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拒絕徐助理呢?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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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中獎號碼。 一排又一排。 突然有人核對了自己的獎券,說:“我也中獎了?!?/br> “還有我。” “還有我?!?/br> “……” 不知是誰搶先著恭維起來:“時董可真豪爽,我們受您之邀來參加時汐集團(tuán)的年會,就已經(jīng)是倍感榮幸了,怎么還好意思又吃飯又拿獎的?” “對了?!庇腥藛柶痤^:“這是什么獎啊,怎么這么多人中獎?” 時文奎笑笑不語。 高博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坐下了。 他掀起眼皮,唇角帶譏:“陽光普照?!?/br> “什么?” 這會兒眾人聽清楚了。 舞臺上,主持人的聲音清脆洪亮,但……并不是很悅耳:“恭喜以上1888名員工,獲得我們今晚的陽光普照獎,希望獲獎的各位,明年都可以沐光而行。” 陽光普照獎。 還1888名。 “董助可真幽默?!?/br> “中個陽光普照獎,也值得董助激動得站起來?!眲偛怕淞讼嘛L(fēng)的韓孟溪把情緒發(fā)泄到此處,未盡之言倒好像是高博小家子氣,沒見過什么世面。 高博拿起韓孟溪的獎券看了一眼:“嗯,即使有1888名獲獎?wù)?,也有人連陽光普照獎都中不到?!?/br> 沒中獎的韓孟溪:“……” 以及,沒中獎的徐欥:“……” 后面的獎項(xiàng)在沒有獲得陽光普照獎的1888名獲獎?wù)咧猱a(chǎn)生,多輪抽獎環(huán)節(jié),但徐欥依舊沒有中獎。 這對他來說,再平常不過。 他從小便知道,他不是幸運(yùn)的人,他需要靠努力和勤奮去彌補(bǔ)生命里的缺角,那缺失的一部分幸運(yùn)。 一個接連一個的節(jié)目表演。 歌曲。 小品。 舞蹈。 樂器。 節(jié)目的元素之多,表演陣容之強(qiáng)大,不亞于一個地方電視臺的元宵晚會。 熱鬧和氣氛離不開串在表演節(jié)目中的抽獎環(huán)節(jié),豐富的獎品和現(xiàn)金雙重獎勵。 大獎和巨額獎金的幸運(yùn)兒誕生,將現(xiàn)場的熱鬧氣氛推到最高潮。 有人卻在高朋滿座中走神,游走在熱鬧之外。 他一整晚心緒難平,許秘書的話,像平地陣陣春雷,一遍又一遍地炸開,炸得人心情顫蕩,皮開rou綻。 - 年會結(jié)束。 有人滿載而歸,而有些人…… 重在參與。 因?yàn)榘铝酥苓厧准揖频辏瑫r汐集團(tuán)的員工和來賓可以自行選擇在酒店入住。住不慣酒店的本地的員工,也可以選擇回家休息。 時舒肯定是要回去的。 徐欥把車開過來,時舒看了眼腕表,表示時間不早了,她讓他先回家休息,她自己開車回去就好。 “我送您回家。” 不知道是他剛剛走神了,還是根本沒聽見她說話,時舒耐著性子又重復(fù)一遍,聲音較第一回 略重:“我自己可以回。” “我送您……” 我送您回家。 這遍他不至于還沒聽見。 因此,徐欥話還沒說完,便被時舒略略收斂的不耐打斷:“嘖,徐助理那么煩呢?” 徐欥眨了下眼睛,原本清澈明亮的眼中隨即染了層水霧色,大概是因?yàn)樗牟荒停恼Z速因此變得有些緩慢:“我能不能,先送您回家?” 霧色水汽在他的眼眶里蓄積,連眼眸深處都透著濕潤,時舒總覺得,徐助理今晚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她因此,耳根子一軟,摘了眼鏡放在包里,松口道:“你隨意。” 說完,時舒自顧拉開車門,自己坐在后排。 檢查過后排連門落鎖以及她有無不安全乘車的行為后,徐欥才坐進(jìn)駕駛室。 