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冉冉有話直說，牧山也不介意直白：“他很懂事，你正常工作就行。”

    余冉冉瞥見牧山臉上清淡笑意……仿佛親眼見到和尚吃rou，頭皮直麻。

    牧山走后，家里空曠冷清，樂檸給檸檬盆栽澆完水，就準備獨自出門。

    附近沒有老菜市場，樂檸只好坐地鐵去商場找生活超市，但并沒拿余冉冉給他的儲值卡，他對此有點莫名的介意。

    買菜時他一直忍不住想……

    牧山總是臨到頭才通知他出行安排，從不提前打招呼，他說服自己，牧山確實沒義務(wù)向他說明。

    那余冉冉又是誰呢？聽稱呼似乎是工作關(guān)系，可為什么牧山在衣帽間換衣服她也無需回避呀？她還能打開門鎖，知道一次性拖鞋、儲值卡的存放位置，拿取都在牧山的默許之下，不僅如此……還給小牧先生打領(lǐng)帶了。

    ——領(lǐng)帶！

    樂檸忽然想起給牧山準備的禮物，才后知后覺，原來站在旁人視角，領(lǐng)帶是這樣私人的東西……

    樂檸臉皮燒起來，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

    難怪小牧先生不愿收下呀。

    作者有話說：

    作者這兩天不知道會不會住院，更新只能盡量保證，不好意思呀大家

    第24章 “那你就學(xué)一下吧”

    牧山耽擱一點點時間，但如約中午回家，和樂檸一起吃飯。

    到家時，除了rou還在廚房鍋里咕嘟咕嘟煮著，其余三個家常菜都做好了。

    牧山一時新鮮，靠在廚房門邊往里看，輕輕揚眉：“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里有高壓鍋？”

    樂檸下血本斥巨資，咬咬牙當(dāng)了回冤大頭，在超市買回一些看起來不大好用、又貴但是必需的廚房用具。

    他一直等到一點鐘：“還以為您不回來了……我去熱熱菜吧?！?/br>
    樂檸要進廚房，牧山靠在門邊擋道，沒有讓開的意思，他只好側(cè)身從牧山面前過。

    牧山忽然一把拉住他手腕，捏他下巴讓他抬頭，端詳問：“干什么又不高興、不給我好臉看？”

    樂檸心里堆積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委屈，但他仍然不提自己餓著肚子、不提自己怕打擾牧山而沒打電話催促，只是征求牧山的意見：“下次晚回家可以提前告訴我嗎？我在等你呀?！?/br>
    牧山一愣，心尖上忽然漫起陌生的、細小的酸疼。

    “……你在等我回家。”牧山輕聲重復(fù)。樂檸點頭，呼吸掠過牧山虎口。牧山說，“今天是去看我外婆，因為之前缺席了一個會，外婆要敲打我。我既不想跟你講我是出門挨罵的，也沒有跟人報備的習(xí)慣——”

    樂檸低垂眼睫。

    牧山想到多年以來自己漫長而失望的等待，心軟說：“但我盡量慢慢習(xí)慣告訴你……不讓你等我太久?！?/br>
    樂檸驀地重新抬眼。

    牧山在這樣略帶驚喜的目光里，忽然變得寬容體諒：“還有呢，這段時間以來，我還有什么事情，做的讓你不開心？”

    牧山不是那種打破沙鍋問到底、好奇別人想法的人，他想，如果樂檸搖頭，那他就不會再問下去，也沒理由縱容樂檸時不時扔臉色給他看。

    可樂檸卻對他說：“冉冉姐她是……您不是說……您只有我的呀？”

    牧山怔了怔，忽然很輕地笑了，他好像不常笑，樂檸表情就一呆。

    出門前，他還在跟余冉冉說樂檸很懂事、拎得清，不會在一些莫須有的事情上亂鬧脾氣，可現(xiàn)在，他口中“很懂事”的樂檸，臉上掛著不遮不掩的委屈，他本以為，向人解釋證明自己的行為動機、為別人的無端誤會買單，是一件非常、非常煩躁的事情，但面對這樣的樂檸，他卻會覺得——

    是他做得不好。

    他至少要給樂檸提供足夠的安全感和安定感，樂檸才不會萌生去找別人的想法。

    “樂檸，你想到哪里去了？”牧山松開樂檸的臉，握住樂檸腕子的手往下滑，一回生二回熟，和樂檸牽手，摩挲樂檸的手指，“余冉冉是我的生活助理，幫我做衣食住行上的瑣事。”

    樂檸腦海里立馬浮現(xiàn)一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瞅不出牧山有什么喪失行動力的生理疾病，并不太理解簡單的衣食住行為什么還要差遣別人去做。

    樂檸有點兒擰巴，不好隨意評價牧山的生活，只挑了最不妥的一處，顏色淺淡的眉毛皺著，直言：“那也不能看您換衣服呀……”

    “看我換衣服？”牧山一愣，氣笑了，拽著樂檸去衣帽間，打開隔間門給樂檸看，“你怎么不干脆讓她給我穿？”

    樂檸漲紅了臉，對余冉冉感到特別不好意思，訥訥：“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有隔間！”

    樂檸面露尷尬，牧山抄著手，忽然靠近樂檸，樂檸下意識后退，背一下撞在隔間門上，可牧山還在逼近，樂檸就用手掌抵了抵牧山的胸口。

    牧山回來之后還沒換居家服，這會兒仍還衣著正式，打著領(lǐng)帶，樂檸的指尖就剛好碰在領(lǐng)帶結(jié)上。

    樂檸心里頓時泛起點兒不明來由的酸楚，就在牧山面前袒露一點并不膽怯的本性，勇敢地、一條一條地對牧山“指指點點”：“她能開門、知道拖鞋和儲值卡在哪兒，還給您打領(lǐng)帶系扣子了呢……”

    牧山啞然片刻。

    他此時心情雖然很好，但不能由著樂檸把別人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混淆成曖昧的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