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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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逸嘉的外公去世得早,外婆曾因為他外公的去世受到很大的打擊,剛穩(wěn)定好公司那邊的事情就將大任交到靳逸嘉的父親手上,然后自己給自己置辦了一套宛樟郊區(qū)的小平房,周圍還有大片大片的花田,連夜收拾行李去了那。 當時全家都因為老太太的這個舉動嚇得不輕,靳逸嘉的父親更是緊跟著直飛宛樟,懇求老太太回到舟廷,他可以為其安排其他住處。 可惜這件事一直周旋了三天,老太太還是鐵了心一定要住在那。 三天勸說無果,靳堯滿臉寫著挫敗從屋子里走出來,之后在默默在母親身邊安排一些保護她安全的人。 老太太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仿佛忘記了一切曾經(jīng)在舟廷的事。 也可能不是忘記,只是不愿再想起。 而靳逸嘉自小在二老膝下長大,對父親無法把外婆安置好這件事當時還和家里有過爭吵,最嚴重的一次他連著一個月都沒有回環(huán)翠莊園。 后來中考結(jié)束,靳逸嘉向家里提出想去宛樟讀高中這件事,而鐘秋瑜縱使不太舍得,但想到這孩子從小和外婆感情很好,加上之前還因為這件事和家里鬧了矛盾,便也和靳堯商量同意了這件事。 初中的最后一個暑假,靳逸嘉拎著行李來到了宛樟,一個人將行李箱的東西放在鐘秋瑜安排好的學區(qū)房內(nèi)。 他每周六都會去看外婆,老人家看見靳逸嘉眼睛都會笑彎,會拉著他絮絮叨叨說很多東西。 或許很多事情都會忘,但是重要的人不會。 外婆會給他看院子里長勢正好的繡球花,說自己還種了小番茄,也不知道來年能不能結(jié)果。 然后顫抖的手握著靳逸嘉的,羸弱的身體讓她的手使不上多大的力氣。 變故發(fā)生在高二升高三的那年暑假,那是當時近五年來最熱的一個夏天,香樟樹的葉子綠得仿佛都能滴出水來。 這樣燦爛熾熱的夏天,靳逸嘉卻永遠不想再回去。 外婆身體狀況達到新的低谷,整個人機能下降到站不直身,雨季來臨關(guān)節(jié)更是痛得無法言表。 老人身體徹底衰敗下來,不久便匆匆離世。 離世之前,她握著靳逸嘉的手,痛苦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靳逸嘉在病房里沉默了一個下午,然后參加外婆的葬禮,看上去只是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外婆去世,悲傷的浪潮讓那懵懂的感情還未滋生漫長就有點被淹沒的趨勢,那段時間他只想離開這里。 恰巧鐘秋瑜給他發(fā)消息,問他要不要這次和他們一起回舟廷,靳逸嘉想了一個晚上,最后還是同意了。 他在花店精心挑選一束他覺得最好看的花,在離開的當天說想拜托應純一個忙,說需要她幫忙去花店取一束花。 靳家安排的車泊在離校門口最近的那條街上,靳逸嘉坐在車里望向陰沉天空。 不久天空便開始落雨,靳逸嘉聽著雨點落在玻璃上沉悶的響聲,默默打開窗戶,塵土味撲面而來。 將手伸向窗外,上面粘了雨水。 隔著一條街,他看見應純單手撐傘,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摟著那束正開得嬌艷的花,還伸手格擋開斜淋的雨水,正急匆匆折返回學校。 藍色的校服褲腳都被打濕,額前的碎發(fā)也有幾絲粘在臉上。 靳逸嘉抿唇看著她,推門的手緊緊貼在門把手上,然后在某一刻,應純倏地頓下腳步,因為她看見了靳逸嘉。 對視那一刻,他難得見女孩發(fā)了愣,她目光里類似的茫然情緒讓他心一緊,眼里閃過一抹帶著猶豫的痛苦。 靳逸嘉像是窘迫至極,一點點關(guān)上車窗,然后掏出手機,雨水蹭到手機上,他的指尖早已一片冰涼。 甚至還在發(fā)抖。 【花束是送給你的。】 這條信息一發(fā)完,呼吸間空氣似乎都摻了冰碴兒,磨得人喉管一陣疼。 而應純撐著傘站在原地,目光依舊望向這里,透明的傘面一顆顆雨噼里啪啦砸落上去,有些還在閃著光。 車窗玻璃單面可視,靳逸嘉舉起手機,拍了一張應純的照片。 她的表情一片溫淡,沒有半點失落和驚愕,然后緩緩垂下眼,看向手機里的信息。 靳逸嘉被她這樣的表情弄得心底有些許刺痛,卻分不清到底是失落更多,還是這如針扎般的刺痛更多。 有些分離,確實沒有很好看很耐人尋味和期待的收尾。 埋藏在很深很深時光里的心事,除非當事人,誰也不會知道,誰也不會反復掘開那一塊心的缺口,用心叩問一遍又一遍。 那個問題的答案。 而應純忽然想起了靳逸嘉第一次和她說抱歉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 她那個時候肯定不會想到,還會和他有這么多的交集。 回憶無孔不入,鉆得人心都是酸疼。 第29章 應純后半程在餐桌上的情緒都不太高, 她自己也感覺到了,或許是因為想起了靳逸嘉第一次說抱歉的時候。 那個夏天的一場雨,本應該是最普通的一天。 可她面對的是對方緩緩上升的車窗和那一束被自己小心翼翼抱在懷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