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心那里像是空了一塊。

    “空白”沒有再提過上次信里問她的問題，應(yīng)純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和那個喜歡的人表白，畢竟信里沒有任何筆墨寫到這點。

    上次在寫信時，應(yīng)純問他現(xiàn)在還在不在舟廷，回信里他也回答了這個問題。

    在。

    次日她給空白寫了新的回信，在最后問到“我們可不可以見一面”。

    她還是有點好奇，這個人到底是誰。

    會不會是，自己身邊的某個人。

    亦或是，完全陌生的人。

    “空白”身上的謎團太多太多。

    這么久的書信往來，很難不生出一絲好奇。

    -

    平安夜的前一天是周日，已經(jīng)是深夜，應(yīng)純披了件大衣，腳踩勃肯鞋，到樓下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坐了一會。

    手心握著塑料杯的紙殼杯套，應(yīng)純捏著竹簽，插了一顆蟹籽魚丸慢慢咬著。

    杯子里的熱氣將她的下頜熏得濕漉漉的，應(yīng)純又咬破一個魚丸，這時有一對情侶走進來。

    “誒，這有小蛋糕你吃不吃？明天是平安夜誒?！?/br>
    男孩拿起冷柜里的塑料盒小蛋糕，問旁邊的女生。

    女生看男朋友的動作不解道：“今天也不是什么生日，吃什么蛋糕？”

    “誰說只有生日才能吃蛋糕？我們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慶祝日，都可以吃蛋糕?！?/br>
    女生被他話哄得覺得有道理，于是又拿了兩個包裝精美的平安果去結(jié)賬。

    “叮咚——”便利店的門再次合上，不知哪里掛著的鈴鐺發(fā)出一聲脆響。

    應(yīng)純盯著塑料杯，微微收緊了指尖。

    是啊，從來不只有生日才能吃蛋糕。

    沒過多久，遠處似乎有煙花的聲音，一聲聲炸響在天空之中，可能是高樓掩蓋，應(yīng)純沒看見彩色的火光。

    便利店里想起慶祝圣誕的歌，歡快的旋律似乎能和外面煙花的聲音融為一體。

    應(yīng)純看著手機屏幕。

    零點整。

    平安夜來了。

    第39章

    應(yīng)純覺得應(yīng)該沒有人不愿意過生日。

    至少她是這樣想的。

    很小的時候, 父母因為工作忙很少留意她的生日，更別提特別慶祝，她第一次吃到生日蛋糕, 是在她二年級的時候。

    二年級某天的一次作業(yè)是寫一篇作文, 題目叫《我最深刻的一次生日》。

    作業(yè)發(fā)下來, 同桌的小女孩扎著羊角辮，興奮地和應(yīng)純分享她上次生日的時候, 爸爸mama帶她去海洋館, 之后還去吃了披薩。

    這兩件事放在生日當天體驗, 注定是要讓一個小朋友開心好一陣的。

    同桌興致勃勃說了一個課間，然后問她。

    “你呢？你上次的生日怎么過的？”

    應(yīng)純只聽著, 未發(fā)一言, 小女孩還以為應(yīng)純不理她, 于是癟癟嘴離開座位和其他同學聊天。

    那次的作文, 應(yīng)純一個字沒寫。

    第二天語文老師把她單獨交到辦公室, 耐心詢問她為什么沒有寫作文。

    應(yīng)純的回答是：“我沒有過過生日?！?/br>
    女孩垂眸看著腳尖，眼尾已經(jīng)隱隱泛紅，眼睛里的淚水好像是下也就要涌出來，可她卻極力隱忍, 硬是沒流一滴眼淚。

    到底是年紀太小，心里藏不住事, 被老師一提心里就委屈得發(fā)酸。

    可是她心里倔，難受也強忍著。

    班主任見她這樣也明白了什么，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看向她：“應(yīng)純, 你下午放學之后背著書包來一趟老師的辦公室好嗎？老師有事和你說?！?/br>
    小女孩點了點頭，臨走的時候終究還是掉了眼淚。

    “老師,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寫完作業(yè)的?！?/br>
    琉璃般的眼珠往外涌著淚，班主任拿起紙巾給她擦了擦，告訴她沒關(guān)系，你先回去。

    老師的安慰并沒有讓應(yīng)純心里覺得好過，整個一天她都心不在焉的，直到她背著小書包來到辦公室，敲了敲門。

    辦公室里只有班主任在忙碌，老師看到是她來了忙不迭朝她招手。

    老師讓她坐在小板凳上，然后從桌子上放著的精美塑料袋里拿出一個小蛋糕來。

    應(yīng)純沁汗的手心捏著書包帶，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天是應(yīng)純第一次吃到生日蛋糕，雖然那天并不是她的生日，卻過的比以往所有生日都要開心。

    老師摸她的頭，和她說過一句話。

    “等以后你有能力獎勵自己的時候，生日蛋糕就是你送給自己最好的禮物?！?/br>
    一句話，她記了很久。

    而那塊蛋糕的味道，時至今日她依舊記得。

    不是只有生日那天才可以吃蛋糕，只要是想獎勵自己，什么時候都可以買。

    不過她現(xiàn)在對過生日這件事并沒有多執(zhí)著，只是覺得從小到大羨慕過別人太多次，羨慕多了那種情緒就像是痛苦反噬，為了讓自己失落不那么多，所以每次都假裝自己不在意。

    她從小到大最大的缺點，也是最擅長的偽裝，就是口是心非。

    -

    24號下午，柴越夏考完試，應(yīng)純?nèi)タ紙鼋铀?，然后兩個人一起吃了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