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母(穿書)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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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多把花比作女子,大約是因為鮮花的開謝與女子的容顏變化有相似之處。 連喬情知紫玉在為她傷感,反而嫣然一笑,“你只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卻不曉得‘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一樣東西的動人之處,是不會隨季節(jié)而變化的,端看你欣賞的角度如何罷了?!?/br> 她本來想說,荷花光好看有什么用,還不如蓮子和藕可做食材,供人大快朵頤。但這種話畢竟有失風雅,不該從一位淑女的口中說出來,所以臨時改了口。 能夠即興想起兩句備用的古詩,她自己也覺得很得意。 可惜未等來紫玉的稱贊,聽到的卻是一個女子近乎調(diào)笑的聲音,“連meimei果真淵博多思,還懂得欣賞殘荷呢!” 連喬聽著這聲音耳熟,循著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常婕妤扶著侍女的手、裊裊婷婷向這邊過來。 她穿著一身材質(zhì)精良的水藍色衫袖,與湖水的顏色相得益彰,可惜那對胸脯實在過于碩大,再怎么修飾,也做不來小清新之態(tài)。 為什么人總是喜歡做不合自己特質(zhì)的事呢?在連喬看來,她若是衣衫暴露,盡情展露自己的豐滿身段,也許更能獲得皇帝的注意??上Ч湃送瞥绾钪?,這位常姑娘依舊免不了受外界的影響。 連喬有點想笑,卻還是老老實實地行了個屈身禮,“婕妤jiejie安好。” 常婕妤走近她,莞爾道:“猶記得meimei你從前多風光啊,如今卻落到這樣孤單蕭索的地步,jiejie我瞧著實在可憐,陛下該有兩三個月沒到你那兒去了吧?” 倘若連喬是個在意恩寵得失的普通宮妃,她也許當場就變了臉色。 可惜她不是。常婕妤的話對她而言,就像被螞蟻叮了一下,不痛不癢。連喬的態(tài)度依然恭敬服帖,“jiejie說笑了,陛下先前不過是憐惜我多病,才偶爾看了幾遭,論起恩寵,自不敢與jiejie相提并論。” 她語氣雖軟,并不代表常婕妤會因此放過她。常婕妤抿嘴一笑,“meimei這副楚楚動人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可惜我會憐惜你,陛下卻不見得憐惜你。meimei有心思在湖邊閑逛,不如多去廟里求神拜佛吧,也許老天開了眼,還會賜你一個皇子也說不定?!?/br> 怎么這宮里的人總喜歡亂立flag?連喬有些無奈,看來她與命運的搏斗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她們在這邊說話,石階盡頭的孫淑妃卻冷眼看著。她身側(cè)的一個宮人道:“娘娘,常婕妤當眾給連美人沒臉,咱們要不要過去勸止?” 孫淑妃淡淡轉(zhuǎn)身,“不必,本宮什么也沒瞧見?!?/br> 連家的女兒出身太好,好到連她這個淑妃都有些忌諱,萬幸她不得恩寵,自己且又犯蠢。即使如此,她那張臉就夠令人驚心的了,就該趁這個時候磋磨一下才好。既然常婕妤樂得做這個惡人,她又何必多管閑事呢? 連喬任憑常婕妤在那里口若懸河,自己作出洗耳恭聽的模樣,其實全做了耳邊風。她想不通常婕妤怎會有這許多話要說,雖然顛三倒四也無非那幾樣:不得恩寵、形單影只、自知之明——但能把幾個簡單的詞匯組合出豐富的句式,也算得一種本事。 常婕妤作踐完了,口里微微的喘著氣,顯然是累的。她輕藐的看了眼連喬,“本宮言盡于此,meimei自己用心體會吧,就不打擾meimei賞荷了?!?/br> 等她走后,紫玉勸慰起自家主子,“美人您別放在心上,常婕妤自己也不得恩寵呢,哪來臉面說您?您要是聽了她的話生悶氣,那才真是中計了。” 連喬淺淺一笑,“我沒事?!?/br> 她根本就不曾得寵,哪里會怕別人說她失寵?