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趙德亭也是一驚:“我堂姐自顧小姐開蒙便教導她,一向叫的是個乳名,她也沒有告訴我學名,我竟不知,兩人的名諱如此相似??!” 這么說著,也沒搞清楚萬鴻博的用意:“師姐,我知道你忌諱那顧衙內(nèi),可是,總不能因為這個,便……” “我不是這個意思!”萬鴻博急急打斷,“德亭,今早刺史書信到來,我便覺得不妙。你先聽我說一件事……你再幫我想想,這事可能不可能發(fā)生?!?/br> “什么事?師姐但講無妨!” 萬郎君早就起身了,知道這話不能片刻結(jié)束,便下廚去做了些簡單的果腹點心。準備得差不多,又見兩人說到這里,便請去書房坐下,親手奉上茶點,陪坐在一邊。 不多時,阿光得了消息,也匆匆梳洗,趕到書房來。 知情人齊聚,萬鴻博這才說起: “我們做個假設。假設有這么一回事:這京城的顧影小姐,她并沒有在路上耽誤時間,而是如期到了河東縣。那么她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拜訪遠親,顧縣令。” 這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判斷了。眾人點了點頭。 萬鴻博又道:“然而,和顧影一照面,顧縣令便發(fā)覺,這顧影小姐,和自己那紈绔子女,顧穎衙內(nèi),生得是一模一樣?!?/br> “這……”趙德亭猶豫了。 萬鴻博遞過關文復本。趙德亭翻開顧影的面貌描述,只見身量、膚色、眉眼,無一不符合,心中信了兩分,將復本遞于萬郎君。 萬郎君接過一看,冷汗都流到了腮邊:“莫不是……她看兩人生得相同,名姓又是同音,就起了李代桃僵的惡毒念頭?” “什么?”這也是阿光不曾預料到的走向。 他從萬郎君手里接過關文,一面翻看,一面聽得萬鴻博道:“那時我們兩家鬧得很僵了,沒有注意過彼此的動向。顧家忽然來了個遠親,就這么被留下來,充當了顧衙內(nèi),我們自然無從知道?!?/br> 萬郎君插言:“慢著!先生這話里有個漏洞?!?/br> 阿光也明白:“如果真如娘親所說,顧衙內(nèi)被更換了,那她自己為什么不知道?她是怎么失憶的?” “落水。”趙德亭接口道,“顧衙內(nèi)……可能是顧小姐,我偶遇她,為她把脈,發(fā)覺她的心肺確實有些問題,肺中滯塞,或許是還留有殘水。她有時會覺得嗓子癢、氣悶,也是符合落水之人的癥狀?!?/br> 萬郎君又問:“溺水之人或許昏厥,或許會生病,可怎么會像我們見到的這人一樣,忘記自己是誰?而且她忘一半,記得一半。記得的恰好是為人處世、寫書寫文,這也太離奇了吧?” 萬鴻博道:“或許有不為人知的藥物或秘法……” 萬郎君嗤了一聲:“前兒還說我們怪力亂神,先生自己看看,你說這個可能,簡直荒謬?!?/br> “至少這里面沒有什么復生、鬼魂的勞什子?。 比f鴻博十分不服。 阿光最關心的是:“那我們怎么確信,現(xiàn)在這個會道歉、會寫文章的顧影,就是京城的顧小姐?” 趙德亭道:“雖不能確認她是顧小姐,但我能確認,她絕不是顧衙內(nèi)。把脈的時候,我就察覺她的體魄不如小時候強健,只以為是顧衙內(nèi)這幾年花天酒地傷了身子。如今回頭想想,那就是一個普通的書生勞累病弱的脈象,并不是一向逞勇斗痕的顧衙內(nèi)應有的脈象?!?/br> 只是,這種事怎么能當做證據(jù)呢? 阿光皺著眉,苦思冥想。 “解決不了的問題,不止這一處。”萬郎君道,“不如這樣,我們不要再推測那些可能。我們能肯定,以顧家那一門衣冠禽獸的秉性,出不了善類。顧小姐落入她們家,經(jīng)歷了落水、失憶,不知道以后還有什么危險。我們要想個辦法,把人保護起來,再慢慢追根究底?!?/br> “我同意?!壁w德亭第一個點頭。 “我也同意?!卑⒐獠攀亲罱咏嫦嗟娜?,他最希望假設成真,最希望女主角是無辜的。 萬鴻博沉吟一會,決定:“好,我們不要打草驚蛇,派個人跑一趟,像平常一樣把她從家中請出來?!?/br> 萬郎君想要穩(wěn)妥,便叫了自己的陪房來。 不曾想,說了事,那陪房臉色難看,道:“還請個什么?肯定不在家!” “你如何知道?” “郎君,今兒一大早,我那渾家去城外菜市采買,正被顧家的馬車沖撞,翻倒在地。那縣衙的惡奴又揚起馬鞭抽了他幾下子,罵他不長眼,擋了衙內(nèi)的道!” 那陪房紅著眼圈,咬著牙,一臉憤恨,卻不知向誰發(fā)。 房中各人面面相覷。 “出城?這怎么可能?” 第132章 兩樣為人 那陪房是萬家的老人兒了, 和趙德亭也熟悉。她見此時屋里沒有外人,就向萬郎君抱怨道:“前幾天,顧衙內(nèi)還上門來, 裝得是人五人六的模樣,說什么知錯就改,一直在家讀書,沒曾想全是騙人的!我渾家看得清楚, 那些惡奴都背著弓拿著刀, 牽著半人高的惡犬, 約莫是去打獵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