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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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后鄭溫嶠垂下了頭。 店里的燈光打在少女的前額上,看不見眼底閃爍的情緒。 白念聽到鄭溫嶠提起陳謹燃,握住筷子的手頓了下來。 上一次聽她提起還是食堂的那次。 好像這兩次的提起,讓鄭溫嶠都是以如此悵然若失的情緒拉開帷幕。 再后來,高三的壓力越來越大,每天無數(shù)的試卷淹沒了所有多余的情緒。 就沒聽她談起。 只是個別的時候,鄭溫嶠會表達難過的情緒,心里像洪流一般砸來的悲傷,難過,委屈,壓力…… 最難過的時候,都是她們彼此撐過來的。 白念夾起一片牛rou,問道:“然后你們,說話了嗎?” 鄭溫嶠想到那句“別哭”,聲音帶著壓抑的啞。 她仰頭喝了一口啤酒。 氣泡在嘴里炸開,與辛辣融為一體,刺激著口腔內壁。 被鍋里翻騰的熱氣熏紅了眼睛,鄭溫嶠再開口時,語氣帶了不易察覺的顫抖。 “感覺自己像個傻瓜,與他對視的時候眼淚掉下來,一句‘別哭’讓我心里泛起了酸澀的浪。” “我原本想的云淡風輕,靦腆寒暄。好像都沒有實現(xiàn)?!?/br> 鄭溫嶠喃喃道,好像面對陳謹燃,哪怕在心里告訴自己千萬遍那段暗戀已經結束,還是不能做回淡定的自己。 “我倒覺得,現(xiàn)在的重逢,既然是你的始料未及,不如就按照心走,按部就班地進行下去。直到你認為的‘淡定’被打碎?!?/br> “或許那個時候,才是你該思考到底要怎樣面對他這件事?!?/br> 白念想了片刻,給出自己的意見。 在沒想好究竟要怎么面對時,與其原地彷徨著糾結走哪條路才正確時,不如放下這些沉重的包袱。 有時候,順其自然就是對眼前問題迎刃而解的最好方式。 鄭溫嶠低頭咬著牛rou,垂著眸思考著話里的意思。 “叮咚?!卑啄畹氖謾C傳來信息的聲音。 “表哥說他就在附近應酬,可以送我們回學校?!卑啄钗宋亲?,雙手托著手機給白景崢回消息。 鄭溫嶠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白念的表哥是白景崢。 以前還在上學的時候,和白景崢打過幾次交道。 好像高中畢業(yè)就很少看到白景崢。 聽白念說,白景崢從七中畢業(yè)之后,去了一所很不錯的大學讀商業(yè)管理。 隨著知識和年齡的增長,白家漸漸給白景崢安排一些公司的管理業(yè)務,開始著手處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 兼顧學業(yè)和事業(yè),讓他經常工作很晚,她也總聽見白念說起這個事情。 鄭溫嶠這邊還沒從思緒里反應過來,那邊的白念已經答應了白景崢。 “今晚有免費司機送我們回校。” 白念俏皮地眨了眨眼,伸出食指,豎在唇前,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鄭溫嶠無奈地給她夾了白念最愛吃的百葉:“你這回復的真夠兵貴神速?!?/br> 白念反應過來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熱辣的氣氛充斥著整個火鍋店,周圍桌碰杯閑聊的聲音成為了這個城市為數(shù)不多的煙火氣。 吃完火鍋后,鄭溫嶠拿著大衣和白念走到店門口。 推開門,一陣冷氣涌到還在發(fā)燙的身體上。 冷意讓她被酒精短暫麻痹的腦袋有了一瞬清醒。 鄭溫嶠立刻裹上外衣,這才發(fā)覺,三月的日子。 這座城市,罕見的下了雪。 一點瑩白的雪落在眼睫上,耳廓上。 風里似乎也裹挾著細碎的冷意。 白念似乎也沒想到:“竟然下雪了?!?/br> 兩個女孩站在店前的空地上,手臂微微舉起,掌心捧著融在手心里轉瞬即逝的雪花。 雪下得很小,似乎是給這個城市的一些人,猝不及防的驚喜。 兩個人都沒注意。 一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停在距離她們不遠的地方。 車里。 白景崢抬碗看了眼時間,身側亮著屏的手機還留在白念告訴他她們已經吃完的信息。 白景崢沒有立刻讓司機開車過去,而是停在雪地的一處。 他視線落在窗戶上融化的雪,有些沉的目光落在雪地上兩個站著的身影。 目光微轉,白景崢看見了在雪地里奔跑的鄭溫嶠。 周圍基本只有她們兩個人,所以兩個人借著被辣意和酒精占滿的腦袋,用她們自己的方式,感受這場雪。 白景崢垂頭低笑了一聲。 他看了她們有一會。 從在雪中奔跑,再到兩個人攙扶著大笑,再看到鄭溫嶠用一條紅色圍巾裹住兩個人。 玩得不亦樂乎。 白景崢搖上車窗,讓司機開過去。 鄭溫嶠靠在白念身上,嘴里呢喃著什么。 白念沒有喝酒,那兩聽啤酒最后都進了她的肚子。 絲絲麻麻的醉意沖刷著腦海里的思緒,她感覺有些東西好像是抓住了,又好像從指尖脫離了。 在她眼里,眼前的景象開始有些變得光怪陸離。 車輪摩擦雪的聲音響在耳畔。 白念反應過來,拉著鄭溫嶠的手回頭。 黑色的車停在她們面前。 鄭溫嶠想起剛才吃飯的事情,表情變得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