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頓飯
“外面有人……” 她小聲提醒肖則禮。 肖則禮頭也不抬,回,“別管?!?/br> 很難不管。白水心說,“……但是、好像是我哥。” “……” 餐廳的包廂內(nèi),一張圓桌。 白硯點(diǎn)完菜把菜單遞過來,白水心握在茶杯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因?yàn)樗牧硪恢皇值拿扛种付急恍t禮緊緊扣住,絲毫沒有活動的空間。 她低頭假裝自己根本沒看見。 此情此景讓她忍不住開始疑惑。 她跟哥哥吃飯很正常,她跟肖則禮吃飯也很正常,但是……等下,他們?nèi)€人是一起吃飯的關(guān)系嗎? 下車前她想過很多種說辭應(yīng)對哥哥的怒氣,向來體貼的肖則禮卻好像根本沒發(fā)現(xiàn)她滿臉“糟糕了”的忐忑,在昏暗的車廂中將解開的扣子一粒??刍厝?,慢慢握住她的手。 白水心推門的動作頓住,下意識掙開,又想起他被掙開的反應(yīng),只好回頭弱弱地明示,“你……還不松手嗎?” “為什么?” “外面是我哥?!?/br> “你已經(jīng)說過了?!?/br> “……”什么?早戀這么囂張?白水心很誠實(shí)地告訴他,“我哥要是打你,我管不了的?!?/br> 肖則禮平淡道,“那他要么打死我,要么只能看著?!?/br> 白水心:“……” 白水心震驚地:“是開玩笑的吧?” “沒有?!?/br> “……” 她輸了。 結(jié)果就是下車的樣子像是把肖則禮拖到白硯面前,稱得上罪證展示,上一次她喝醉了無法無天,這一次,白硯投過來的目光中,壓迫感非常清晰,一寸寸無言地襲來。 干什么? 她、她膽子很小的…… 膽小的白水心默默退到了肖則禮身后。 “這、這是我們班的班長……”她藏在少年的身影里小聲說,“他……嗯……好心送我回家、” 她聽見白硯輕笑了一聲。 有可能是被氣的。 “不用介紹,我們見過?!卑壮幍哪抗鈷吡艘蝗?,從兩個人交握的手上移開,語氣慢條斯理,“現(xiàn)在想起來……不止一次兩次?!?/br> 白水心:“……” 她盯著肖則禮泰然自若的背影,心想這家伙又認(rèn)識我媽又認(rèn)識我哥,是因?yàn)樘雒€是因?yàn)橥低蹈懔吮痴{(diào)……? 怎么想都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較高。 肖則禮維持著良好風(fēng)度的表象跟白硯寒暄,好像自己沒有在白硯眼皮底下牽著他未成年meimei的手,也沒有在車上待了半天不知道做了什么,更沒有一起晚歸,白水心都要佩服他的心理素質(zhì)了。 她很有邏輯地想就算她哥真的生氣也應(yīng)該氣肖則禮吧。 但是白硯沒有生氣,他只是用看起來更加正常的姿態(tài)說,“來都來了,一起吃頓飯?jiān)僮??!?/br> 白水心:“……” 這頓飯吃的她食不知味。 可能是因?yàn)橄雀B也吃了甜食,白硯給她添的每一筷子都是折磨,偏偏他分明看出來了,故意又給她盛了碗飯。 白水心忍無可忍,可憐兮兮地從碗里抬起頭,“我、我吃不下這么多……” “是嗎?”白硯問,“你在外面吃過了?” 她察覺到兩道視線不約而同落在自己身上,一時有種無形的壓力隨之而來。 白水心決定不開口說話了,夾起一筷她最討厭的秋葵,不用說又是白硯放進(jìn)碗里的,她苦著臉咬了一口,眉頭鼻子都一起皺起來。 正要偷偷吐出來,聽見白硯語氣很冷,“吃完?!?/br> “……” 這是哥哥懲罰時的聲音,白水心聽得很清楚。 眼睛里涌起迷茫無辜的霧氣,她用一種下一秒就要掉眼淚的表情盯著他。 白硯無動于衷。 反而是另一邊的肖則禮看得不忍心,從她碗夾走剩下的秋葵,不知道在對誰說,“不喜歡就算了?!?/br> “……” 很微妙。 很難形容白水心突然直覺感受到的異常。 即使這張桌子上的氣氛一直稱不上有多友好,但只有這一刻,白水心察覺到白硯的心情急速下跌,好像一臺緊密的儀器內(nèi)部每個零件都在嚴(yán)絲合縫運(yùn)轉(zhuǎn),監(jiān)測著周圍的一舉一動,然而電光火石的瞬間,他因?yàn)椴蝗莺鲆暤漠惓P盘栔苯舆M(jìn)入了戒備狀態(tài)。 雖然白硯表面只是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語速慢的清晰,“不要隨便動別人的東西?!?/br> 肖則禮像是沒聽出他的警告,還一副自己很聽勸的模樣。 因?yàn)樗D(zhuǎn)頭,神色認(rèn)真地問白水心,“要還給你嗎?” “……” 白水心看著那一堆秋葵,心有余悸,狠狠地?fù)u頭。 身旁另一側(cè)放下筷子的動靜,輕微又乍響在耳邊。 白水心內(nèi)心頓感不妙,心知這一下把白硯得罪狠了,但在秋葵和讓哥哥生氣之間,她認(rèn)為還是自己重要。 只能伸出手悄悄按了一下白硯的手背,生怕他真的要站起來打肖則禮一頓。 白硯彎起冷冰冰的笑容,“想什么呢?”他用哥哥的口吻十分正常地說,“我只是打算給你盛碗湯?!?/br> 白水心:“……” ??? ……其實(shí)要是真忍不住想打也不是不行的。 愣神的時候,白硯已經(jīng)把熱湯放在面前。 肖則禮皺起眉頭。 從之前在宴會上寥寥幾面的認(rèn)識,到放在自己書桌上關(guān)于白硯的調(diào)查,對方人生中每一個步驟都準(zhǔn)確的像份光鮮履歷,里面可沒有提到他是一個性格扭曲到連meimei吃多少東西都要控制的變態(tài)。 “別喝了?!彼ы鴮ι习壮幚涞膶徱?,表情同樣不是很高興,“你看不出她不舒服嗎?” “是嗎?”白硯問,“心心?” “……” 理智告訴白水心最好別惹現(xiàn)在的白硯,她端起碗喝了一口。 白硯這才稍微收斂了一點(diǎn)冷冰冰的表情。 肖則禮撐著側(cè)臉在旁邊看著她,語氣很溫和,也很意味深長,“別喝太急,小心嗆到?!?/br> “……” 哦! 還有這種辦法! 白水心突然像被嗆到一樣瘋狂咳嗽,一邊咳一邊站起來,溜的比體育課跑步還快。 “太、太燙了,我去趟洗手間!” 她說著砰地帶上門,好像里面封印了什么妖魔鬼怪。 煩了,不管了。 * (兔子型女主有事她真跑) 記者:那么,在場讓你最在意的是…? 妹(果斷):秋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