等徐欥也系好安全帶,時舒靠在后排右側(cè)的坐椅上,突然開口:“難道是我今天的演講太感人了,所以,徐助理才會哭?” 徐欥原本有些發(fā)酸的鼻子果然一緊,他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眼皮翕起又掀開:“我哪有哭?” 時舒勾勾唇:“哦,是嗎?” “你剛才沒用指關(guān)節(jié)抵住眼角?” “還有年會開始前,你在我的化妝間,也有兩次抹抹眼角的行為?!?/br> 所以,她有理由懷疑。 徐欥唇線抿直:“我那哪里是哭?” 車輛啟動。 他頓了頓,又補(bǔ)充道:“只是眼睛里進(jìn)了沙子?!?/br> “嘖?!睍r舒似笑非笑:“倒也算得上是豪華酒店,竟能幾番讓一粒沙子迷住徐助理的眼?!?/br> 徐欥本不擅言辭,更是沒有讓這就快要聊死的話題起死回生的本事。 車子開出去幾公里,他半天也才憋出句很小聲的吐槽:“您在那樣重要的場合不專心演講,看我做什么?” 他問得很有道理。 時舒思考了一下,她為什么會在臺上看他? 是因?yàn)閯偤醚葜v到管培生那一段? 還是,因?yàn)檫@稿子是他寫的? 可能是憋得足夠久,他的脖頸兒是緋色的,耳朵也是緋色的,他落在后視鏡中的唇,就像是新鮮的櫻桃在掌心里搗成汁,在黑夜的加持下,誘惑得人忍不住吞咽了下嗓子。 時舒于是話音一轉(zhuǎn):“嗯,因?yàn)樾熘?,比別人好看。” 徐欥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僵了僵,心臟跳得厲害。 他默了默,調(diào)勻呼吸,禮尚往來道:“您也比別人好看?!?/br> “比別人?” “比任何人?!?/br> 車內(nèi)開始沉默下來。 兩個人的對話開始時沒有征兆,結(jié)束時也沒有預(yù)告,像過去的很多次一樣。 在和時舒日常的相處中,徐欥早已習(xí)慣她這樣的交流節(jié)奏,不需要絞盡腦汁迎合她的話題,這其實(shí)是一種令人舒服的,沒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的對話方式。 車子拐過城區(qū)主干道,進(jìn)入輔道,時舒臨時更改了路線:“不回西山了?!?/br> 西山一來一回,他還挺折騰。 回過神來的徐欥愣了愣,小心翼翼地問:“那去南郊嗎?” 時舒沒再說話,沒再回答。 南郊那里像是一個禁忌之地,那她是不是……仍沉浸在緬懷親人的情緒之中? 徐欥從后視鏡中看到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但她沒睡著,微蜷的手指在后排扶手上輕輕敲擊著。 克羅地亞狂想曲。 困苦之中的音樂。 徐欥順著她指敲擊的節(jié)奏打開了車內(nèi)的鋼琴音樂。 馬克西姆原聲演奏是治愈的,平復(fù)傷痕的,讓人遺忘困苦的克羅地亞狂想曲。 時舒指尖的動作停頓了須臾,很快又繼續(xù)。 她沒有出聲制止。 他的自作主張。 第34章 車子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停在南郊公館的地下車庫, 一如他穩(wěn)定發(fā)揮的車技。 時舒推開車門下車,沒等徐欥跟上,徑直走向升降電梯, 她默認(rèn)的是, 徐助理送到樓下即止。 時舒摁了電梯上行的按鍵,等待電梯的下行。 一副無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她穿著黑色的西裝外套,西裝外套里面仍搭配著那條黑色晚禮服, 而徐助理送她的那條手持則一直安安靜靜地躺在她外套的口袋里。 就在時舒站著等電梯的時候,徐欥也已經(jīng)背好雙肩包,長腿三步并作兩步跟了上來。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跟上來, 時舒抬腕看了眼腕表, 因此多言了句:“徐助理不用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