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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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落到今日這副田地,確實與五皇子脫不了干系,不管是過完還是現(xiàn)在,蘇悠知道秦怡兒內(nèi)心必然是煎熬至極,聽她這般說,她有些不忍心。 但見五皇子一事,終究是要問過周沅。 周沅執(zhí)書瞧著,神色淡然,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事:“讓她去吧,孤吩咐人看著她就成?!?/br> 蘇悠:“嗯,多謝殿下?!?/br> . 嘉惠帝的本意是將五皇子貶為庶人將其流放或是幽禁余生,但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讓周沅處理,便暫時囚在冷宮。 冷宮不比月華宮,就是一座廢棄的宮殿。年久失修雜草叢生,枯井院里鼠蟲肆意爬行,一股腐爛的氣味彌漫著。屋內(nèi)也沒好到哪里去,四處屋頂洞穿,陽光漏下,能清晰地看見那些飄蕩在光底下凌空飄蕩的細碎塵埃。 佇立枯枝上烏鴉時不時叫兩聲,屋里的人仿若不聞,蓬頭垢面,死氣沉沉。 不知多久,院子小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領(lǐng)路人的聲音傳入了屋內(nèi):“娘娘,您小心。” 原本一臉死寂的人倏然握緊了雙拳。 秦怡兒沒有進去,只站在院子外,她牽唇輕笑,笑得蒼涼至極:“昨宵春夢,今朝冷宮,這一晃,竟是過去了五年?!?/br> “如你所愿,秦家落敗了,這五年里我也過得無比的惡心。但一想到你都沒死,我便也咬牙撐下去了?!?/br> 她的聲音很輕,聽著有些虛弱:“你母妃對我處處打壓,恨不得我死,而你負心無情,為了皇權(quán)不擇手段,連我秦家也不惜利用,你的心……難道就不會有些許的愧疚和不安嗎?” 里面的人良久都沒應(yīng)聲。 秦怡兒謔道:“你這樣的人,也不會有后悔的時候,若重來一次還是會選擇如此……但我絕不會再回頭?!?/br> 枯枝上烏鴉停了聲,她抬頭望了一眼,忽爾釋懷一笑:“周策,你時盡運盡了?!?/br> 白晃晃的日光從屋頂灑落在周策的臉上,臉色死氣的青白,他的喉嚨里發(fā)不出聲音,耳朵里卻全是少女彎眉朝他走來喚他“策哥哥”的輕脆笑聲。 隨著門撕拉合上,像是夢境被挑破,那道日光也逐漸消失。 是啊,他時盡運盡了。 日落時分,冷宮起了一場大火,由于位置偏僻,等人發(fā)現(xiàn)時,囚禁周策的屋子已經(jīng)燒塌了,禁衛(wèi)將尸體撈出來時,在屋角處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盛油的陶瓷灌,盤查之下發(fā)現(xiàn)是后宮秦妃之物。 嘉惠帝派人去后宮問罪,秦怡兒也已經(jīng)懸梁自盡了。 蘇悠聽聞這消息時,心中不免有些悲憫,盯著面前那微弱的燭臺愣神了好一會兒。 周沅瞧著她,寬慰道:“你又何須自責,這樣的結(jié)果于她,未必不是成全。” 派人隨著秦怡兒去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知道了秦怡兒的目的,但他沒有插手阻止,反而由他們自己選擇。 蘇悠低眉:“我只是在想,很多事情一旦作了選擇,便再也沒有了回頭的余地......” quot;那是他們。quot;周沅放下手里的書,傾身過去將她攏在懷里,“你在孤這,永遠都是孤的首選,不會有例外?!?/br> 周沅的傷口恢復(fù)的很好,毒也已經(jīng)解得完了,太醫(yī)道修養(yǎng)一段時日便可痊愈。遂妙慧師父出宮那天蘇悠也同去請辭,想著新政推行香典司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她這般留在宮里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周沅卻將婚書遞到她面前:“都已經(jīng)賜婚了,孤的太子妃?!?/br> 那婚書,是新制的,用得不是硬白紙,而是錦緞,金線鎖邊,教她怎么撕都撕不壞的那種。 蘇悠接過,疊放在胸前,然后道:“這有什么影響嗎?” 周沅險些被她這模樣給氣到,軟聲哄著:“你這樣出去沒多久又要回來,不如留在這陪著孤。你若覺得悶,便來孤的書房,一同聽聽新政事宜,如何?” 蘇悠神色未動。 周沅倏地捂著腹:“孤這傷還有些隱隱作痛......” 蘇悠無奈:“最遲春闈一過?!?/br> “好。” 便是這般說,然后事情根本不是料想的那般。 白日里周沅與朝臣在書房商議政事,留她在書房的里間旁聽,待中途休息時,他便尋進來,二話不說要與她耳鬢廝磨的羞纏。 明明前一刻還是端嚴肅穆,威嚴赫赫在議朝事的太子殿下,一身金蛟黑袍衣冠楚楚,一絲不茍??上乱凰矒嶂陌l(fā),變得妖邪無比。 壓著她,吃凈她唇上的胭脂,還使壞道:“別出聲,不然外間的人,該聽見了......” 很離譜, 蘇悠羞得想找地方鉆起來。 好不容易挨到了春闈結(jié)束,她再次與周沅提出要出宮,可巧得這日他竟不在東宮,問及呂公公才知,他去貢院巡視去了,晚間才回來。 日暮時,人倒是回來了,可她尋著又饒了一圈,結(jié)果予良告訴她,政事纏身,還在勤政殿忙著。 蘇悠知他是故意避著自己,干脆也不管了,想著明日自行出宮去,料想也不會有人膽敢攔著她。 近些日子她雖然一直住在東宮,但與周沅是分開的寢殿,因為朝中政務(wù)繁多,夜間他倒是很安分地休息在自己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