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待兩人返回燃旗,已是后半夜,林旸帶著洛淵一路避開守衛(wèi),一回房,立即反手關(guān)門,“洛淵….” “對不起,我并非想要瞞你,我只是……” 只是不想讓你擔(dān)憂,不想令你因我而愧疚。 洛淵并未應(yīng)話,良久沉默后,驀然傾身抱住林旸,指尖緩緩摸索,分毫不差地描摹出從前的傷痕。 “很疼罷?!?/br> —————— 洛洛知道了! 第114章 裂隙 林旸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身體慢慢放松,依在洛淵肩上,“那時是有些疼,不過很快便好了,一點也未留下病根?!?/br> 背后的觸感仍在描摹她的傷痕,未對她的安慰有所回應(yīng),林旸不自覺地感到害怕,懷中人這般安靜,靜得像是已對她全然失望了。 “那時你我不過萍水相逢,我吃藥只是為自保,并非為你?!绷謺D惶然抬眸,聲線中仍有壓抑不住的顫抖,神情滿是失措,“你不必介懷,這只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的藥是從何處得來?!?/br> 長久的沉默后,耳畔終于傳來低啞語聲,林旸身體猛然一抖,瞬間卻又克制住情緒,扶于洛淵肩上的手不自覺收緊,“……是我?guī)煾浮?她怕我……” “怕你關(guān)鍵時刻礙手礙腳?!?/br> “不是,不是……” 林旸驚惶地?fù)u頭,脫力般地向后退去,冰冷的手卻反攥住她手腕,步步緊逼。 “是師父怕我受傷后無法動彈,才會叫我留下以防萬一……” “你險些被她害死,還要為她說話到幾時?” 冰冷的視線落在林旸身上,洛淵眉目冷凝,看著林旸眼中不斷滋生的恐懼,第一次未溫言哄她,林旸后背抵上桌角,退無可退,失魂落魄地?fù)u頭呢喃,“是我不好,是我自己不好……” 洛淵闔了闔眼,掩去眼底痛苦之色,強迫自己再度冷硬開口:“你老實告訴我,她可曾在你身上試蠱?” “怎會……”林腸驀然抬頭,胸口劇烈起伏,不知是在反駁洛淵還是說服自己,“師父不曾對我用蠱……” 洛淵眸中黑沉,倒影出林旸滿是淚水的面龐,指尖忍不住顫抖,卻仍繼續(xù)說了下去,“你不曾提起自己幼時的經(jīng)歷,是因你本便沒有那時的記憶,你不愿想起那個人對你……” “不是,不是……” 林旸身體顫得越來越厲害,痛苦地彎下腰身,左手緊緊攥住衣襟,似在忍耐極大的痛苦,終于在洛淵提及過去的記憶時再支撐不住,俯身吐出一口黑血,赤暗的印記落在地面上分外刺眼,林旸怔怔看著,身子晃了晃,猝然向前倒去。 “林旸!” 洛淵面色驟變,伸手?jǐn)堊×謺D身體,將她擁入懷中,林旸已然失了氣力,身體軟軟傾倒,失魂落魄地看向洛淵,眼眸幾分渙散,“我想不起來了,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對不起.….” “我曉得,不必再想了。”洛淵右手貼上林旸背心,眸中竟全是失措,薄唇因痛楚顯出蒼白,“是我不好,我不該逼你?!?/br> 林旸的視線慢慢游離,凝在虛空之中,不多時,頭漸漸低了下去,洛淵依然抱著林旸倚于桌旁,視線凝于那灘血跡,許久許久,終于起身,將林旸平穩(wěn)放在榻上,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右手袖擺猝然間被人拉住,洛淵腳步一滯,回首看去,林旸竟未陷入昏睡,面色倦怠,卻仍對她笑了笑“我沒事,別去找小哭包?!?/br> 洛淵注視著她未作聲,林旸便自己傾過身來抱她,側(cè)臉貼著洛淵腰腹,眷戀地蹭了蹭,“發(fā)作了這么多次,我總該有些長進?!?/br> 林旸身上沒多少力氣,稍一用力便可掙脫,洛淵感知著身前傳來的溫?zé)?,靜立良久,終究還是順應(yīng)地坐下,將林旸抱入懷中。 “其實我也不是毫無察覺,很小時我便常常做夢,夢中的景象難過深刻,有時醒來眼角還有淚水,詳細(xì)內(nèi)容卻又全不記得,任誰都會有所懷疑?!?/br> 林旸的聲音平淡緩和,像是早已習(xí)以為常,“每次嘗試想起不是咳血便是昏迷,久而久之我便不再試了,我不必有記憶,也不必有自我,我的命是師父救的,她叫我做甚么,我便做甚么?!?/br> “直到遇見你?!绷謺D仰頭對洛淵笑了笑,聲線中含著幾分無奈,指尖摸索著觸及洛淵掌心,“初見時我便覺得,你待我太好了,好得像是別有隱情,后來我喜歡上你,便越來越想憶起從前之事,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我真的努力過,只是依舊末能成功?!?/br> “好可惜……” 林旸的聲音越來越低,強撐的意識終究抵不過身體受控所產(chǎn)生的倦意,雙眼慢慢閉闔。 “我又要睡著了,醒來后我便又……若我一直想不起來,你會不會便.……舍下我……” 屋內(nèi)重回靜寂,林旸的身子慢慢下滑,被洛淵攬住,她低下頭抱住林旸,幾乎克制不住手臂的力道,肩膀微微發(fā)顫,“我怎會不要你,我尋了十三年才終于將你找回,怎會不要你……” 這一夜依然滿是光怪陸離的場景,熟悉又令人難過,待林旸再次睜眼,日光已灑了滿屋,優(yōu)越姣好側(cè)臉映入眼底,仿佛一場經(jīng)年累世的夢。 昨夜睡前的畫面林旸已不記得,只是心中仍有失落殘留,莫名令人不安,洛淵仍在安靜睡著,尚無要醒的跡象,林旸視線描摹過對方柔和的輪廓,抑不住心中喜歡,傾身吻了吻洛淵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