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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提燈在線閱讀 - 第66章

第66章

    “怎么辦?”馬金武蠢豬一樣看著她:“能怎么辦?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你能斗得過他混過黑的爹?”

    空氣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

    被沈姜狠揍了一頓,這口氣馬金武說什么也咽不下去, 金菲菲也是間接“受害者”,當(dāng)然也不會善罷甘休。

    然而他們這種平民子弟, 又都是窮學(xué)生, 敢跟人有錢有權(quán)的大佬斗嗎?

    真就只能是那句話: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

    但是,不敢找大小姐的麻煩, 還不敢找大小姐“狗腿子”的麻煩嗎?

    眾人的目光一致投向了消失已久的蔣勛。

    他還是老樣子,每天技校出租屋來回跑,只是那件事后沒再聯(lián)系過他們。

    像沈姜一樣,他跟他們絕交了。

    馬金武和金菲菲兩個人在家養(yǎng)了六天的傷, 六天后帶上兄弟們在蔣勛經(jīng)常路過的巷子蹲他。

    蔣勛是個生活作息很有規(guī)律的人,每天下午六點(diǎn)準(zhǔn)時從學(xué)校出來, 馬金武幾個看準(zhǔn)了時機(jī)撈起麻袋往他頭上套。

    孰料動作慢了一步,蔣勛避開了麻袋, 反手一拳錘在距離最近的馬金武臉上。

    “我艸你……”一句話未說完,就被蔣勛一腳踹地后退兩步。

    蔣勛十四歲就在社會上混, 打架斗毆沒有他不擅長的, 還在少管所關(guān)了兩個月,放出來后無所事事, 房東建議他去技校學(xué)習(xí), 學(xué)個一技之長出來好找工作, 也不至于每天游手好閑。

    放浪本就不是蔣勛的意愿, 如果可以, 他當(dāng)然也想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學(xué)生, 親人離世的打擊讓他萎靡了一段時間, 后來被點(diǎn)醒倒也不算晚。

    但在上學(xué)前,他已經(jīng)結(jié)識了馬金武一群人,他以武力征服了他們,現(xiàn)在鬧掰了,從前稱兄道弟這會兒卻沒人選擇他,而是選擇了馬金武。

    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確實(shí)是個失敗的人吧。

    單刀匹馬哪里打得過眼前六個男生,蔣勛一路后退,直到撿到一根廢棄欄桿,愈加兇狠地迎戰(zhàn)。

    有工具就是不一樣,蔣勛打架本就狠厲,幾乎是不要命的打法。

    打到最后,幾乎成了蔣勛和馬金武的互毆。

    兩個人都撿了棍子,這時候就比靈活性,二十三歲的馬金武,無論是體型還是敏捷度,都比不上十九歲的蔣勛。

    蔣勛對準(zhǔn)他的臉招呼,棍棒擦過他的鼻尖,瞬間血流汩汩。

    馬金武痛苦哀嚎,蔣勛趁機(jī)上前攥住他的手腕,狠狠用力,反手一擰。

    馬金武被迫扭身,直接栽倒在地,渾身上下每一個細(xì)胞都叫囂著痛苦。

    蔣勛揪住馬金武的頭發(fā)來回撞墻,一下比一下狠。

    平整的水泥墻很快撞出血印子,紅艷艷的一團(tuán),像糜i爛的心臟,血rou模糊。

    “別打了別打了!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蔣勛打紅了眼,他現(xiàn)在就是一只失去了理智的野獸,只管打,不管后果,渾身戾氣逼得人不敢靠近,也壓根聽不見旁人的話。

    直到后來幾個男生協(xié)力將蔣勛拉扯開,才保住了馬金武一條小命。

    女生們哆哆嗦嗦打開手機(jī)撥打120,空氣里滿是塵土與血腥的味道。

    “馬金武,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覺得你現(xiàn)在還能站在這里跟我打架嗎?”

    如果上次那事兒得逞了了,按照沈家人的脾氣,馬金武可不只是住幾天院這么簡單。

    馬金武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兩眼緊閉,不知是聽見了不想回應(yīng),還是被打得昏厥無法回應(yīng)。

    蔣勛蹲在他身邊,點(diǎn)燃一支煙。

    他沒抽,夾在指尖靜靜看它燃盡,就像馬金武的生命,隨著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流逝。

    “馬金武,下次……寫好遺言再來找我?!?/br>
    嗚哇——嗚哇——

    拍了拍馬金武毫無知覺的臉,蔣勛起身,踩著救護(hù)車的警笛聲越走越遠(yuǎn)。

    有些人,注定是獨(dú)居動物,有些人,一開始就不該強(qiáng)行融入。

    擦了擦額上血跡,蔣勛漫無目的走在繁華的大街,他忽然想起之前答應(yīng)過沈姜,一輩子都不打架的諾言。

    如今,他們不再是朋友,他也食言了。

    看街上車流不息,人來人往,萬家燈火沒有一盞屬于他。

    蔣勛帶著一身傷蹲在御景灣小區(qū)門口,他想看她一眼,就一眼,最后一眼。

    沒想到還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

    審視又銳利的目光一層一層將他剝開,蔣勛扔掉香煙局促站起身:“沈,沈姜……”

    黃昏很亮,她迎著西落的斜陽來到他面前,一身淺藍(lán)色羽絨服被暖光照得格外柔軟,迎面卻對上她冷冰冰的目光。

    “說了絕交,能別來煩我嗎?”

    一股涼意穿透身體,刺入骨髓。

    “我……我沒想煩你?!?/br>
    沈姜懶得理他,扭頭,徑直從他身邊越過。

    只是他的目光實(shí)在灼熱,沈姜最后沒能忍住,停下腳步返回去問他:“你又跟誰打架了?”

    蔣勛臉上暗藏欣喜,覺得傷口都不那么痛了。

    “馬金武?!彼f。

    沈姜雙臂環(huán)胸,嗤笑:“干什么,內(nèi)斗???”

    蔣勛苦澀地笑:“不算,應(yīng)該是外斗?!?/br>
    沈姜挑眉,有點(diǎn)意外:“你們掰了?”

    “嗯?!?/br>
    “……挺好,報應(yīng)來了?!?/br>
    聽見沈姜諷刺的話,簡直比挨打、比剜他的心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