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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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獻(xiàn)丹藥才得了器重,倘若是真心歸順自己,不可能不會告知他實情。 榮國公含糊道,“這事殿下應(yīng)該知道,太子已經(jīng)將人殺了?!?/br> “哦?” 五皇子是斷然不會信的,如他所料,榮國公還有異心。 至于打什么算盤,也不難猜出,無非是想漁翁得利罷了。 五皇子沒興趣再問,起身抖了抖袖口,往外走:“本宮知道了,案子的事多上點心吧。” . 年初的這些日子朝政最是繁忙,議事也是從早上到天黑,書房的燈也點到夤夜,周沅忙到脫不了身。 “殿下,昨兒圣上賞了蘇姑娘?!庇枇荚谂赃呇心鋈惶崃艘蛔?。 “有事就說。”這件事周沅知道。 “圣上問蘇姑娘有沒有看中朝中哪個大臣,要給蘇姑娘牽線……” “隨他。”因為沒有可能。嘉惠帝故意擺弄這些小動作,無非是來試探他,周沅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過了一會兒,予良幫忙整理旁邊批復(fù)完的奏文,瞧著這堆積如山,又道:“殿下,您今日還是休息休息吧,可別熬壞了身子......” 周沅抬眸,覺得他有些奇怪。 “你到底想說什么?” “是這樣的,傍晚青云樓來傳話了……”予良憋了半天,支吾道,“應(yīng)該是蘇姑娘……說是想您了?!?/br> 周沅:...... 蘇悠什么性子他會不知道,怎么可能說得出想他之類的話來。 他眸色一沉,將筆放下:“你好好說話,到底何事!” 予良很為難:“青云樓是這樣來傳話的……屬下也不知道。” 這般欲說不說,周沅也沒了心思。 想起蘇家死了人,莫非是因此又遭了麻煩事? 這幾日沒有下雪,馬車行得也快,亥時三刻便到了蘇悠那兒。 可敲了門,卻說人不在。 許媽道:“姑娘說,今兒初六,殿下會知道她在哪兒的?!?/br> 周沅:“……” 竟是一堆人與他打啞謎。 . 弦月樓獨立于水島之上,原是個茗香雅集之地,后來因為牽扯上官事就被掌柜遺棄了,蘇悠早兩年把它買了下來。 江水迷蒙,霧失樓臺,只瞥見那處星火朦朧。 樓閣里燭臺遍地,青釉三足鼓式香爐里盈著軟香,沒有外頭的寒涼,屋內(nèi)暖意融融。 周沅撥開那層層紗幔,避開地上的燭火輕腳邁入。 簡席蒲團(tuán),松木小幾,散落一地的紙張,還有一爐小火正在燒著。少女伏于案上,雙袖挽起,玉白藕臂正伸在筆洗里搗鼓什么。 周沅眉輕蹙:“你的病是好全了嗎?就這么跪在地上不覺得涼?” 聽見后面動靜,蘇悠回身看了一眼,然后道:“這兒有些亂,殿下再等等我一下?!?/br> 香典司下職晚了些,她也只是匆匆收拾了一下,又忙著手里的活,余不出手去迎他:“殿下自己找個地方先坐一坐吧?!?/br> 周沅卸了氅,將它丟在紅幾旁邊的蒲團(tuán)上,彎腰去拾起地上的紙張,又催她:“你不過來,孤怎么坐?” 蘇悠不慌不忙,將洗好的斑管用擦筆布拭去多余的水,置放在筆格上,才起身走過去。 坐在那紅幾前,然后從旁邊又端上來一個,沉甸甸的木箱子,隔在兩人中間。 揶揄道:“是,殿下如今矜貴了,想當(dāng)初來此,便是席地坐在花草地間都不講究?!?/br> 周沅愣了愣,繞有趣味地看著她:“你如今還學(xué)會故意曲解孤的話了?!?/br> 外頭風(fēng)吹江面,水浪聲如銀鈴,屋內(nèi)的燭火也被透進(jìn)來的風(fēng)吹晃了幾下。 蘇悠還身著官袍,墨發(fā)束成冠,兩鬢的發(fā)絲因為收拾屋子太久,松得有些雜亂,那似清水的眸子里泛著些無辜:“我哪里冤枉殿下了?” 周沅笑笑沒答,只問:“怎么今日想到要約孤來此?” 四年前,他與蘇悠來游船來過這弦月樓,那時兩人正處于曖昧期,她便是在這間屋子里,與他表明心意。 約他來此,周沅有些驚喜。 蘇悠彎眉:“匆忙了些,還沒來得及備好,殿下莫要嫌棄這遲來的生辰禮。” 案幾上的小木箱里,是一整排香墨條。 “制作香墨的時間較久,不過好在趕上了,我待會兒清理出來,再描一層金臘便可以了?!?/br> 何止比較久,燒好洗凈的煙要陰干一年,輔以甘松、藿香、零陵香、龍腦……等香料錘打至萬遍壓制成型,最后將這香墨條在木箱里用草木灰吸濕。 所以為了這禮物,提前準(zhǔn)備了一年。 蘇悠低頭去處理箱子里的墨條,周沅瞧著她,眼眸的深處忽地跳出一簇亮光,欣喜半晌,才問:“所以今日,當(dāng)真是你要孤來的此處?” 自從除夕那晚之后,兩人就沒有再見面,周沅擔(dān)心她會被蘇浩那些話給影響,很想親口告訴他自己從未怪過她,卻又怕這般提起,又讓她讓傷心。 他頓了頓,湊前捧著蘇悠的臉:“蘇悠……” “殿下。”他這般欲言又止,蘇悠知道他想說什么,打斷道,“我知道,殿下若是怨恨我,恐怕連見都不會見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