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林旸很快收回手來,順勢將洛淵拉起,帶著她往鐵門處掠去,縱躍間接連有金刃交擊之聲傳來,聽著竟是互不占上風。兩人輕功皆屬上乘,不過幾息到了門前,正要踏入,金鳴聲忽然停頓下來,林旸同洛淵對視一眼,搶先一步踏入了門內(nèi)。 窄道內(nèi)立了三道人影,其中一人擎著火折子,林旸同那人一照面,不由得怔了怔,“大塊頭?” 舉著火折子那人身形挺拔高壯,背后一柄巨劍寬闊厚重,便是許久未見的宋塵無疑,林旸見他右側(cè)衣襟上一道斜向上挑的細長劃痕,看著利落平整,想是此處過于狹窄,天權(quán)施展不開,最后一招給白霽得了破綻,嘴角隨即勾了抹戲謔,饒有興味地偏頭望他,“這許久未見,我還當宋校尉早已給自己門里痛下殺手了。” 宋塵一見林旸,面上露出明顯的喜色,急急往前踏了一步,上下打量她,“林姑娘,你已完全好了?!?/br> 林旸見著他的反應,目中露出幾分驚訝,她自是知曉鐵血門是為燃旗所破,卻不知趕往醫(yī)仙谷之前宋塵曾見過自己的,想起那時半死不活的狼狽相,林旸便忍不住嘆了口氣,眉間幾分愁悶,“好了,好得不得了,勞你掛心了?!?/br> 宋塵看著很是局促地擺了擺手,“林姑娘你別這樣說,你也曾幾次救我,經(jīng)過這許多變故,在下是真心實意將你們視作朋友的,有能幫到林姑娘的地方自當盡力而為……” 林旸見他憋得臉面發(fā)紅還要硬著頭皮說下去,不由失笑,“好了好了,知道你將我們視作朋友,說這些rou麻話便嫌不牙酸嗎?!闭f完一句,忽又想起什么,“嗯?”了一聲,“你怎會在此,在這里祭拜那些被你一網(wǎng)打盡的亡魂?” 宋塵聞言神色收斂幾分,往林旸身后看了一眼,“在等你們?!?/br> 林旸目中露出驚訝之色,“等我們?你知道我們會來?” 宋塵神情嚴正,搖了搖頭,“此事說來話長?!蓖nD半晌,緩緩接道:“柳音書死了?!?/br> 林旸挑了挑眉,神情倒是輕松,“不是讓你抓了去,如何弄死的?” 宋塵眉頭擰出了道溝壑,目光陰沉沉的,視線緩緩掃過幾人,“柳音書半月前在牢內(nèi)暴斃而亡?!?/br> 林旸眸色一凝,似笑非笑地看他,“大塊頭好手段,做得這般神不知鬼不覺?!?/br> 宋塵神色更冷,直勾勾地盯著眼前幾人,目光冷峻,“柳音書非我所殺?!贝嗽捯怀?,宋塵周身氣息驟然冷了下來,盯著林楊的眼中殺意隱隱,林旸靜靜同他對視片刻,嘴角玩味地勾起一絲弧度,“若真是我們所為,你覺得今日能活著離開此處?” 宋塵橫眼掃過四人,復又看向林旸,半晌,嘆了口氣,倚在了滿是血眼的墻面上,神色有些萎靡,“我知道不是你們,柳音書乃是自盡而亡。” 林旸聽見此話,臉上方才露出震驚之色,一臉不敢置信,“自盡?他竟會自盡?你莫不是弄錯了?” 宋塵搖搖頭,眉宇間滿是疲憊,“他除了與鐵血門勾結(jié),與萬劫殺人吸血一事亦有牽扯,捉住林姑娘既可借此晉升,又可趁機了結(jié)此事以絕后患,實可謂一石二鳥。因著此事關系重大,我將他關在了燃旗內(nèi)部的密室中,燃旗的密室構(gòu)造極為精巧,彼此互不相通,每一間皆有特定的機關與鎖鑰,室外三層精鐵大門,重兵把守,可以說除了我沒人能進入關押柳音書的密室?!?/br> “我承諾保他性命,助他掩藏身份前往關外,換他現(xiàn)下所知的內(nèi)情,原本他不肯開口,直至我承諾避開門內(nèi),親自送他前往安全之處?!彼螇m停頓片刻,眉宇間陰得幾要凝出水來,“密室中僅我與他兩人,他正要開口之時,忽然說了一句奇怪的話?!?/br> “有人?!?/br> 宋塵的視線緩緩掃過幾人,面容宛如惡鬼,仿佛隨著講述已然回到了當時詭異的場景之中,每一字都透著刺骨寒意,“密室內(nèi)有人,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br> “我順著他的意思將整間密室檢查過一遍,莫說活人,便連一只蚊子都飛不進來,我猜想是他故弄玄虛,將轉(zhuǎn)過身來看他,發(fā)現(xiàn)他正在用手摳自己的喉嚨。他已將自己摳得嘔出血來,我上前制止,他同失心瘋般死命掙扎,一邊撕扯一邊向我大張著口,要我看他喉嚨里的人。他的喉嚨里趴伏著一人,正在慢慢向上攀爬,躲在他咽喉中盯著我們。我費了大力氣將他制住,他的脖子給自己摳爛了一半,我暫時縛住他,出去喚人的功夫,他便死了,被自己擰斷了脖子?!?/br> 宋塵語畢,密道之內(nèi)寂靜無聲,良久,林旸接過了話去,眉目間難得凝重,“若按你所說,這副詭異樣倒像被人下了蠱?!?/br> 宋塵將目光轉(zhuǎn)向林旸,面上帶了幾分愧色,“所以那時我首先想到的便是你。” 林旸揚了揚眉,沒見著生氣,笑瞇瞇地瞧他,“你以為是我為報仇殺了他?可惜,我這笛子不爭氣得很,根本無法御蠱,況且那時我還躺在長白山的一條深谷之中,連走動都需要人幫扶?!?/br> 宋塵見著林旸的笑,明顯愣了愣,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我當時便越矩封鎖了燃旗,挨個人審問盤查,然而終究一無所獲,萬分無奈之下才會來此等待?!?/br> 林旸瞇了瞇眼,目中幾分狡黠,聲音仍帶著笑意,“你該不會在此等待半月只為親口聽我們一句回答,說罷,還有何事?”正說著話,右手忽而給人輕輕握住,涼涼的貼著她的手背,甚是舒服,素衣白裳的人站在她身側(cè),語聲清淡,“半月足以往返凌霄映雪,宋校尉僅在此等待,此事恐未得燃旗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