但宮里有常婕妤這樣的人也很麻煩,連喬本打量著時間久了,別人或許會忘了她這個人,卻沒想到幾個月過去了,常婕妤還記得她,甚至幾次三番跳出來為她找存在感,連喬都想不出哪兒得罪她了? 她只能歸結(jié)為常婕妤平時的生活太過無聊,但凡一點小小的樂趣都不肯放過——她的樂趣顯然是口舌之爭。 連喬懷疑常婕妤上輩子該是只鸚鵡變的,因為她的嘴除了吃飯,就只用來說話了。 湖邊是待不下去了,連喬由紫玉陪伴,慢慢向來時的反方向行去。等到了怡元殿門首,她卻見到一個最不想見到的人——成康帝楚源。 還不及請安,楚源就牽起她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隨朕去上林苑騎馬。” 第7章 騎馬 連喬想不到皇帝還愿意見她,皇帝的自尊心呢? 還是說,這男人其實是抖m? 她將那只白皙的手掌自楚源手心里抽離,輕輕道:“臣妾不會騎馬。” 楚源頗為意外,“你伯父與你父親不都是武將出身么?朕以為連家的女子理應不同些?!?/br> 連喬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皇帝還真自以為是,她說道:“臣妾家中雖然尚武,可女子一向以貞靜為美,何況即便有這樣的機會也輪不到臣妾。臣妾母親早逝,自那之后便備受冷落,連女先生都不曾請得一個,更別說習練騎射了?!?/br> 說這話的時候,她又稍稍低下頭去,低頭對她很有好處:一則可以掩飾自己的口不應心;二來更增柔弱,雖說她不打算爭寵,能博得皇帝的幾分垂憐也不壞。 這番話不止為撇清她與連家的關(guān)系,也是為了預防以后的隱患:萬一皇帝以為她是大家族出來的才女,請她吟詩作對,對不上也很尷尬,索性為自己的無知找個借口。 楚源認真聽著,郁然嘆道:“其實朕比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朕的母親在朕八歲那年就去世了,當今太后對朕雖好,但畢竟非朕生母,每每相處期間,亦覺有所隔膜?!?/br> 這是在比著賣慘嗎? 連喬想不出如何回答,只能垂眸不語。 皇帝不愧是皇帝,很快就振作起精神,復拉起她的手道:“無妨,你不會,朕可以教你?!?/br> 皇帝的性子只能捧著,連喬無法抗拒這份盛情,只好隨他一同前往。 上林苑位于御花園的西北角,地處陰涼,一進去就覺得寒意嗖嗖的,連空氣都格外清冽。 楚源攥了攥她的手,皺眉道:“你的手很冰,該多穿些衣裳?!?/br> 連喬訥訥笑道:“臣妾體質(zhì)虛寒,一貫如此?!?/br> 她時刻不忘提醒皇帝,她這具身體并不適合侍寢。 就不知皇帝聽沒聽見。 上林苑中除獸苑外,還單獨辟出了一個馬廄,里頭有不少大宛進貢的良駿。一進到里間,連喬就覺得熱氣撲面而來,還有一股微臭的馬汗味。 連喬下意識捂了捂鼻子。 楚源顯然早就習慣了,他命崔眉進去知會一聲,不一會兒,就見兩個矮小健壯的宮人相繼出來。一個手里牽著頭膘肥體壯的大青馬,另一個則是棗紅馬,身量較為嬌小一些,一看就是為連喬準備的。 皇帝抬了抬下巴,“試一下吧?!?/br> 連喬咬著嘴唇上前,“該怎么做?” 她天性害怕這類巨大的動物,一走近兩條腿就跟篩糠似的,可是又不能顯出自己的軟弱,誰知道皇帝今日安的什么心——她但凡嬌柔一點兒,皇帝沒準就把她抱到馬背上磨蹭磨蹭去了,古來昏君的yin行可不少。 但心里想的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可沒那么容易。被那匹棗紅馬的銅鈴眼瞪著,連喬好幾回踩空了馬鐙,就是跨不上馬背去。 楚源嘴角含著穩(wěn)穩(wěn)的笑意,似乎打定主意看她的笑話,末了還是好心道:“你怕它,殊不知它也怕你。這些馴養(yǎng)過的馬匹都是頗有靈性的,一旦跟你熟悉了,跑起來比兔子還乖,就看你有沒有膽子與它接近了?!?/br> 這話聽著頗有隱喻的意味,連喬不及多思,閉上眼將心一橫,總算穩(wěn)穩(wěn)地坐了上去。 她向楚源躬了躬身,聲音還是很客氣,“謝陛下指點?!?/br> 楚源含笑不語,身姿利落的跨上那匹大青馬。兩人沿著上林苑開出的一條寬闊大道,緩緩的并轡而行。 多虧皇帝在一邊指引,加之那兩個嗇夫緊緊跟隨,連喬才沒因緊張從馬上摔下來——當然行馬的速度也不快。 她有點詫異,皇帝今日的態(tài)度為何這般親切。