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口中氣得咬牙切齒,雙手卻已收放如飛,轉(zhuǎn)眼間便在鐘林晚身上落下十三支銀針,怫然起身,“還不將你的孽障師姐也抱上床去?!?/br> —————————————————————— 四人組接下來會分開行動,先交代小白和阿晚這里啦 第229章 隔世 張瞎子醫(yī)治時向來討厭旁人打擾,是以毛毛將鐘林晚扶躺上床后便懂事地退了出去,只在門外守著,沒想到這一守便是一整夜,至第二日快到正午時,門才“吱嘎——”一聲從內(nèi)敞開,張瞎子捻著一寸余長的硬刺胡茬自內(nèi)踏出,眼下一圈濃重的烏青,臉色亦難看得很,見到毛毛第一件事便是呼喝他將鐘林晚拖去另一間小室休息。 “小孽障簡直不知死活,見人失血將死便以自己的血喂她,一路上又運(yùn)針強(qiáng)提著自己精神,既失精血又損心氣,她不吐血誰吐血,我看若再讓她守在這拖油瓶身邊,她遲早會將自己折騰死。” 毛毛一見張瞎子面色便知他現(xiàn)下正憋著大火,一溜煙地去將鐘林晚安置好了,是以鐘林晚醒來后第一眼,見到的便是自己躺在曾經(jīng)醉酒的小客房中,屋內(nèi)空蕩寂靜,并無旁人。 淡淡的腥甜氣息尚留于口中,鐘林晚自是清楚自己身體如何,望著房梁緩和片刻,摸索著欲替自己把脈,一動作,方才覺出兩只手臂沉重得很,手指亦似受到桎梏,鐘林晚慢慢吐息,自被中伸出手來,不禁有些失笑,兩只手臂不知經(jīng)了誰的手包扎,竟被裹成了兩條長粽子,纏縛的細(xì)布足有十余層厚,自上臂直至手掌,難怪動一下指尖都覺困難。 如此照顧起小白來便很不方便了。 鐘林晚心中想著,慢慢扶床起身,搖搖晃晃地往門外走,推開門,小院內(nèi)亦靜幽幽的,不聞人聲,連三只向來喜歡東奔西躥的球都未見到,鐘林晚拾步邁出門檻,腳尚未落地,忽覺右膝一麻,身子不穩(wěn),倚門滑倒在地。 鐘林晚初醒不久,頭腦尚有些昏沉,不知發(fā)生何事,待回過神來,右膝鶴頂xue上已明晃晃地扎了一根銀針,這是攻擊人下三路的常用xue道,一旦被擊中,這條腿非要麻上一個時辰方能緩和。 鐘林晚怔看著那銀針,眼中浮現(xiàn)迷茫之色,此地深處長白腹地,杳無人跡,誰會在這里設(shè)下機(jī)關(guān)?正出神時,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一聲嗤笑,滿是嘲諷,“還想去見那拖油瓶?” 鐘林晚抬眼望去,張瞎子正端著一只白瓷碗自廊上走來,見她軟癱在門外,臉上不見半分意外之色,倒是隱含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氣,走到近處,順手將她提了進(jìn)去,扔在床上,“這是你的藥,快喝?!?/br> 鐘林晚一只腿麻軟得厲害,現(xiàn)下已全然不能動了,只得以祈求的目光看向張瞎子,“師叔,我……” 張瞎子冷笑一聲,徑直打斷了她的話,“你還曉得喚我?guī)熓?,我既是你師叔,自然要看你喝下藥去才能去替那拖油瓶煎藥施針?!?/br> 話中含義不言而喻,鐘林晚抿了抿唇,慢慢接過藥碗,將那碗聞起來便苦氣沖天的藥湯喝了下去,哪知藥將喝盡,眼前便一層層地泛起暈來,鐘林晚知曉這是方中含了大量鎮(zhèn)驚安眠藥味所致,勉力抬了抬眼,“師叔……”身子一軟,向后倒了下去。 張瞎子悠悠然將藥碗收起,哼著小曲出了門去。 張瞎子一向不喜歡白霽,言行中亦不屑掩飾,鐘林晚是早便知道的,也明白師叔是氣于自己肆意妄為熬壞了身子,無奈她絲毫不懂武藝,只能等待師叔氣消,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三日,五日,七日,直至將近半月,張瞎子全無讓她見白霽的意思,鐘林晚每日不是被藥迷倒,便是被門口飛來的銀針射中xue位,果如張瞎子所言,半步都踏不出門去,她一向性子溫和,這幾日因焦急擔(dān)憂亦憋了一股氣,開始設(shè)法解起張瞎子的針?biāo)巵?,先是令人昏沉的湯藥,而后便是一出門便射向她周身xue位的銀針,湯藥易解,銀針卻很難應(yīng)對,張瞎子每日閑在谷中無所事事,次次都會調(diào)整銀針射來的方位,后來氣雖漸漸消了,也樂得欺負(fù)小姑娘玩,偏偏這小姑娘性子極倔,每日都堅(jiān)持不懈地開門嘗試,如此你來我往,竟就消磨過了一月。 這日谷中天光徹亮,山中應(yīng)是難得未落雪,鐘林晚喝下藥味愈多的湯藥,沉吟片刻,施針替自己解去不必要的藥效,闔目凝神,過得一陣,院門外傳來三只球嗚嗚的吠聲,一陣風(fēng)似的往遠(yuǎn)處卷走,鐘林晚安然不動,等過片刻,右手自被下伸出,纖細(xì)柔白的指節(jié)緩緩展開,露出掌心中螢黃圓潤的玉石,玉質(zhì)清透,光潤細(xì)膩,觸上去便覺靜心舒適,鐘林晚凝神注視,一月前臨別時的畫面再度浮現(xiàn),洛淵獨(dú)自將她叫至一旁,將拭得干凈的玉石穩(wěn)妥地置于她掌心,眉目溫然,“你替我尋回了重要之物,這便當(dāng)作還禮。” 鐘林晚唇角勾起一絲懷念,終于起身下床,深吸一口氣,推開木門,她的指節(jié)無意識地攥緊,緩緩踏出一步,門廊上傳來“嗖”的破空輕響,右膝肩膀隨即一麻,半邊身子軟了下去,鐘林晚低聲抽了口氣,緊繃的心緒稍作放緩,捂于頸側(cè)的右手慢慢放下,一枚銀針扎正于手背,還好最厲害的一針今日蒙對了。 右膝及肩上的銀針給她隨手拔下,施于截然相反的xue位,留針半刻,復(fù)又施在其他xue位,如此反復(fù)消解,過去一個時辰,鐘林晚嘗試著動了動手腳,慢慢扶墻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