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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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為此事來,不過在這之前,孤想來問問你吳仁清案子一事?!?/br> 榮國公聲音明顯一變:“那案子是香典司的,老臣恐怕幫不了殿下?!?/br> “孤命人在萬安縣拿回來了賬冊,發(fā)現(xiàn)稅目有些對不上,再細(xì)查之下,竟也與魏家有關(guān)。”周沅直言,“那賬目龐大,孤未曾聲張,想著國公與魏家關(guān)系甚密,所以私底下來問問國。” 榮國公惶恐作揖:“老臣蒙圣上恩德,絕不敢行此欺君大逆之罪!” 周沅道:“沒有就好,那賬冊過兩日就能核查清楚,真相如何很快就能知道。” “哦,對了,國公對潁州災(zāi)情可有解法?” 月華臺無燈火,看不清榮國公已經(jīng)冒汗的兩鬢,面對太子的威脅,他仍作鎮(zhèn)定狀:“災(zāi)后無糧,此為民怨之首,應(yīng)盡早當(dāng)下?lián)苜c災(zāi)銀款?!?/br> 周沅笑笑,不再說話。 榮國公慌神告退。 見下方很快沒有了人影,蘇悠才緩緩起身。 她不太想找周沅幫忙,畢竟從剛才榮國公口中所說,他也剛被圣上訓(xùn)斥完,若自己再求他幫忙,也只會添來麻煩。 她心里想著,已經(jīng)做好了自己去找太后的打算,卻不想身前已然站了個(gè)身影。 周沅定定看著她:“你怎么在這?” 蘇悠抬頭,扯唇笑了一下:“湊巧吧……” 她今日穿的是杏色襦裙,跪的時(shí)間長了,膝蓋也被跪破了,血跡滲在衣裙上格外惹眼,連站著也有些打顫,她下意識地想折了一下裙擺。 可周沅忽然拉著她往前,腳一時(shí)酸痛到抬不起,便要摔倒。 周沅穩(wěn)住她:“這叫湊巧?” “誰讓你跪在這?” 蘇悠仍是去折弄自己的裙擺,不敢看他,也沒答。 周沅沒了耐心:“蘇悠!” “我沒事,殿下就當(dāng)沒看見吧?!?/br> 月華臺雖然不會旁的人來,但太后身邊的嬤嬤知道她在這,萬一撞見她與周沅在一起,指不定又給她扣上什么罪,蘇悠想想都覺得頭痛,她挪了幾步,繞開周沅扶著旁邊石欄自己往前走。 可她沒走幾步,身子一陣失重,待反應(yīng)過來時(shí),周沅已經(jīng)將她橫抱在了懷里。 蘇悠驚慌:“殿下-----” “閉嘴!” 周沅冷著臉色:“你便是不說,孤也能問出來。但你若不想要你的腿,就盡管下去!” 蘇悠蔫了聲,手卻無處安放。 下了月華臺,周沅停在那住,側(cè)眸看了一眼她懸在后背的手:“怎么,蘇姑娘是打算賴在這了?” 蘇悠這才將手勾住了周沅的脖子。 月明星稀,宴席也已經(jīng)散了,沿路上予良都將人提前支開了,周沅將人抱回了自己的宮殿。 將蘇悠放在軟榻上后,周沅隨即又取來了剪刀,藥粉和棉布。 伸手便要握住了蘇悠的腳踝,蘇悠往后縮,紅著臉支支吾吾道:“我……我自己……來。” 周沅卻沒松手:“你不想回城?” “想……可是我就這么走了,萬一太后……” 周沅頓了手中動作,看向她:“所以是太后?” 反正遲早都會知道,蘇悠點(diǎn)了頭,解釋道:“顧氏將我?guī)泶?,太后便要以擅闖治我的罪。” 膝蓋處的褲子被周沅剪開了,只露出了傷口的范圍,他輕輕挑開布,便見到了那破皮帶血的紫瘀痕,面色忽地又凝重了幾分:“你這般輕信人,便是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蘇悠不回話,由他說著。 眼睛時(shí)不時(shí)去瞧他一眼,淺淺燈影映在他的臉上意外的柔和,因?yàn)橐幚韨?,周沅坐得很近,而她的腿也幾乎被他握在了手里,讓蘇悠胸口也不覺加速跳動。 直到藥粉灑在傷口,那灼熱的刺痛讓她不由得縮著腿抖,嘴里不知怎么,突然就崩出一句:“好疼……” 那聲音似真疼又似嬌嗔,蘇悠自己聽了都覺得臉紅。 周沅抬眼盯了她一會兒:“我還以為,你如今是鐵打的,都不知道喊疼了。” 第23章 試探 蘇悠被他盯的臉頰泛紅,卻無處可躲。 怕疼的,她一直都怕疼,只是每次都會強(qiáng)撐著,鮮少有在人面前有柔弱哭啼的時(shí)候。但自從認(rèn)識周沅以后,在他的面前,她從未掩飾過自己。 說來也傻,情竇初開的年紀(jì)總是異常敏感,她那時(shí)擔(dān)心周沅只是因?yàn)樗木壒识咏?,所以每次都會示弱而享受著被他關(guān)心呵護(hù),從而暗示自己他是真的喜歡與她在一起。 后來時(shí)隔四年再遇見周沅,礙于自尊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過得很好,可不知道怎么,每一次相見她都異常狼狽,那種窘狀的羞赧也次次都讓她想找個(gè)地洞鉆起來。 而眼下,亦是如此。 周沅將干凈的棉布纏在她的腿上,落了一個(gè)結(jié),然后與她對視,眸中雜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蘇姑娘從前主動時(shí),也不曾見你害羞?!?/br> “……”是,她從前確實(shí)做過很多主動的事,但那都是以前了。 那僅剩的一點(diǎn)小自尊被擊垮了,蘇悠一時(shí)就被激了起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xiàn)在與殿下并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周沅明顯哽了一下, 但卻不打算與這個(gè)傷者計(jì)較:“嗯,現(xiàn)在蘇姑娘與宋公子喜事將近,自然是要忘記過去?!?/br> 他這話,在蘇悠聽來怎么都是別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