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關(guān)注一下，接下來的新品發(fā)布會?！?/br>
    “好的，我知道了。”

    -

    陳秘書從外面拎回來豐盛的下午茶，刷完識別卡，朝離得最近的許秘書，說：“許秘，幫我一下?！?/br>
    “誰買的?。俊痹S葉霖接過手里的東西，很自然地問：“買這么多?！?/br>
    “時總?！标惷貢鴼鈨海骸皶r總買的。”

    陳秘書說，好像中午他們在辦公室討論說今天想吃點什么下午茶的時候，時總聽到了，就給他們買了，剛才她經(jīng)過前臺的時候，前臺的弟弟讓她順手提上來的。

    “中午？”楊秘書說：“那我們討論的不是陳記糖水店嗎？”

    “是啊?！标惷貢е?，喘口氣兒：“就是陳記糖水，提得重死我了。”

    “時總給我們買陳記嗎？”楊秘書說：“那家很貴，又很難排隊?！?/br>
    “時總對我們真好。”林秘書：“555，我好愛?！?/br>
    秘書辦的同事們跟時舒也相處過一段時間了，對她也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了解，她雖不是那種會對下屬噓寒問暖的老板，但她也不是那種會pua，苛責對待下屬的老板，她話不多，有時候也有一些專／制霸道，但她三觀正，在薪水和福利方面做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是現(xiàn)在這個浮躁社會，少有的良心企業(yè)家了。

    “員工出來上班，不就是為了賺錢？”她曾經(jīng)說過這樣的話。

    “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你是想累死了馬，還要騎在它的尸體上鞭尸啊？”她也曾經(jīng)說過這樣的話。

    “你跟員工談夢想，談情懷？但你談的不是你的夢想，你的情懷嗎？”

    “員工的夢想沒別的，就是升職加薪，實現(xiàn)財富自由，然后躺平?！?/br>
    她又曾經(jīng)說過這樣的話。

    “……”

    “那您的夢想呢？”也有人這般問過她。

    她說：“責任大于夢想?！?/br>
    “……”

    “那么問題來了，誰去買的？”陳秘書看向剛好從時總辦公室出來的徐欥：“徐助，你去排隊買的陳記嗎？”

    徐欥了解了眼前的情況后搖搖頭，他中午一直在往返品牌部，對這件事情并不知情。

    “那是誰？”楊秘書：“中午就只有你和董助不在……”

    “難道是？”

    在眾人把目光一齊聚集到高博身上時，高博面無表情地從工位上站起身往外面走，他面無表情地離開了辦公室。

    這個辦公室讓他覺得煩躁。

    有得吃不就行了？

    他們哪兒那么多問題？

    -

    時舒辦公桌上精致的日歷擺臺，被徐欥一日一掀，掀過了一頁又一頁。

    掀過十二月。

    掀至一月，又在一月份當中，一頁一頁，一日一日地掀著。

    總裁辦公室是一間套房，有辦公區(qū)域，有休息區(qū)域，也有很久沒有使用過的吸煙區(qū)域。

    徐欥檢查過地面的衛(wèi)生，保潔阿姨將地面打掃得干干凈凈，他彎腰撿起一根頭發(fā)，用紙巾包裹好丟到垃圾桶里。

    魚缸里的魚換了新的面孔，黑金剛血龍魚取代了紅金龍魚，陪襯的小型觀賞魚中又有一條翻了肚皮。

    徐欥及時撈出缺氧的魚，用塑料薄膜包裹起來，進行垃圾分類。

    高大的綠植在盆中，欣欣向榮。

    他修剪掉黃枝黃芽，揉著紙巾擦干凈地面上，花草護理師不小心漏出花盆的水漬。

    日歷擺臺最新的一頁上的日期是一月二十日，大寒節(jié)氣，忌：諸事不宜。

    他撕開一張卡通貼紙，將忌字后面的內(nèi)容貼上。

    做完這一切，他才站在水龍頭下面，垂著眼，反復沖洗手指。

    秘書長褚琦收回落在窗外大片梅花盛開的視線，在辦公室人最齊全的時候，拍了拍手：“大家先把手里的工作放一放，聽我說個事兒?！?/br>
    大家便心照不宣地放下了手里的工作。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瘪溢鶈枺骸按蠹蚁胂嚷犇囊粋€？”

