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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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要脫嗎?”周鳴耀攥緊最后一件貼身衣服,嚴肅斂眉。 薄薄的貼身秋衣托出肌rou輪廓,隱約數(shù)了好像有六塊,看得沈姜“熱血沸騰”。 仗著他看不見,她的目光肆無忌憚落在他的小腹。 憋著笑看入迷了,她好久沒回答。 周鳴耀又問了一遍,她才回:“當然要脫?!?/br> 其實秋衣這么薄,根本用不著脫。 她剛才一直不說話,周鳴耀猜到了她在看自己,或許是在看他的臉,或許是在看他的身體,那被秋衣熨帖緊致的腹部肌rou。 想到這里,他喉結(jié)滾動,更緊張了。 少年微微轉(zhuǎn)身,揪住衣擺繃直了身體:“那,那麻煩你先出去,我自己換就好了?!?/br> 沈姜戲謔挑眉:“沒事啊,大家都這么熟了,怕什么?” 狹小的衛(wèi)生間傳來幽幽的檸檬香薰味,知道她又在逗他,周鳴耀無奈:“沈姜。” “干嘛哦,用這種教育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們現(xiàn)在可不是上課,你也不是我的老師。” 周鳴耀拿她沒辦法,語氣軟化:“你在這里,我不好意思……” “你是男的,難道還怕我這個女的吃你豆腐???” 少年手足無措:“……別鬧了,沈姜,你快出去吧?!?/br> 他還是不發(fā)脾氣,只能“卑微”懇求她出去。 這樣的包容沈姜頭一次體驗到。 江薈珠不可能包容她,爸爸可以,但也不是無節(jié)制地包容。 只有周鳴耀,他像個沒有脾氣的木頭人,不,他也不是木頭,他會笑,會蹙眉,會溫柔地說:“別鬧了,沈姜?!?/br> 不知道為什么,她很喜歡聽他說這句話。 這會讓她生出一種奇怪的滿足感。 至于滿足什么,她不懂,只覺得周鳴耀好戲弄好欺負,沒人比他更好欺負了。 …… 江薈珠開車帶沈姜和周鳴耀去宴會廳,陳賀鈞陳柏焰各自開車。 這倆父子跟沈姜母女一樣,不能湊一塊兒,湊一塊兒就得吵架。 十一月的天,氣溫從五點開始降,早中晚三個溫度。 寒冬臘月,風(fēng)帶刺刀,刮在臉上的時候有點刺刺的疼。 上車前江薈珠瞥了沈姜和周鳴耀一眼,最后夸了少年一句:“很好,形象氣質(zhì)都不錯,老師沒看錯你?!?/br> 周鳴耀靦腆垂下腦袋。 沈姜撇嘴,失落地別過頭看窗外景色。 …… 生日晚宴定在了榮市最大最豪華的酒店,酒店大門口擺上了江薈珠生日宴會的告示牌,派頭十足。 進了酒店,空調(diào)打得高,一進來就忍不住脫掉棉襖外套,露出內(nèi)里單薄美麗的禮服。 周鳴耀的棉襖也被沈姜強制脫下,一并交給了服務(wù)員。 三人一路來到宴會大廳,撲面而來的奢華氣息配合明亮的水晶燈,亮到即使雙目失明的周鳴耀也能感受到一團暖黃色的光照在臉上。 他慶幸自己看不見,如此盛大莊重的場面,看見后一定會更令人緊張吧? 大廳兩旁擺滿了豐盛的酒水甜食和獻花,晚宴會在這里進行一到一個半小時,一個小時候,可以到隔壁的白云廳吃飯,現(xiàn)在是社交時間。 這里是江薈珠的主場,正裝出席的各界有為人士端著酒杯朝她走來,親切貼面,熱絡(luò)交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又分開,優(yōu)雅舒緩的小提琴樂和清脆的酒杯碰撞聲交迭響起。 置身其中,不知何夕。 沈姜和陳柏焰自小就適應(yīng)這種大場面,逢人便笑是習(xí)慣,只有周鳴耀亦步亦趨跟在幾人身后,拘謹?shù)哪优c四周格格不入。 然而誰都不知道,就是這樣一個拘謹青澀的少年,竟是除了江薈珠以外的“主角”。 沈姜和陳柏焰無聊地跟那些有名人士的子女聊天的時候,會場小提琴音樂忽然停止,強烈的一束燈光灑向宴會臺上的江薈珠。 “各位,很高興大家能來參加我的生日晚宴,除了慶祝生日,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要告訴大家。” 臺下一雙雙眼睛變得好奇而期待。 歲月從不敗美人,氣質(zhì)這一塊江薈珠永遠拿捏地死。今天也是一套剪裁合身的旗袍,墨蘭墨梅,清傲絕俗,將她的窈窕身段勾勒地淋漓盡致。 江薈珠氣場強大,站在宴會臺正中央,美眸輕輕轉(zhuǎn)向會場側(cè)方的一位少年。 “來,鳴耀,到我這里來?!?/br> 她的聲音溫柔極了,沈姜的記憶里,mama上次對她這么溫柔,好像是幼兒園時期吧? 周鳴耀在陳賀鈞的帶領(lǐng)下上了宴會臺,因為看不見,上階梯的時候速度格外緩慢,像調(diào)到了慢動作。 宴會臺與場下距離不遠,近在咫尺,大家能清晰地看見這位盲少年的五官。 這是個十八歲的少年,身姿頎長,高高瘦瘦,清朗的眉,秀麗的目,琥珀色的瞳像玉石。 他安靜站在江薈珠身邊,眉眼清峻,朦朧美好,仿佛童話中走出的王子。 而他沒有焦距的目光,正巧不巧的落在了沈姜的臉上。 她好像看見那雙琥珀色的瞳孔在碎金的水晶燈下,變作熠熠的金粹。 如果不是確定他是盲人,沈姜真會以為這少年是在與自己對視。 雙頰莫名一熱。 眾人的眼睛隨著這位氣質(zhì)出塵的盲少年一步一步走上臺,好像呼吸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