，分隔有序，排列齊整，似是人工修筑的白玉護(hù)欄，從左至右第五根玉柱上，一枚深黑印記赫然印于其上，分外扎眼，是人的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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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丑東西

    第19章 消失

    “上去?！卑嘴V略一思忖，淡淡同鐘林晚道了聲，眼下看來洛淵她們必是被追趕著上了岸，若想同她們匯合也只能上去探探路了。

    河岸較水面高出丈許，白霽看了眼鐘林晚，伸手?jǐn)堖^她腰身，凌空躍起，將她帶了上去，兩人身體相觸，白霽便覺出懷中之人不對來，鐘林晚身體顯然冷得厲害，現(xiàn)下正難以抑制地微微發(fā)著抖。

    兩人平穩(wěn)落地，白霽右手卻未從鐘林晚腰間收回，垂眸低聲道：“你很冷。”

    “可是受寒了?！?/br>
    鐘林晚悶聲不應(yīng)，白霽便又開口詢問了一句，鐘林晚依然低垂著頭，默默將唇抿得蒼白，似是躲避，白霽默然注視片刻，忽而抬手搭上她肩膀，似欲強(qiáng)行替她驗(yàn)傷，然而手指方一觸上，對方身體便顫了顫，似是再支撐不住，身子一軟，向后倒了下去。

    白霽眉頭微蹙，順勢攬住鐘林晚腰身，扶她緩緩坐倒，這般一攬，手掌終于觸上了鐘林晚后背，溫?zé)釢駶櫟挠|感立即沿掌心傳遞過來。

    兩人適才從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出來，身上衣衫浸透冰水，難免重墜濕寒，鐘林晚背上卻能觸及溫?zé)?，顯然并非河水，白霽心中一跳，右手將人往懷中一帶，兩指順勢觸在她肋下軟xue上，小姑娘身子便軟了下來，隨她的動(dòng)作伏在了膝上。

    白霽替她尋了個(gè)舒服位置，淡聲道了句：“莫亂動(dòng)?！北慵磩?dòng)手解起她衣裳來。

    鐘林晚纖細(xì)柔軟的身體貼在白霽腿上，不知是害怕抑或太過疼痛，胸口起伏得十分厲害，不多時(shí)額上便滲出了冷汗，白霽指尖微動(dòng)，松解開她衣帶，層層撩起，最后一層白衫已向外滲出了血色，白霽放緩動(dòng)作掀開，細(xì)膩光滑的肌膚隨之裸露出來，光潔白皙的背上落了不少擦傷和成片淤青，幾處傷口中甚至揉入了碎石砂礫，看著十分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