    秘書許葉霖第一個搶答：“當然是好消息了?！?/br>
    “這一個多月，為了準備新品發(fā)布會，大家都辛苦了。所以，時總打算下午帶大家翹班去團建。”

    “大家放松一下。”

    工作日的下午翹班去團建，無疑是打工人的一次靈魂擺渡，但……沒有人輕易會歡呼。

    只有警惕。

    楊秘書警惕性發(fā)問：“那壞消息呢？”

    “大家都會游泳嗎？”

    問題一拋，辦公室里還是引發(fā)了一些討論。

    “會的?！?/br>
    “游泳誰不會啊？”

    “我就不會?！?/br>
    “我小時候是會的，現(xiàn)在不知道還會不會了?！?/br>
    “我也是?！?/br>
    “我也是?！?/br>
    秘書長收起了真心的笑容，轉(zhuǎn)而演上了一副假笑面孔：“時總說，下午要教我們游泳?！?/br>
    好消息是，工作日翹班去團建。

    壞消息是，團建項目是學游泳。

    “哪家正經(jīng)公司團建組織大家學游泳??？”

    “就是?！标惷貢骸吧⒘?，散了，都散了吧?！?/br>
    “等等?！痹S葉霖發(fā)現(xiàn)了盲點：“是時總親自教我們游泳嗎？還是游泳教練教？誰來教，這個問題的答案才本質(zhì)上決定這是個好消息，還是個壞消息?！?/br>
    “你不是會游泳？誰來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那可不興說啊，時總親自教，我就不會游泳。游泳教練教，那我就是會?！?/br>
    “當然是……”褚琦賣了個關(guān)子后，笑著道：“我會向時總轉(zhuǎn)達民意?！?/br>
    “那時總會穿泳裝教嗎？”

    “不穿泳裝怎么教？”

    許葉霖高高舉起雙手，積極響應：“那我要報名?！?/br>
    “你們都不要報名啊，時總只做我一個人的私教就可以了?！?/br>
    “想得美呢，你?！绷置貢骸拔乙惨獔竺??！?/br>
    “我也要?！?/br>
    “還有我?！?/br>
    秘書辦的秘書，有游泳基礎的和沒有游泳基礎的，基本上都報了名了。

    誰又不想做總裁jiejie的1對1私教學員呢？

    誰又不想看總裁jiejie的長腿和細腰呢？

    褚琦清點過報名人數(shù)后，有些遲疑地問徐欥：“徐助理，你……不報名嗎？”

    徐欥的腦海中很淺地植入一幀畫面，是他一個多月前冒失闖入側(cè)院，時總的泳帽不小心脫落，長發(fā)如瀑布傾瀉薄背，水柱淋著她，局部下過一場大雨的畫面。

    因為他的及時背身，這其實是一幅很模糊的畫面，像攝影時鏡頭聚錯了焦，背景遠比人像更清晰。

    但……

    她站在千萬層疊蕩的縠紋里朝他淺淡一笑的輪廓，還是這樣留存在了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慵懶嫵媚。

    以及，時總稍顯低沉的聲音——

    “沒見過女人游泳？”

    “你該不會是，不會游泳吧？”

    “男生不會游泳怎么行？”

    “不如我有空的時候教教你啊?！?/br>
    徐欥不會深度去想時總安排本次游泳團建的目的，他不會認為時總是為了教他游泳才組織的游泳團建，他也不會認為時總怕他一對一教學害羞內(nèi)斂，所以才會叫上整個秘書辦的同事一起參加的。

    但……他清楚地知道，他自己是想避一避的。

    徐欥最終只是搖了搖頭：“我就不報名了?！?/br>
    想了想，他又解釋道，關(guān)于明天發(fā)布會的流程，他還需要再和相關(guān)人員順著再捋一遍，以確保發(fā)布會現(xiàn)場萬無一失。

    “大家玩得開心就好?！毙鞕龅妻o。

    -

    時汐集團旗下的體育發(fā)展事業(yè)。

    會員制的健身房、游泳館。

    時舒穿著一體式拉鏈泳衣，一如她平常黑色穩(wěn)重的穿搭風格，手臂長度未至肘處，腿部長度卻及膝。

    這身泳衣是她衣柜里最厚重的一套，保守卻不累贅，很適合游泳教學時使用。

    時舒看著泳池里的十二張熟悉的面孔，男士全部著統(tǒng)一的游泳短褲，女士穿得倒是多樣化，身材飽滿挺拔，凹凸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