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必應(yīng)的好心男同學(xué)
腦海一片空白。 白水心撐著臉呆呆盯著飛機劃過天際留下的線尾云,直到連云層都漸漸消散,腦海里也沒整理出什么具有建設(shè)性的狡辯。 在天臺磨蹭到預(yù)備鈴打響,她最后確認了一下手機,肖則禮還是毫無回應(yīng)。 說不定是沒看到 學(xué)霸怎么會在神圣的知識殿堂里面玩手機呢! 懷著僥幸心理她悄悄從教室后門溜進去,果然午休時間大家各聊各的,唯獨肖則禮端坐在課桌前,看起來在寫一本競賽真題冊,連落筆的頻段都規(guī)矩的有跡可循。 很好! 學(xué)霸請你保持住對學(xué)習(xí)的尊重然后等茜茜回來一起認錯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整個下午的所有課程,白水心都舉著書本露出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肖則禮看,生怕他突然拿出手機,好在學(xué)霸的學(xué)習(xí)態(tài)度和定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相比,白水心連盯梢都開始走神了,只覺得他不動如山的背影寬闊挺拔,她腦海里幻化出幾個小人在上面攀巖,不管往哪邊爬都不會掉下來,真是很有安全感的背影。 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在語文老師說“把試卷收上來”之后,學(xué)校放學(xué)了。 鄭小茜還是沒有回來。 “……” 白水心又懷疑又難過,天哪,信誓旦旦說的那么絕對,難道說她的好朋友也是社恐嗎。 放學(xué)時間過去了十分鐘,她終于拿出燙手山芋般的手機給鄭小茜打了個電話。 沒響兩聲就被接通,電話對面?zhèn)鱽頍狒[模糊的動靜。 “小水!” 搶在她開口之前,鄭小茜說話的聲音壓低了也壓不住興奮勁,“我要出道了??!” “???” “我現(xiàn)在在公司,已經(jīng)準(zhǔn)備簽新合同了!等我出道以后你就有大明星朋友啦嘿嘿!” “啊,恭喜你!” “我感覺像在做夢!等一下哦,”電話那邊有人叫走鄭小茜,說了幾句之后她又回來,“這幾天我可能都去不了學(xué)校了,你自己吃飯可以嗎?” “嗯嗯,你先忙吧。” 恍惚掛斷電話,白水心看向窗戶上倒映的自己的臉,眼角眉梢還浮現(xiàn)著被感染的笑意,她跟自己的倒影對視了幾秒鐘—— 等下?我原本要說什么來著? 回憶到一半,玻璃上的一道影子穿過教室空蕩的課桌模糊走到面前,少年清冽干凈的氣息清晰籠罩下來。 “你的語文試卷還沒交?!?/br> 肖則禮的聲音就算沒有波瀾也給人一種家教良好的禮貌感。 白水心猛然回神—— ??!還有這件事! 她抬頭對上肖則禮的目光,他應(yīng)該是被老師托付,手里拿著一迭試卷,雖然全班只剩下白水心沒有交,他的態(tài)度里依舊只有提醒沒有催促。 天哪,我居然給這樣的好學(xué)生發(fā)了性sao擾信息。 白水心非常難得地感到羞愧。 她慌忙在課桌里摸了幾下,摸出下午發(fā)的語文試卷,抽出來一看,上面一個字也沒寫。 “……” 對了,她下午就顧著盯肖則禮了。 “額” 她停了一下,心想要不你直接跟老師說吧。 但是肖則禮掃了一眼空白的卷面,依舊十分善解人意的樣子,“你慢慢寫?!?/br> “可是……” 我不想寫??! 從小到大她只要一想反駁又不敢講,眼睛就輕易泛起水汽,放在以前這是個能夠讓她得到好處或者滿足要求的好習(xí)慣,但是現(xiàn)在這種可憐兮兮的委屈感就顯得很不合時宜了。 因為肖則禮好像誤會了。 他低頭看了她一會,態(tài)度溫和的甚至有點像在安慰她,“別著急,我晚點再交上去?!?/br> QAQ ??? 不需要吧。 不管旁人怎么夸肖則禮,白水心始終覺得他是個很難打交道的人,現(xiàn)在她的小動物本能般的預(yù)感又一次在他理所當(dāng)然的注視下得到應(yīng)驗。 她只好攤開試卷,老老實實開始寫字。 