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林旸一臉玩味地在旁看著,瞧了眼白霽面色,順口便調(diào)侃這人,“冰塊臉的面色可比平日里見到我還難看,我說你是不是……” 話到一半,見白霽看自己的目光明顯冷了下來,又瞥了眼正俯身找藥的鐘林晚,終于后知后覺地有了意識(shí),然而話既已說出,驟然停下任誰都能聽出不對,只得極為生硬地謅了一句:“你是不是餓了?” 白霽:“……” 林旸自己也覺得別扭,不及細(xì)思,緊接著又跟上一句:“東西都落在了上間耳室,忍一忍出去再吃罷。” 白霽神色愈發(fā)冷了,默然將視線移開,根本不愿搭理林旸,若非這人的臉是被冰凍過的,林旸猜測白霽的表情想必會(huì)相當(dāng)精彩,正巧覃施谷鬼鬼祟祟地摸到柴青云身側(cè),被林旸一瞥眼給抓個(gè)正著,“那邊的想干甚么?縣官林大人還沒判呢!” 覃施谷雖也看不慣柴青云的諸多行徑,然而他畢竟是燃旗門人,就算別有目的,也該返回門派后交由上頭處理,此刻被林旸一嚇,便表現(xiàn)得心虛非常,“林大人,你大人有大量,留他一命,待返回燃旗我必定與你們一個(gè)交代。” 林旸姿態(tài)放松地向后一倚,漫不經(jīng)心道:“這可說不好,到時(shí)候回了你們地界,指不定新仇舊恨便強(qiáng)給一筆勾銷了。” 覃施谷連連搖頭,指天畫地地解釋,就差并指起誓,“不會(huì),絕對不會(huì)!我也早便看他不順眼了,回去后我一定如實(shí)上稟好好查他!” 被安排的柴青云在旁冷笑一聲,偏過頭不言不語,林旸不置可否,向著地上無人問津的郭勝抬了抬下巴,“還不快去看看你那個(gè)手下,這一通折騰可都是為了他?!?/br> 覃施谷哎哎地應(yīng)著,湊近前去看了看,又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鐘林晚,“小大夫,郭勝他……” 鐘林晚低垂著眉眼,黯然搖了搖頭,“我救不了他。” —————————— 小白其實(shí)也很溫柔喔! 第95章 失蹤 令人窒悶的沉默緩緩蔓延,折騰了這數(shù)日,又是被困于耳室,又是與那怪物搏命打斗,到頭來竹籃打水,任誰都覺得氣悶,林旸瞥了眼柴青云晦暗不明的臉色,氣定神閑道:“好了,人既已尋到,我們盡快出去便是?!?/br> 覃施谷如今對這幾人心服口服,哪里還有初來時(shí)目中無人的模樣,聽林旸一說,便立即應(yīng)和著來將郭勝扛起,鐘林晚正站于郭勝旁側(cè),這時(shí)低垂著頭,突然伸手?jǐn)r在了郭勝身上,覃施谷還當(dāng)她仍心有愧意,和顏悅色地開解對方,“沒事,我看他這模樣也是中毒深重,咱們都盡了力,再救不回來便是他……” 話未說完,忽然看清鐘林晚正緊鎖著眉頭,眼底卻分明閃爍著興奮光彩,登時(shí)將余下的安慰憋了回去。 鐘林晚口中不知念叨著什么,聲音越來越大,最后亮著眼睛抬起頭來,“我想到了!我知道如何救他了!” 一面說著,一面急匆匆地翻找起藥囊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捧出個(gè)油紙包,正是在役谷上方的峭壁間采到的絳紫藥草,被鐘林晚妥帖地包裹起來,現(xiàn)下仍是活著的,“我早該想到生克之理的,一種毒物周遭必然有能克制它的解毒之物,那怪物的克制之物便是這株孤零零生長的藥草?!?/br> 白霽見她欲將藥草拿出,淡淡道了句:“你不是想用它來制藥?!?/br> 鐘林晚一怔,旋即神情溫和地笑了笑,垂眸吐息,“以其制藥本便是為救人,若因它而放棄眼前的一條人命,便是本末倒置了?!?/br> 白霽聞言,唇角極淡地勾了勾,轉(zhuǎn)瞬歸于平靜,看著鐘林晚動(dòng)作干練地將藥草搗爛成泥,分作四份,將其中一份喂入了郭勝口中。 其余人圍成一圈默默瞧著,約么一炷香功夫,郭勝死氣沉沉的身體驀地抽動(dòng)起來,“哇”地噴出一大口黑氣,嚇得幾人皆向后退了大步,鐘林晚給白霽眼疾手快地提回身側(cè),掛在白霽手中一臉興奮地?fù)u晃身子,“有用!真的有用!” 覃施谷見郭勝終于有了反應(yīng),心中亦高興得很,畢竟自進(jìn)入役谷以來他們便接連受挫,損失慘重,能救回郭勝,任傀也不算白死,剩下的便等返回門內(nèi)遣來專門人手處理便是。 “他的毒祛干凈了,是不是就該醒了?” 鐘林晚將剩下的藥草收好,又找了兩粒藥丸來喂他服下,慢慢吐出一口氣來,“這藥與他體內(nèi)的毒素互生互克,我怕沖傷了他的臟腑,便未一次用盡,如此隔半個(gè)時(shí)辰與他用些,待全部服畢應(yīng)當(dāng)便會(huì)醒了。” “那便好,那便好?!瘪┕鹊玫娇隙ɑ卮?,臉上忍不住地露笑,“能救回他一條命,咱們也不算白遭罪,現(xiàn)在查清了失蹤原由,我回去也好交差?!?/br> 眼見事情已定,幾人皆放松了下來,休息的休息,包扎的包扎,鐘林晚守在白霽身旁,將搭于她腕間的手收回,眉目間滿是擔(dān)憂,“你放心休息罷小白,我就守在這里,不會(huì)亂跑的。” 白霽倦然看她一眼,片刻后低聲“嗯”了一聲,慢慢低下了頭去,朦朧中能覺出一道視線久久凝視著自己,柔和而又怯然,刻意放緩的呼吸緩慢接近,卻只有溫軟細(xì)膩的手掌撫上臉頰,停頓須臾,便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白霽感覺心口處被一股奇怪的情緒牽拉著,竭力想要抬眼,無奈痛累襲身,不知過去多久,徹底失去了意識(shí)。 “冰塊臉……冰塊臉,醒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