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凌霄根基百年,燃旗門本不會拿洛淵如何?!?/br> 柳音書冷眼看著林旸驚慌失措的模樣,面上緩緩綻開笑意,似是十分滿意,然而因長久繃著面皮,難得一見的笑顯得過于僵硬,如同戴了人皮面具,“可惜她因你而落在了我手中,縱然我先斬后奏,她與你同流合污濫殺無辜之事前來參加祝壽者皆可作證,凌霄便是事后追究又能掀起什么風浪?” 柳音書將血玉在手中把玩一圈,笑看著林旸因情緒起伏唇角溢出鮮血,“我不喜歡被人駁了面子,更不喜歡被人耍弄,林姑娘,我想你應當明白我的意思。” 林旸的視線仍凝在那塊血玉之上,目中不知是怔然還是眷戀,柳音書耐心地在旁等著,直到林旸再度開口,聲音沙啞得聽不清晰,“你想如何?!?/br> 柳音書微微一笑,收回手去,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林旸,“你應當清楚,我想要你死,但又不愿給自己惹上麻煩,若是能因此得利一二,便更好了,萬劫教之劫死傷數(shù)百,各派一直追著燃旗門施壓,想要調查結果,然而個中隱秘燃旗門想要獨吞,罪魁禍首偏又死了干凈,只剩下你們四人活著,未免太過湊巧?!?/br> 長久的沉默延續(xù),林旸忽然扯動嘴角笑了笑,最后看了眼柳音書指縫間的赤色,緩緩低下頭去。 “是我…….我殺了…….他們?!?/br> 柳音書面露恍然,微微點頭,“竟是如此,那洛姑娘和白姑娘想必都是為你所騙?” “是……” “真相總算是水落石出了?!绷魰鴵嵴贫?,故作動容,“林姑娘愿自詔其罪誠然不錯,然而這番行徑卻過于惡毒,令人難以輕信,未免林姑娘臨時改換說法,還是要做些保障才好。” 鐵門再次被人推開,一名高瘦男子應聲走入,手捧一只細長木盒,直接來到林旸身前,木盒緩緩開啟,幽冷光澤經(jīng)燭火映照,于墻面刺出一方孔洞。 ————— 哎林旸 第119章 夜?jié)?/br> 意識不知何時再次陷入了昏沉,林旸有些分不清當前是仍在夢中還是已然醒了,臉上有絲絲涼意傳來,輕輕觸碰著面頰,小心而又急切,林旸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一泓銀白正纏在自己被架起的手臂上嘶嘶吐著芯子,見到她醒來后興奮地仰起了頭,輕蹭了蹭她的下巴。 “你還……留在……這里作甚,若讓……姓柳的……見到,非要將你……做成蛇羹……”林旸感覺眼前又發(fā)起暈來,怕是很快又再失去知覺,最后看了它一眼,“走罷……我不養(yǎng)你了……去找……找……” 白蛇不安地扭動著身體,附在林旸肩頭輕舐著她的側臉,然而卻再沒有回應傳來,白蛇停留了一陣,順著林旸的身子無聲游走下來,鉆入鐵架臺下掩住的孔洞。 夜色漸深,天空中暗無星月,沒了賓客喧鬧作樂入夜后的鐵血門便重新恢復了安靜,昨日一番忙碌令門內(nèi)弟子喘不過氣,守備反倒比平日松懈許多。早春二月的夜里尚十分寒冷,呼嘯的寒風似欲尋著機會將人的命索去,黑暗中兩道頎長人影自后院一角的墻邊輕飄飄落下,風聲將唯一一絲細響也全部掩去,兩道身影原地頓了頓,分別往不同方向走了。 后院中應當為留宿客人的廂房,雖然知曉鐵血門不會好生對待林旸,為防他們將林旸藏起洛淵仍是挨個房間檢查了一遍,廂房內(nèi)空空蕩蕩,祝壽的客人似乎都已離開,今日的鐵血門冷清得有些異樣。 繞過了廂房,洛淵徑直往后院掠去,方才在廊上制住了一名巡邏弟子,鐵血門的地牢便設在后院,以便鐵掌門不時前去查看。 地牢守衛(wèi)明顯便比前院森嚴許多,五步一個崗哨,大門內(nèi)外燈火通明,洛淵默默注視了一陣,身子輕盈一躍,悄然飄至回廊的檐上。 “昨天那出實在太鬧騰人了,誰成想祝壽的喜日子還能硬生生打起來,我還想著能得閑多喝點,唉可惜了?!?/br> “那幾人身手還都挺好,我跟著那個使鞭子的女子,沒幾步便被她得老遠,她還能吹笛子招出些蟲蛇毒物,好多弟兄都中了招,果真是名妖女!” “有什么用,還不是被鐵掌門打傷捉了回來,她也不想想,吹那鬼笛子能招來東西,別人自然也能尋到她的位置,真以為沒人能制得住她了!鐵掌門不愧是老江湖,一出手便打得她半死……哎謝添你今日怎么不說話啊,被那妖女的蛇咬了連舌頭都不好使了?”何千秋哈哈大笑兩聲,身后靜悄悄的,并無人應他的話,何千秋皺了皺眉,不耐煩地轉過頭去,“我說你小子膽子也太小了,人都給捉住了你還怕個屁……” 半句話被梗在喉嚨,身后三人早已不見蹤跡,一位白衣女子悄然站在自己身后,何千秋剛一張開嘴便被對方扼住了咽喉,冰冷感覺瞬間襲遍全身,便連呼吸仿佛都被凍結,何千秋牙關格格打著顫,眼巴巴地看著面前這位幽魂女子,雙腿幾乎站立不住。 “人在何處?!迸拥穆曇艉艿?,何千秋立時反應過來,對方便是同昨日使鞭子那女子一道之人,張了張嘴想要說話,頸間的力道卻越來越重,很快便喘不過氣來。 “救……”何千秋從嗓子眼中拼命擠出一個字,已然翻起了白眼,舌頭也隨著漸漸吐了出來,白衣女子才似突然回神般卸了幾分力,“帶我去找她?!?/br> “我……不知她被關到了哪里,她是被燃旗的人帶回來的……但我可以帶你去地牢找!”何千秋上來便被掐得丟了半條命,只當碰上了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哪里還敢有其他想法,忙不迭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吐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