按說經(jīng)過上次委婉的推拒,皇帝應該對她死心甚至厭惡,不該還在她身上費功夫??? 正胡思亂想著,卻聽楚源問道:“適才你往哪兒去了?朕在怡元殿等了你半天?!?/br> 連喬謹慎的答道:“臣妾只往御湖邊散散心,不曾料到陛下會過來?!?/br> 楚源輕輕的嘆了一聲,“上次你說的那些話,朕回去后感慨頗深,竟至夜不能寐?!?/br> 這也太夸張了,連喬訕笑道:“是臣妾冒犯在先,還請皇上恕罪?!?/br> 楚源不接這話,只定定的看著她,“上次你問朕,究竟是因為連家而寵幸你,還是因為你這個人,朕當時無言以對,現(xiàn)在的心境卻有所不同?!?/br> 連喬垂下眼睫。 楚源看著她的神色愈發(fā)柔和,“朕今日單獨邀你出來,你想必已知道答案了。即便是皇貴妃或是淑妃,朕都不曾給過她們這樣的體面?!?/br> 連喬握緊了韁繩,手在發(fā)抖,卻因低頭的緣故看不到臉上神情。 楚源注目她片刻,臉上重回平靜,沉聲道:“回去吧?!?/br> 回到馬廄,兩人各自脫下騎裝,換上原來裝束。崔眉聳著兩條細眉問道:“陛下是回勤政殿還是……” 楚源的回答十分果斷,“去怡元殿?!?/br> 他又捏了捏連喬的手背,“朕今日去你宮里?!?/br> 連喬恨不得將那只爪子斬下來。 進了怡元殿的門,楚源若有所思的問道:“朕記得你宮里仿佛有一方泉池?” 連喬有些尷尬的笑道:“陛下記性不壞。” 那方湯池是她在這宮里唯一的寶貝了,位于怡元殿的后殿,由漢白玉石砌成,引溫泉水而入,秋日里最是和暖不過。連喬覺得這是上天給她今后凄苦人生的補償,因此視若至寶,每每覺得煩躁不安時,就到里邊泡上一陣子,心情自然而然舒暢許多。 如今卻有人來和她搶奪這寶貝了。 楚源果不其然道:“也好,今日改在此處沐浴吧?!?/br> 他溫然執(zhí)起連喬的手,“愛妃可愿隨朕一同沐???” 連喬趕緊推辭,“陛下乃明君,妾身不敢忘圣人之訓誡,毀陛下清譽?!?/br> 鴛鴦戲水那是昏君妖妃的行徑,連喬雖不怕名聲有損,可是那方泉池本就窄得驚人,兩個人在里頭洗澡免不了會有肢體接觸,萬一勾得皇帝性起就不妙了。 楚源輕輕的一笑,命內(nèi)侍攜了替換衣裳,自顧自向后殿走去。 連喬坐在椅上靜靜地想了想,總覺得皇帝似乎有備而來,而她自己每走一步,都仿佛在墜入楚源預先編織好的陷阱里。她拿不定主意,楚源究竟想做什么。 身上沾了些馬汗,氣味也是難聞。連喬低頭嗅了嗅,忍不住皺起眉頭,她喚紫玉過來,“現(xiàn)在有熱水不曾?扶我到側(cè)間沐浴?!?/br> 雖說湯泉遠比木桶舒適,可是皇帝碰過的洗澡水,連喬也懶得去碰它,有一種莫名的不潔感。 紫玉道:“美人現(xiàn)在去沐浴,等會陛下出來了,若不見了美人可怎么辦呢?” 連喬不耐煩道:“陛下朝政繁忙,我何必攔著,那樣豈非太不懂事。別說了,快扶我過去吧?!?/br> 她就是巴不得皇帝快些回去,不然他在這里多待一刻鐘,連喬就多一分提心吊膽。 懷著這種美好的希望,連喬今日洗澡的時間比平時還要久——她平時就慢吞吞的。一直到浴桶里的水冷得差不多了,連喬才謹慎的穿好衣裳出來。 卻不料楚源已在內(nèi)殿等著她,手里攤著一本書在看,見她過來,隨手放下書笑道:“怎么去了這許久?朕等你都快三刻鐘了?!?/br> 連喬用兩只手將衣袖抻平,望著自己的腳尖道:“臣妾癖好潔凈,適才又出了許多汗,所以才耽擱了?!?/br> 因在熱水中泡久了的緣故,連喬那身玉般的肌膚越發(fā)白里透粉,顯出桃花一般的嬌艷。長而濡濕的眼睫,小而挺括的鼻子,加之那紅潤柔軟的嘴唇,端的如畫中走出一般。 透過皇帝臉上的神情,連喬驚覺自己忽略了一個長久以來的事實:她一門心思想著避寵,卻忽略了避寵的前提是足夠平凡。 可是光她生就的這張臉,就注定了不平凡的命運。 某種程度上,皇帝的舉動也不全是假裝:她這張臉,男人見了就沒有不愛的。至于愛多愛少,那是另一方面的問題。 楚源畢竟也是個男人,即便他忌憚著連家,但亦會被連喬這張臉深深吸引,只是這種吸引,終究敵不過他對權(quán)勢的熱望。 要不怎說紅顏薄命呢? 連喬緊緊揉搓著素白的寢衣下擺,對即將到來的命運有了清醒的認識:男人都是好色的,除非她毀掉這張臉,否則楚源不可能放過她。 楚源挪了挪身子,“過來坐?!?/br> 他本就坐在床沿上,這一舉動的意味可想而知,連喬再裝傻,也不可能在這件事裝傻。