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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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惠帝坐在上方,被逼地有些頭暈目?!?/br> 傍晚的落日從西面照在殿門上,那殘輝余影傾在殿中間,而鑾座之上一片昏暗,嘉惠帝頹然坐在那,面容蒼老而疲倦。 太監(jiān)要掌燈,被他制止。 傳旨而回的內侍跪在地上回稟:“涉及的官員革職抄辦,即刻流放。太子殿下仁厚留了陳閣老一命,至于五皇子......” 余下的話內侍沒敢說,嘉惠帝卻不難猜到,自己那爭強好勝的兒子,怎么可能甘愿就蕃。 “由他鬧著吧,鬧著,好過于死在他手里?!?/br> 嘉惠帝被攙扶著起身,終是想起了一人,他問:“蘇悠如今何在?” . 新政出事前蘇景修是內閣次輔,如今他沉冤得雪,嘉惠帝重新賜了一座府邸。 只是這圣旨她接了,卻不曾在她的手里,而是給了蘇老夫人。 內侍將她帶進了宮,讓她進了那鑾殿。 偌大的朝殿里,空曠寂蕩。嘉惠帝夜里眼睛看不見太遠,內侍擎著燭臺陪在一側,緩緩下了步階。 嘉惠帝默然打量著她。 跪在那的少女不卑不亢,背脊挺直,極為清麗婉柔的一張面容,便是站在這鑾殿里也瞧不見半分柔弱,反而有一種清姿卓絕之態(tài)。 “你便是蘇悠?” “回圣上,民女便是蘇悠?!?/br> 沉默一陣,嘉惠帝忽然沉臉:“朕已經(jīng)給你爹翻了案,為何不謝恩?” 蘇悠未抬頭,頓好了好幾息,才回:“謝圣上恩德。” “呵呵?!毙λ撉榧僖?,言不由衷。 嘉惠帝還要往前走,內侍舉步要跟上,他擺了擺手。 “你很聰明,只可惜有時候聰明并非是一件好事,一個女子敢利用太子擾亂朝堂,朕便該殺了你。” 第50章 第五十章 嘉惠帝并非對蘇悠一無所知, 從陳戟被抓,他便派人去探查過蘇悠。更知道太子對她還有留念,此番費盡心思地翻案奪權, 興許就有大半的原因是因為蘇悠。 如同四年前一樣, 蘇景修一死, 太子便瘋魔了一般,奪權立派,甚至差點逼宮篡位。 今時今日與當初也并無不同。 “或許朕當初就不該賜你們婚事?!?/br> 不賜婚,興許就不會發(fā)生后來的事。 嘉惠帝看著面前的女子:“眼下他身為太子, 大朔的儲君, 朕就更不該容忍你活著?!?/br> 嘉惠帝坐在朝殿里掙扎了一天, 看著這個還屬于他的御座,卻早已對一切都無能為力。 先太子的死對他來說是沉痛的打擊,若如今五皇子再保不住, 世人又該如何嘲笑他這個父君的無能。 他做出退讓只為護著五皇子,可若將來這個君王之位只能是周沅, 那他從現(xiàn)在開始就該掌握好他的一切。 身為帝王若被兒女情干擾左右, 那這個人便不該存在。何況蘇悠還敢參與朝堂政事,私自參與查案。 蘇悠也緩緩直起了身:“若圣上這般說,民女也有一事不明,大朔律法至上, 恣意貪墨罔顧百姓性命的五皇子, 敢問圣上怎么又輕易就饒恕了呢?” “父親曾說為官有權就有責,用權便要受監(jiān)督,做了違法害民之事便不能被饒恕, 可眼下皇室宗親卻在律法之上。圣上要治民女擾亂朝堂之罪,敢問圣上, 民女所做的哪一件事是觸犯了大朔的律法,壞了大朔的綱紀?” “到底是圣上覺得民女利用太子殿下擾亂了法紀,還是圣上根本不在乎眾臣賢良的冤死,不想翻案呢?” 嘉惠帝自然不會承認,他以這個“忠孝賢明”帝君的名號,力保五皇子與陳閣老,卻不知世人早已看透了這個偏心自私,被蒙蔽了雙眼的君王。 嘉惠帝挪動了幾步身子,佝僂著緩緩回頭,眼瞼下是一片陰冷:“你此番言語如此大膽,當真不怕朕立刻就賜你死罪!”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捂著胸口,內侍急忙上前去攙扶。 81四8一6九63蘇悠跪地筆直,不懼,繼續(xù)道:“民女從未利用過太子殿下,只是父親蒙罪冤死,想替他求得一個清白?!?/br> 從一開始便是如此,她不求別人能信,但從嘉惠帝口中說出來,蘇悠只覺得為大朔能有如此的君王感到默哀。 “圣上您注意龍體,奴才讓太醫(yī)來瞧瞧……”嘉惠帝今日獨自在這朝殿上待了一整天,滴水未進,內侍在旁邊勸著,一臉擔憂。 嘉惠帝推開內侍,看向蘇悠:“你敢與朕這般說話,朕倒想知道,你要如何說服朕不殺你?!?/br> 蘇悠答得毫不猶豫:“傳揚葉氏香方,興邦濟世?!?/br> 知道蘇悠嘉惠帝笑她:“區(qū)區(qū)香方,就能興邦濟世?” “圣上低估了這區(qū)區(qū)香方。大朔盛行焚香用香,所合制的香方都是千年文化所積淀下來的,品鑒香類、應和酬唱,雅室熏香,調服香藥諸多用處,無論貴族百姓皆離不開它。試問這樣合制好的香方推行出大朔,如何不是興邦濟世?!?/br> “民女有數(shù)百年傳下來的葉氏香方,葉氏香鋪開張后有不少外番人慕名而來,并表示十分喜愛。大朔制香技藝,香具工藝,香品類型都十分成熟,放眼諸多外番,可有我大朔的香文化之盛?他們產香料卻不懂香方,何不將香方推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