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死老頭快出來!人我給你帶回來了!”男童不等進門便大聲叫嚷起來,碰地一聲推開大門,一股白煙忽地迎面撲了出來,男童被嗆得咳嗽兩聲,站在門外不再往里走,口中咕噥著“又在煉什么東西”,叉著腰再次大喊起來,“快點出來!人都要斷氣了!” 煙霧之中一道人影慢悠悠地踱步而出,人未至聲音便先飄了出來,“急什么,眼看便要過去了七日之限,她若死在我門外也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命該如此?!?/br> 一道干瘦人影破開白霧走了出來,下巴上胡子拉碴,一雙眼睛卻矍鑠有神,正灼灼地盯在洛淵身上,“嗯,看來你便是那個同她糾纏之人?!闭f話時已踏到了洛淵身前,頗不正經(jīng)地探著頭往那大麾之中看了一眼,口中嘖嘖有聲,“雖然同我算出來的結(jié)果一般無二,這人的命卻也是真的硬,這般都能吊著一口氣不肯走,倒也算是應(yīng)了之前算出的那一字。” 洛淵默然看著身前的老者一臉輕松隨意之色,張了張口,那人卻先轉(zhuǎn)過了身去,摸著胡子看向馬背上趴伏沉睡的鐘林晚,“先得把她叫醒。” —————————— 張瞎子詳情請見67章 第128章 念想 灰衣老者一臉意味不明地直盯著鐘林晚瞧,白霽眸中沉下幾分,踏前一步擋在了黑馬前方,灰衣老者見狀眉梢抽動了兩下,滿臉的胡須微微顫抖,擠出一個古怪表情,“怎么,這小寶貝疙瘩還動不得了,各位不如就此打道回府,另請高明如何?” 白霽的動作明顯頓了頓,沉默片刻后冷淡出聲,“她在雪中待得太久,受寒暈倒了過去。” “我自然清楚?!被乙吕险呤植恍嫉胤藗€白眼,直接邁步向兩人走來,白霽略一猶豫,老者竟已晃身繞過她停在了黑馬旁邊,手指倏然探出點向鐘林晚肋下,白霽面色一變,待要伸手去抓對方手臂,伏在馬背上的鐘林晚忽然輕哼一聲,揉著眼睛慢慢爬了起來。 “小白……我們已從山中出來了嗎?”鐘林晚一臉迷茫之色,目光下意識地尋找白霽,而后才落在近處這位不修邊幅的老頭身上,有些畏懼地向后移了移,“這位……老爺爺是……” “老什么爺爺!誰是你爺爺!”灰衣老者突然怒斥一聲,驚得鐘林晚渾身一哆嗦,更不敢說話了,老者滿臉痛心疾首之色,不住恨恨搖頭,“一點也不像,一點也不像她,怎會教出這么個畏首畏尾的小崽子……” 鐘林晚才將醒來就給人莫名其妙地一通罵,迷茫中又覺得委屈害怕,可憐巴巴地去看白霽,誰知不知哪里又戳中了這個乖戾老者的怒點,對方胡子一翹更加生氣了,鉗著她的手腕便將她從馬上拽了下來,“看她也沒用!她可救不了人!你跟我進來!” 一聽救人二字鐘林晚馬上便清醒了過來,也顧不上手腕的疼痛,目中亮起兩點興奮光彩,順從地跟著灰衣老者踉蹌往木屋中走,“啊你便是洛jiejie要找的人嗎,林jiejie的傷果然是有救的,究竟該如何處理那十二枚銀針?還是有什么方法能不傷害本體將它們留在體內(nèi)……” 灰衣老者似乎十分煩躁,拽著鐘林晚硬往前走,鐘林晚也不見生氣,一路小跑著跟隨過來,一臉開心地念念叨叨,“我便知道……是我醫(yī)術(shù)不夠好才會束手無策,林jiejie有救了……” 灰衣老者也不搭理她,臨到門口時對一旁默然看他的洛淵不耐煩地斥了一聲,“把人抱進來!”拽著鐘林晚便進了門。洛淵默不作聲地跟隨進去,繞過桌前罵罵咧咧地說鐘林晚傻的人,小心翼翼地將林旸放在榻上,替她將外面包裹的大麾取下,指尖輕輕撫過蒼白消瘦的側(cè)臉,身后隨即傳來不耐煩的一聲呵斥,“她留下,你出去!” 洛淵默默起身轉(zhuǎn)向那人,“不知前輩如何稱呼?!?/br> “張瞎子,怎么,治不好你準(zhǔn)備帶人來打我是怎么著?”自稱張瞎子的人不知是平時說話便這樣沖還是看她們不順眼,一開口便直往外蹦火星子,洛淵默默看了一眼對方火氣燎燎的三角眼,眉眼低垂,道:“如此便有勞張前輩?!?/br> 張瞎子翹著胡子哼了一聲,“把門給我關(guān)上。”不再管顧洛淵,徑自開始指揮起鐘林晚來,“去給我把凳子搬來,把她的衣裳脫了,一會好好按住她,莫讓她亂動……別問那么多!讓你脫你就脫!” 張瞎子似乎對鐘林晚格外沒有耐心,一聽她開口便又是吹胡子瞪眼的一通數(shù)落,氣呼呼地在床榻前方兩丈處坐下,過了一陣鐘林晚怯怯的聲音才從后方傳了過來,“張……爺……前輩……我已經(jīng)替林jiejie把衣裳都脫下來了……” 這處谷底位置極低,深入山脈根部,加之閉塞不通,倒不比外面那般天寒地凍,只是要褪盡了衣裳仍是十分冷的,林旸的身體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接連七日生死邊緣的消磨令她迅速消瘦了下去,只這般看著鐘林晚都覺得心中悶悶地難受,不知洛淵是以何等心情日夜守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她衰弱下去的。 “等你忙活完人早就死了!”張瞎子張口又罵了一句,右手向懷中摸索一陣,背對著她擺了擺手,“坐床頭,別擋住我,今天讓你這小崽子見識見識什么是才真本事?!?/br> 鐘林晚忙不迭地縮在了床邊,還沒等開口答應(yīng)張瞎子,一條極細(xì)極長的銀光突然向她面前直竄了過來,快得只能看見一瞬銀光,宛如一條銀蛇般一頭鉆入了林旸左臂,繼而探出頭來游向其肩膀,竟轉(zhuǎn)瞬游走遍了全身。鐘林晚本身不會功夫,只覺得眼花繚亂,甚至捕捉不到那銀線是如何移動,耳中忽聽得張瞎子大喊一聲:“著!”銀線應(yīng)聲繃緊,在鐘林晚反應(yīng)過來前挾著數(shù)蓬細(xì)小血花迅速抽離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