如果是其他科目,她還可以作弊抄襲快速寫滿卷面,但是語文試卷實在是…… 艱難寫到一半,揉著酸痛的手腕,她抬頭才發(fā)現(xiàn)肖則禮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在教室,好消息是他的手機依舊放在桌屜里沒有拿走,白水心盯著他的手機看了兩秒,一個大膽的想法涌上腦海。 她能試出他的手機密碼嗎? 不試試怎么知道。 她做賊似得環(huán)顧四周,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教學(xué)樓格外安靜,確認沒人經(jīng)過之后慢吞吞摸到肖則禮的座位,拿出他的手機,鎖屏往下一拉,顯示出從上午開始的未讀列表——他果然沒來得及看消息! 肖則禮這樣的人會用什么數(shù)字作為密碼? 他的生日? 額不知道他的生日。 學(xué)號? 額這個也沒了解過。 電話? 額好像給過但是她沒存 …… 思維陷入僵局,白水心決定先試試自己常用的密碼。 000000。 密碼錯誤。 她第二常用的密碼是111111,才輸入到第三個1,啪地一聲,整個世界好像被按下靜音鍵的電視機,頭頂上的燈光、嗡嗡的空調(diào)和閃著紅光的監(jiān)視器剎那間全部斷電。 黃昏的余暉斜落進來。 白水心怔然抬頭,不知道什么時候肖則禮竟然站在在教室前門,安靜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長很長。 “……” 對視了幾秒后,是肖則禮先開口,“停電了。” “哦。” 白水心拿著他的手機,屏幕的光幽幽映在臉上,眉眼間都是無措的茫然,真教人不忍心質(zhì)問,不過肖則禮顯然不是普通人,他依舊是那副禮貌的口吻。 “你在干什么?” “哈哈…啊、就是覺得你的手機真不錯?!?/br> “白同學(xué)?!?/br> 無聲的壓力隨著影子迫近的距離逐漸加劇,白水心皺著臉沒有堅持多久,在他停下腳步前就坦白,“我在試你的密碼?!?/br> 他好像笑了,但又好像只是黃昏中模糊的一個幻影。 “為什么?” “有條信息……”白水心把手機遞還給他,小聲解釋,“我不是故意發(fā)的?!?/br> 肖則禮接過手機,卻沒有繼續(xù)點開看也沒有揪著不放,反而問,“試卷寫完了嗎?” 哈? 你有點太愛學(xué)習(xí)了。 白水心本來就心虛,這下更加不敢反駁,說了聲“沒有”就回座位老老實實地繼續(xù)寫字,窗外橙黃色的光線把她的字照的歪七扭八,寫一個標(biāo)點符號也能轉(zhuǎn)折三次才算完。 語文作文真是大難題。 因為白水心覺得自己不太會編瞎話。 好不容易筆跡擠滿整張試卷,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從澄亮的蔗糖色變成熬煮過的砂糖的顏色,她才剛放下筆,肖則禮就走了過來。 中午給他發(fā)了sao擾信息,下午拿他的手機被抓包,還不寫試卷連累他一起留堂,毫無疑問肖則禮目前是白水心人生中最感到愧疚的人,她雙手捧起試卷恭敬地遞給他。 然而肖則禮只是隔著紙沿瞥了她一眼,隨手接過試卷,又更加隨便地輕置在旁邊的空桌上。 白水心茫然地看著他。 聽見他禮貌發(fā)問。 “所以,那條信息是你給我發(fā)的?” “……” 一瞬間白水心腦海里涌出很多念頭,例如說這只是游戲懲罰,例如供出鄭小茜,但是想到好閨蜜即將出道,她腦海里的想法就七拼八湊混雜成一大堆新聞體—— 新晉小花身陷校園sao擾事件 論偶像素質(zhì)的培養(yǎng) 女星不為人知的輕狂往事 “………………對、對、”她憋的臉都紅了,閉上眼睛蚊子似的擠出聲音,“對不起。” 課桌劃過地板往后移的聲音,突兀而尖銳,在寂靜空蕩的教室里激起輕微回音,桌子上的筆掉了下去,一直滾到講臺邊上。 白水心睜開眼睛,看見肖則禮靠坐在桌沿,長腿展開幾乎把她整個人圍起來。 “?” 迎著她困惑的目光,肖則禮似乎笑了。 男生撐開雙腿的姿態(tài)像是一種不吝嗇的討好的展示,而低垂的目光又是毫無疑問的壓制性的俯視。 他的語氣平靜的甚至有些輕松。 他問,“不是要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